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糟糕的是，向天亮看到，陳小寧的廢紙簍里，自己寫給她的那些小紙條也不見了。

    向天亮倒吸一口涼氣，頹然跌坐在椅子上。

    這下麻煩大了去了。

    是誰干的呢。

    向天亮命令自己冷靜下來，他點上一支煙，一邊吸著，一邊迅速的索起來。

    兩個廢紙簍里，丟失的僅僅是那些紙條，其他的廢紙“完好無損”，說出下手者是目標明確，有備而來。

    下手的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和陳小寧之間的不正常，而且發(fā)現(xiàn)了自己和陳小寧之間的“聯(lián)系”方式。

    能發(fā)現(xiàn)這種用小紙條為聯(lián)系方式的人，應(yīng)該離自己和陳小寧的座位較近，越近越容易發(fā)現(xiàn)。

    離自己和陳小寧座位最近的三個人，是方純、顧秀云和劉若菲。

    向天亮首先懷疑的是方純，但他馬上否定了這個判斷。

    昨天晚上揭穿了方純的真實身份后，向天亮相信，他不敢再為高玉蘭監(jiān)視自己。

    再說了，今天上午方純沒找過自己和陳小寧，根本就沒有接近兩個廢紙簍的時間和機會。

    向天亮接著想到了顧秀云，看著自己褲子上還沒干的的水漬，他便明白過來了，一定是這個臭娘們干的。

    他媽的，向天亮罵了自己一句，苦著臉笑了，他沒想到，自己竟被一個臭娘們給耍了。

    但是……但是。

    向天亮又想到，顧秀云沒有找過陳小寧，自已又是看著她去參加會議的，她不可能拿走陳小寧那個廢紙簍里的紙條。

    還有一個下手的人。

    這個人應(yīng)該是第四小組的劉若菲。

    向天亮看了看陳小寧辦公桌邊上的兩個書架，上面雖然放著文件和資料，但仍然有不少空隙，完全可以窺視到這邊的情況。

    而書架的下面，有一格空著，正要可以容納一個的頭和手通過，劉若菲只要趴在地上，將頭和手伸過來，完全可以拿到陳小寧的廢紙簍。

    是兩個女人在作怪。

    有了具體的目標，向天亮稍稍的松了口氣，對于“拿”住女人，他還是蠻有心得的。

    但是要抓緊時間，顧秀云和劉若菲分別是副部長劉書友和三處處長王國信的親信，顧秀云和劉若菲掌握的那些紙條，絕對不能落在劉書友和王國信的手里。

    向天亮離開聯(lián)合辦公區(qū)，來到二樓會議室門外。

    他沒有推門進去，而是通過門上的小玻璃窗，伸頭往會議室里看去。

    向天亮微微一怔，他只需瞅上一眼，就看清了三十多人里，沒有顧秀云和劉若菲。

    這兩個娘們沒有參加會議，她們?nèi)ツ膬毫四亍?/br>
    稍稍一想，向天亮又一次回到一樓。

    聯(lián)合辦公區(qū)隔壁就是復(fù)印室，門虛掩著，向天亮悄悄的推門而進，再悄聲的關(guān)上門。

    不出所料，復(fù)印室的最里邊，有兩個女人的背影，她們正坐在那里商量著什么。

    這兩個女人就是顧秀云和劉若菲。

    只聽劉若菲說道：“顧姐，你憑哈要我的東西呀。”

    顧秀云笑著說：“我說過，不白要，你開個價吧?！?/br>
    “那我也想買你的，你出個價?！眲⑷舴埔苍谛?。

    “我只買不賣?！?/br>
    “我和你一樣，也是只買不賣。”

    “喲，你小劉這次撈到了不少好處吧?！?/br>
    “嘻嘻，顧姐說笑了，我哪能跟你比呀。”

    “小劉，我在購物中心的地下超市可看到你了?！?/br>
    “顧姐，你不也在超市里瘋狂刷卡么，你的購物卡是從哪里來的呀?！?/br>
    “死妮子，你眼尖嘴更尖么。”顧秀云笑著說道：“我說小劉，你對王國信還真是死心塌地呀?！?/br>
    “顧姐，咱們彼此彼此，你不也在劉副部長賣命嗎?！?/br>
    稍作停頓，顧秀云道：“小劉，我有個建議。”

    “顧姐請說?！?/br>
    “咱們來個互通有無，你看如何。”顧秀云問道。

    劉若菲反問：“怎么個互通有無呢?！?/br>
    顧秀云說：“我把我撿到的念給你聽，你也把你撿到的念給我聽，你看如何?！?/br>
    劉若菲笑道：“這倒是不失為互通有無……我同意，不過你先念?！?/br>
    “一言為定，不許反悔?！?/br>
    “都是同事，這點信用還是有的?！?/br>
    叫了一聲好，顧秀云道：“我這邊是陳小寧扔給向天亮的紙條，你聽好了……突發(fā)情況嘛；昨晚還好嗎，嘻，對不起呀；就是不好唄；那倒沒有；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傻楞登的，沒看出來；木頭一根，笨牛一條；一，他設(shè)備不如你；大小、長短、硬度，起碼差著五個等級；二，耐力不如你；你是把打不完子彈的自動步槍；漢陽造，老套筒；三，技術(shù)不如你；三，技術(shù)不如你；你會十八般武藝；他就老三篇，親嘴，進入，瞎搞；他點了火就完，我能過癮嗎，還有，你的太大，我被你撐大了；他那個太小，進來一點感覺也沒有；我說一個人熬不住，用大蘿卜捅的；可我不好；想，很想；我要你；你有的是辦法；不用，他帶孩子串門去了，晚上才能回家；必須行；老公，我想要嘛；知道，走十分鐘到；一言為定，不見不散……”

