向天亮一直樂，樂到王杰一瘸一拐地離開，樂到余勝春打電話讓他進(jìn)去。

    “老余，王杰走了？”向天亮在書房的沙發(fā)上坐下。

    “想撿西瓜，結(jié)果撿的卻是芝麻。”余勝春鐵青著臉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跟了我快六年了，沒想到他是這么一個人?！?/br>
    向天亮說，“這樣也好，在事情剛出現(xiàn)苗頭時被扼殺，你應(yīng)該感到慶幸。”

    “哎，你幫我分析分析，他們到什么程度了？”余勝春問。

    “他們，他們是誰？”

    “王杰，還有，還有我老婆?！?/br>
    向天亮笑而不言，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通往臥室的門。

    余勝春擺了擺手，“門的隔音效果好，她倆聽不到，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女人，你對女人懂得多少？”向天亮認(rèn)真地問。

    “皮毛而已，至今為止我只有過一個女人，我能懂多少啊?！?/br>
    向天亮不解地說，“一個張小雅，一個孔美妮，至少是兩個，你不會連一和二也分不清吧?！?/br>
    余勝春說得一本正經(jīng)，“半個張小雅，半個孔美妮，加一塊就是一個?！?/br>
    倒也是，向天亮道：“以我看，這個王杰是遞頭挑子一頭熱，他有那個意思，但嫂子沒有，屬于，屬于?！?/br>
    “屬于那種情況，流水有意，落花無情?！?/br>
    “對了?！?/br>
    余勝春點(diǎn)著頭道：“這也算是歪打正著，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想搞老譚，卻揪出一個王杰，天亮，我謝謝你?！?/br>
    “謝個屁啊?！毕蛱炝列敝劬?，“你打算怎么處置王杰？”

    “你說該怎么處置？”

    “這是你的事，我不好插嘴?！毕蛱炝琳f，“不過我可要提醒你，王杰人不壞，有能力有水平，跟了你六年哦，只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而已，所以你不能做得太絕了。”

    余勝春問，“他老家在北碚區(qū)山區(qū)，那一片有七個鄉(xiāng)鎮(zhèn)，把他安排到那里當(dāng)個鄉(xiāng)長如何？”

    “不錯，你老余有點(diǎn)良心?！毕蛱炝咙c(diǎn)了點(diǎn)頭，“老余，明天我跟王杰談，做他的思想工作，這事絕對替他保密，別讓他背包袱，表現(xiàn)好的話，過一二年再提撥他?！?/br>
    “也行?！庇鄤俅侯┝讼蛱炝烈谎?，“你小子也是有點(diǎn)良心的嘛。”

    “他x的，我的良心比你的良心起碼好一百倍?！?/br>
    向天亮暗樂，王杰是余勝春的狗腿子，排名前三的親信，王杰走了，余勝春就象少了一條胳膊。

    看來，以后對人下手，就從他身邊人開始，就象肖子劍，把他的秘書陳品輝弄到黨校學(xué)習(xí)后，肖子劍變得象只沒頭蒼蠅似的。

    “想什么呢？”余勝春拍了一下書桌。

    “我在想?！毕蛱炝林噶酥概P室的方向，“王杰那一頁翻過去了，現(xiàn)在的問題是，還查不查老譚？還有你怎么向你老婆解釋這件事？”

    余勝春嘆了一口氣，“還查什么查，得罪了老婆，有罪受嘍?！?/br>
    “呵呵，那沒我事了，我送我林霞姐回去，人家明天還要上班呢?！?/br>
    “別，別啊。”余勝春將向天亮按回到沙發(fā)上，“我們正在冷戰(zhàn)，所以得讓林霞留下來，幫我做做美妮的思想工作?！?/br>
    “去?！毕蛱炝恋善鹆穗p眼，“這下你好了，可我就不放心了?！?/br>
    余勝春奇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問你，我林霞姐漂亮不漂亮？”

    “漂亮，當(dāng)年清河市三大美女之一，即使現(xiàn)在，也是風(fēng)韻猶存?！?/br>
    “那么，她和你老婆比誰漂亮？”

    “這，這能比嗎？”

    “比，為什么不能比？”

    “聽實話還是假話？”

    “老同志，再廢話我踹你?！?/br>
    余勝春笑道：“刨去年齡差距，林霞幾乎和我老婆一樣漂亮?！?/br>
    “你看你看，所以嘛?！?/br>
    “所以什么？”

    向天亮兩手一攤，“我把林霞姐留在你家，你是安心了，可我就不放心了，萬一你對她下手怎么辦？”

    “你，小人，太小人了。”余勝春指著向天亮苦笑。

    “要不?！毕蛱炝翂男χ?，“我也留下來？”

    余勝春哼道：“想得美，那樣你倒是放心了，可我就不安心了。”

    向天亮咧了咧嘴，“所以啊，我們走，你們繼續(xù)內(nèi)戰(zhàn)?！?/br>
    “還真是內(nèi)戰(zhàn)?！庇鄤俅簤旱蜕ひ粽f，“我家美妮有個臭毛病，一生氣就摔東西，所以你得幫我。”

    向天亮搖了搖頭，居然教訓(xùn)起余勝春來了，“家和萬事興啊，不是我說你，你那疑心病要改一改了?！?/br>
    “改？怎么改？”

    向天亮說，“重病還得猛藥治。”

    “什么猛藥？”

    向天亮道：“很簡單，演戲，我和嫂子當(dāng)著你的面假親熱，你習(xí)慣了，不吃醋了，你的毛病就好了?！?/br>
    “去你的?！?/br>
    “我是認(rèn)真的?！?/br>
    “你認(rèn)真，假戲真做，我可就引狼入室了?！?/br>
    向天亮故作無奈，“那我只好抽身而去，采取不干涉內(nèi)政的政策嘍?！?/br>
    “不行，這個忙你得幫到底。”余勝春又是苦笑，“你是不知道，美妮要是鬧起來，那就是火山爆發(fā)，天崩地裂?！?/br>
    向天亮呶了呶嘴，“我林霞姐在勸，問題不大吧。”

    余勝春連連搖頭，“不不不，她還有一個臭毛病，不鬧個夠是沒完的。”

    “這就麻煩了，悍婦，那是可以想象的難侍候?！?/br>
    “哎，說話注意分寸，美妮不是悍婦，那是驕寵，也許是我慣的。”

    向天亮看著余勝春笑，“喲，那我不就成了挑撥離間了嗎？”

    “出個主意么?！庇鄤俅赫f，“你小子有領(lǐng)導(dǎo)能力，領(lǐng)導(dǎo)女人的能力更強(qiáng)，百花樓里那么多女人都對你服服帖帖的，你這方面的辦法一定很多。”

    “有也不告訴你。”向天亮笑著說，“你倒是可以和你的前任老譚坐下來談?wù)?，他和嫂子好了八年，?jīng)驗教訓(xùn)肯定不少?！?/br>
    “去你的，又氣我是不是?！?/br>
    “又來了，又來了，我看你的疑心病已經(jīng)病入膏肓，沒得治，沒得治嘍?！?/br>
    擺了擺手，余勝春問道：“先不說這事，老譚怎么辦？還查不查？”

    向天亮故作思索狀，“存疑，我覺得還是要繼續(xù)查，有始有終嘛?！?/br>
    “可是，老譚今晚去哪兒了呢？”

    向天亮正要開口，就聽到臥室里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