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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停絲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

分卷閱讀7

    服都弄下來,手卻不由自主地放到了他的額頭上,從眉心一路向下,一直到嘴唇。

莫芪似是被我弄醒了,他扣過我的手,一把把我拽進懷里抱住。

朦朧中我聽到他說:“仙兒……對不起……我不能離了你?!?/br>
我回過神的來的時候,莫芪還在我對面寫字。沒有讓人反胃的酒精味,也沒有變幻猙獰的面孔,院子里依然只有我們兩個人。

難得莫芪有這樣安靜的時候,他拿著筆不聲不響地寫,小童拿出來的宣紙都快用完了。

莫芪抬頭朝我笑笑:“回神了?”

我嗯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伸手去拿白瓷杯,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空了。

我起身去正屋里倒水,莫芪就放下筆跟在我身后,順手又拿了一疊宣紙出來。我沒理他,任由他跟著。

回到桌子旁,莫芪把寫好的字放在我面前:“你給評評?”

我瞥了一眼,倒是比以前略微長進了一點,稍微能看一些了。便另取了一支筆,像給臻舒改作業(yè)那樣,在他的字邊上勾畫起來。

莫芪望著我看了許久,又低下頭寫起來。

這樣的對坐一直到傍晚,他寫我改,桌子上積了一摞紙。

何媽帶著兩個孩子回來,往院子里看了一眼,便招呼小童一起去做飯。臻舒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向莫芪作了個揖,在邊上坐下彈琴。

他彈著彈著,調(diào)子不知道怎么又轉(zhuǎn)到上來了。臻舒彈了兩句突然想起來,忙停了手看我。

我沒抬頭,思量片刻道:“剛才那句急了,再來?!?/br>
臻舒如蒙大赦,忙低下頭去繼續(xù)。

等他彈完一遍,我伸手阻了他。

“臻舒,”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琴音為己而不為人,你要懂得這個道理。彈琴的人,不能一輩子彈給別人聽?!?/br>
臻舒看看我,又看看莫芪。

“上次是師父不對,你沒有做錯什么,我不應(yīng)半途阻了你?!蔽业溃澳闳羰悄懿慌c師父計較,就記好師父的話?!?/br>
臻舒點點頭,向我行了一禮。

“不會有人再點你彈什么的?!蹦魏龅?,“記住你師父的話,踏踏實實把琴練好了就行。”

我又多了一點放心,莫芪肯給臻舒一個保障,我就是走了也不用太擔心。

“你去西廂自己玩會吧,”莫芪道,“一會出來吃飯。”

我看著莫芪如同家常父親一般囑咐莫芪,心里居然覺得有點稀奇??墒寝D(zhuǎn)念一想又有什么可稀奇的。他莫芪白白長到三十多歲,就不會說句正經(jīng)話?說話誰都會,全憑愛不愛說,要不要說罷了。

西廂的門關(guān)上了,莫芪看著我嘆了口氣,緩緩道:“仙兒?!?/br>
我放下筆,垂著眼看著他的字。

“你一病,這也不肯,那也不愿,一心只想交代好臻舒和小童,”他停了停道,語氣里帶了點懇求,“仙兒,你會想想我嗎,你要是……我怎么辦?”

我沉默了很久,很多往事從我的眼前一一流過去。莫芪啊,我從前為你精打細算、挖心剝rou的時候,你怎么不看看我呢?