    劉若菲聽得笑了起來，“陳小寧果然和向天亮勾搭上了?！?/br>
    顧秀云催道：“先別說，你快亮出你的戰(zhàn)利品吧?！?/br>
    “急什么呀，我又不會反悔?！眲⑷舴频拖骂^，笑著說道，“我這邊是向天亮扔給陳小寧的紙條，你也聽好了……倉惶而逃，好個屁；害死我了；你怎么樣；怎么個情況，老實交代，不然就收你小內(nèi)褲；你老公沒發(fā)現(xiàn)什么吧，我就怕這個；哦，小別賽新婚，怎么會不好呢；說詳細點，我想聽；呵，天壤之別吧；差很多嗎，呵，太落后了；這么說，你不過癮，吃不飽，難怪喲；咦，他沒發(fā)現(xiàn)嗎，你怎么回答，呵，他信了嗎，想了，那怎么辦，今天有會議，上班時間走不開；中午你不回家嗎，中午行嗎，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知道東江的老樹咖啡廳嗎，下班后你步行過去；我開車過去訂房間，然后電話通知你……”

    顧秀云聽罷，笑著說：“小劉，我們?nèi)|江的老樹咖啡廳等著，抓這對狗男女一個現(xiàn)形怎么樣?！?/br>
    “我們，我們能抓得住嗎?！眲⑷舴品磫柕馈?/br>
    “你怕了。”

    “我是有點怕?！眲⑷舴普f道，“顧姐，向天亮這個人不好惹，他還是高部長的人呢，真要是抓了個現(xiàn)形，那就等于把矛盾公開化了?！?/br>
    顧秀云嗯了一聲，“不錯，高部長是省委常委，地位超然，損失一個向天亮，影響不了高部長的權(quán)威，反而有可能會傷及劉副部長和王處長，這事……這事不能鬧大呀?！?/br>
    “顧姐，我看還是匯報上去，讓他們作主吧。”

    “好吧，咱們走?！?/br>
    顧秀云和劉若菲一起轉(zhuǎn)身，馬上又同時楞住了。

    因為向天亮就靠在門上，笑看著她們。

    “一對笨女人，兩個臭娘們。”向天亮一邊鼓掌，一邊笑著說道，“請繼續(xù)說，請繼續(xù)說嘛，怎么不說了呢，說啊。”

    顧秀云勉強笑道：“向組長，我們，我們……”

    “還是聽我說吧?！毕蛱炝翑[了擺手，“你們兩個很聰明，從廢紙簍里拿到了我的把柄，干得漂亮，非常的漂亮，我也不為難你們，你們把東西還給我，就當(dāng)這事沒有發(fā)生過?！?/br>
    劉若菲道：“向組長，你認為我們會還給你嗎?！?/br>
    顧秀云也說道：“就是么，這是省委大院，你不會強搶吧?！?/br>
    “放心，我不會搶的?！毕蛱炝脸虺蝾櫺阍疲智魄苿⑷舴?，微笑著說道，“但是，我有個建議，我們可以做個交易，我拿我掌握的東西和你們交換?！?/br>
    “什么東西。”顧秀云問道。

    向天亮笑著說道：“這些日子，你們兩個也撈了不少好處吧，購物卡，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們兩個收了不少購物卡，并且已經(jīng)在購物中心地下超市花了不少，而我呢，已經(jīng)拿到了購物中心地下超市收費處的錄像帶，錄像帶上不但有你們的付費過程，還有你們手上拿著的購物卡，每張購物卡上，都有一個編號，通過這個編號，就能查到這些購物卡是那幾家省屬企業(yè)購買的，而現(xiàn)在的錄像帶里，那些購物卡卻在你們手中，這說明什么問題呢，我如果把錄像帶交給紀委乃至高部長，你們說會發(fā)生什么故事呢?！?/br>
    兩個女人楞住了。

    “高組長，我，我不明白你在說，說什么……”劉若菲道。

    顧秀云也說：“就是么，購物中心地下超市的監(jiān)控錄像，怎么可能在你手上呢?！?/br>
    向天亮笑著問道：“你們兩個沒聽說購物中心地下超市的監(jiān)控錄像帶被人盜了嗎?！?/br>
    顧秀云和劉若菲相視一眼，顧秀云道：“這事么……我倒是聽說過。”

    “那購物中心地下超市的監(jiān)控錄像帶，真的在你手上?！眲⑷舴茊柕?。

    “愛信不信，不跟你們兩個嚕嗦了?！毕蛱炝撂鹗滞?，看了看手表說道，“現(xiàn)在是十點三十五分，如果相信我的話，十分鐘后，你們兩個到地下停車場找我，我在我的車里等你們，我?guī)銈內(nèi)タ翠浵駧А昧?，你們兩個都是聰明人，自己看著辦吧。”

    說話，向天亮轉(zhuǎn)身離開復(fù)印室，向地下停車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