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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許辰川被看穿心思,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是真的不記得了。程容呷了口茶:你剛才看見我們的時候好像有點(diǎn)驚訝?許辰川僵了一下。他正努力地裝作沒看見呢,對方卻主動提起這茬。以前你還太小,大概從來沒注意到過吧。許辰川大惑不解,這么坦誠莫非早就不是秘密了?確實(shí)有點(diǎn)出乎意料。他謹(jǐn)慎地考慮著措辭,我爸媽他們一直都知道。阿齊在大學(xué)里就知道我的取向了。小麗有段時間還懷疑阿齊跟我有什么呢。許辰川仿佛聽見了新世界的大門緩緩打開的聲音。程容看著他的表情,笑意加深了一分:你太小瞧他們了。許辰川混亂的腦中突然閃過一線清明。父母為什么要讓自己見程容?******許國齊運(yùn)刀如飛地剁著rou,沈冀轉(zhuǎn)了一圈找不到事做,又不能回客廳,就在一旁抓著青菜浸在水里洗來又洗去。外頭在下雪嗎?許國齊問。剛才來的路上下了一點(diǎn)雪籽,不知道會不會變大。要是太冷了,就在這兒住一晚唄,客房都是現(xiàn)成的。舒穎麗插言道,小程那身體總不能受凍。沈冀笑笑:沒事,反正是開車。三人同時沉默了一會兒。許國齊瞧了瞧沈冀的臉色,小心地問:醫(yī)生怎么說?就是那套說法唄。多則一年,少了就說不準(zhǔn)了。也許下個月也許明天沈冀手里漸漸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水面。許國齊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沈冀卻又回過神來,發(fā)狠似地虐待那青菜。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去想,阿齊。什么都不去想,就想著過一天算一天一天過去了,早上醒來看他還在呼吸,就當(dāng)賺到了,又能面對另一天。我爸媽打過電話來,罵來罵去都是那幾句,說我當(dāng)初不聽他們的,非要自討苦吃??晌业降资琴嵉搅诉@么多年啊。那時候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日子一天一天過得這么快呢,抓都抓不住。許國齊聽著眼眶就紅了,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說出來。能說什么呢?天地不仁,萬物芻狗,任何言語在這樣的力量面前都只是徒然罷了。最后還是舒穎麗開口問道:小程自己知情嗎?沈冀搖搖頭:我沒跟他講過。醫(yī)院那邊也打點(diǎn)過了,告訴他的都是好事。你這又是何苦小程那種人,怎么瞞也瞞不過的,兩個人一起面對也好過你自己擔(dān)驚受怕啊。能瞞多久是多久吧。我靠了他這么多年,不能到最后了還想著靠他。只是擔(dān)驚受怕而已,如果這就是我能為他做的,就讓我做吧。沈冀白著臉笑了笑,反正以后再也沒有機(jī)會了。舒穎麗聽得揪心,也勸不下去了,只得說:那你也得好好保重自己,別再瘦下去了。現(xiàn)在他全靠著你,你不能先垮了。我知道。沈冀深吸一口氣,終于放過了青菜,我知道,我不會倒的。******辰川生活的環(huán)境很開放,同性戀受到的歧視也少得多吧?程容輕輕放下茶杯。嗯,雖然歧視還是存在,但我身邊出柜了的朋友基本都能被平等對待。真好啊。程容笑著說,如果是生在那個世界里,一輩子也許會輕松很多。許辰川模模糊糊地想起父母聊起過程容家里的事,好像是因?yàn)槌龉穸c養(yǎng)父母斷絕了關(guān)系。他心中有些酸澀,一時找不到安慰的話語。程容卻沒等他開口,自顧自地接了下去:但是好過歹過,都是一輩子,還是遵循自己的心最重要,你說呢?許辰川愣了愣,隱隱覺得程容意有所指。他想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些端倪,卻只看到一絲奇異的悲憫。人生太短了,錯過一次幸福,也許就等不到下一次了。程容垂下眼去,低柔地說,別給自己無謂的壓力。我記住了。對話到此告終。舒穎麗仿佛掐著時間出場一般,端著餐碟喚道:開飯開飯!程容對許辰川笑了笑,徑自起身走開了。許辰川恍惚地跟上去,心里一會咀嚼著他的話,一會卻又想著白祁,一頓飯吃得心神不寧。53.番了個小外白祁有非常嚴(yán)重的起床氣。鬧鐘響到第三遍的時候,許辰川伸手關(guān)了它,深呼吸了一下,坐起身來開始穿衣服。上一個鬧鐘是放在白祁那邊的床頭柜上的,它用生命證明了那個決定的錯誤性。許辰川為它收尸時都被現(xiàn)場慘狀震驚了:你怎么下得去手?白祁眼望窗外作入定狀。這種事情我只在電視劇里看到過許辰川還在碎碎念。白祁半晌不吭聲,末了說了句:我不記得了。什么?剛醒的時候做過的事,我都沒印象。白祁幽幽地補(bǔ)上一句,你別叫我起床。許辰川看著手中鬧鐘的殘骸,頸上一陣發(fā)涼:我記住了。許辰川穿好衣服起身時,白祁才剛睜開眼,漆黑的眼瞳望著虛空中的某處,神情高深莫測。許辰川轉(zhuǎn)身就走。為了個人身心健康考慮,許辰川在白祁醒來之后的十分鐘內(nèi)都不會跟他講話。浴室里傳出嘩嘩的水聲、刷牙的動靜,白祁的視線終于對上了焦,打了個哈欠,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時間。他支起身來把雙腿放下床沿,腳底落到了地上,搖晃著站起來慢慢蹭了兩步,把自個挪到輪椅前坐下了。剛起床時氣血不暢,整個人都有點(diǎn)暈乎。許辰川還在洗臉,白祁cao控著輪椅進(jìn)了浴室,伸手去夠到牙刷,擠上牙膏塞進(jìn)了嘴里。許辰川從鏡子里打量他,頭發(fā)睡亂了,蓬松地翹著,面無表情地刷著牙,看上去居然有幾分委屈。許辰川沒忍住,噗地笑了一聲,隨即又皺起眉:怎么穿著睡衣就出來了,這么冷的天白祁漱了漱口,說:不要緊。再感冒怎么辦?快去穿外套,要么我去給你拿你是管家婆嗎?白祁脫口而出。許辰川討了個沒趣,默默掛起毛巾做早飯去了。說是做早飯,其實(shí)也就是烤幾片面包,再倒杯橙汁假洋鬼子的吃法。到了雙休日,兩人才有閑心慢悠悠地榨豆?jié){燉稀飯。許辰川往面包上涂果醬時白祁進(jìn)來了,已經(jīng)收拾得人模人樣,也不去拿面包,看著許辰川不吭聲。許辰川被他盯得心里發(fā)毛:咋了?抱歉。許辰川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忍著笑故作嚴(yán)肅地思考了一會兒,說:這星期你洗碗。白祁也嚴(yán)肅地思考了一會兒:好吧。許辰川繃不住,笑了,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其實(shí)剛起來時發(fā)生的事,我都不記得了剩下的話都被白祁不客氣地堵上了。注:請不要把傻白甜小劇場里的劇情當(dāng)成正文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