現(xiàn)在風水輪流轉(zhuǎn),果然這話都是上下嘴皮子一碰,說起來都不費力。

我斟酌一下道:“處長自然前途無量?!?/br>
莫芪深吸一口氣,低下頭去。他把臉埋在雙手之間,從上摩挲到下,半天才嘆氣道:“我錯了仙兒,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你想出去、想離開京城、甚至想不再看見我,什么都可以。”

看著這張我用手指勾畫過無數(shù)次的臉,突然覺得是如此陌生。我想著,竟忍不住笑了笑。

莫芪啊,你一直不明白我。

現(xiàn)在的秦仙兒,一心只想死。

第5章第5章

這是我跟著莫芪的第三年。

我有的時候覺得,自己像是個被過度使用的容器,白天要跟著他一起周旋在達官貴人之間,在那些轉(zhuǎn)身或者幕后輕聲勸慰他,暫且安撫他的情緒。晚上則要承受他多余的精力,里面往往還帶著一整天積攢下來的壓力和惱怒。

我甚至覺得,跟他相擁一晚比我在外面彈一天琴還要累。他離我越近,我就越麻木。

我低頭看著他的發(fā)旋,問他:“莫芪,我們以后怎么辦呢?”

他抬起頭,汗水從他的下頜上淌下來。

“誰想這個?!彼焓謸芰艘幌挛业念^發(fā),而后又把臉埋下去,悶聲道:“你怎么凈問小姑娘才問的問題?!?/br>
我不接話了,合著他把下巴再仰起來些,意識開始渙散。他的熱烈的唇貼在我的脖頸上,正好是主動脈的位置。

迷離恍惚間我想,他要是現(xiàn)在起了殺意,直接給我一口,我也毫無反抗之力。朦朧中卻聽見他在我耳邊道:“那我也喜歡。仙兒,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人,只是你?!?/br>
我有個很奇怪的毛病,不管前一天喝成什么樣子,第二天絕不會掛相。

那是個冬天。有一次的酒席我陪得晚了些,加上事情不好談,最后我?guī)缀醯乖诹孙埖昀?。莫芪把我架回家的時候,我連去衛(wèi)生間吐一場都做不到。

第二天我醒得很晚,看天色已經(jīng)快到中午了。我記得今天沒有什么事情,不用出門,就躺在床上看著莫芪。

那天本是休息日,莫芪卻穿著軍裝在廳里轉(zhuǎn)。他看到我醒了,就坐到我床邊來。

莫芪已經(jīng)是京城督查處三所所長。我看著他,輕聲笑道:“所長,在家也穿軍服嗎?”

莫芪揉了一下我的頭發(fā),把我扶起來靠在他身上。他伸開雙臂輕輕地抱著我,問道:“仙兒,你覺得好點了嗎?”

我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頭疼的感覺仍逡巡不去,休息一夜我并沒好轉(zhuǎn)。但我即便說了,也沒有什么意義,只是笑道:“好多了?!?/br>
“仙兒,”莫芪把我扶起來,雙手攬著我的肩膀,看著我,“上面突然通知我,中央的劉都統(tǒng)要來,就在今天晚上?!?/br>
“仙兒,”他把我倆的額角靠在一起,低聲道,“我知道昨天你很累,但是……劉都統(tǒng)這件事非常重要,你得跟我一起去。”

這樣的事是不能推辭的。我嘆了口氣,緩了緩頭暈道:“我沒事兒了,晚上我跟你一起去。”

他把我環(huán)住,手在我的后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我把臉埋在莫芪的頸上,聞著他身上似有似無的味道,仿佛是能緩解一下我的眩暈。

劉都統(tǒng)的排場比我想象的要大,督察處里數(shù)的上號的人物幾乎都來了。莫芪和另外幾個所的所長坐在一起,位置僅次于處長。

我已經(jīng)連著彈了三首曲子,劉都統(tǒng)并沒有讓我停下的意思,看來大概是要彈一晚上了。也好,總比出去喝酒要強得多。

我從彈琴的間隙里抬頭去找莫芪,他正舉著酒杯和劉都統(tǒng)說著什么,看來聊得很順利。他順利,我也就踏實。

酒席過半,劉都統(tǒng)抬手止住了我的琴:“秦老板辛苦,出來用點東西吧?!?/br>
我從屏風后轉(zhuǎn)出來,向劉都統(tǒng)道了謝,坐到莫芪旁邊。

“秦老板琴藝高絕,何苦坐在下首呢。”劉都統(tǒng)道。

邊上的呂所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