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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沒必要偷跑出來,想見誰直接召喚就得了,全國都是她的召喚獸,可偏偏,呂雉就這么來了,還……這么狼狽。 沒有被呂雉王霸之氣糊一臉的無知少年從歷史的角度高度贊揚了這個千古第一準女帝的美貌,并且對于自己來不逢時深表痛心,最后問鶴唳:“怎么回事?” “我是小雉的皮卡丘~~~~~”鶴唳雙手捂臉眼睛冒星。 “……”季思奇拍了一下額頭,轉頭四望,發(fā)現(xiàn)重傷員呂澤已經(jīng)被送進去診治了,呂雉和張良等在將軍臥房外面閑聊,他也插不上話,似乎只能問身邊這個蛇精病。 “到底發(fā)生什么了,你有沒有遇到你同門?” “喵~~~有哦~”鶴唳還是星星眼,“是長空呢?!?/br> “那是誰?” “我同門啊?!?/br> “哦,恩,對?!奔舅计婵瞻啄?。 他沒看到,鶴唳說完,笑容卻淡了下來,漸漸的有些泛冷。 此時,醫(yī)官走了出來,對著呂雉一拜,說了幾句,呂雉和張良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微笑,顯然呂澤的情況還不錯,讓他們放下心來。 呂雉站了起來,站的直直的望著呂澤的房門,大大的兜帽搭在肩背上,顯得整個人極為瘦削,過了一會兒,她緩緩轉向張良,竟然鄭重的躬身一拜。 “子房?!彼穆曇粢蝗缂韧牡统疗骄彛巴罩T多恩怨,雖不可盡數(shù)放下,然此時宮內亂臣行yin,宮外賊子作亂,吾等于這亂世中艱難求存二十余年,方打下這一片大好河山,卻不想如今君心難測,臣子作亂,連無知賤婦也來插上一腳,妾心知子房有退隱之心,可否看在多年情義上,再為這天下,費心一回?” 周圍一片寂靜,能站在這兒的必是可信之人,季思奇沒想到連自己也算在里面,他有些不安的往旁邊瞟了一眼,立刻明白自己是沾了誰的光。 而鶴唳,她好像已經(jīng)完全把自己代入到了呂雉的小弟這個角色中,站得筆直,表情凝重,眼里盈盈的,好像有淚光! 喂……太投入了吧!他有點搭檔要被奪走的危機感,想提醒什么,又本能的覺得鶴唳現(xiàn)在豈止是鄭重,簡直滿是殺氣,他如果說什么不好聽的,下場絕對慘烈。 張良坦然受了呂雉這一拜,聽罷也沉默不言,只是摸了摸胡子,沉吟許久。 呂雉一直彎著腰,紋絲不動。 一個皇后,一個留名千古的鐵血皇后能做到這個地步,季思奇自然是極為佩服的,更可怕的是,他聽到鶴唳壓抑的抽泣了一聲。 ……在心疼她女神嗎??? 他硬是憋住了一口肯定會很突兀的長嘆,有些絕望的撇開頭。 “時機不對啊?!睆埩冀K于開口了,他站起來,鄭重的沖著呂雉朝她的座位一抬手,呂雉順其自然的挺身,緩緩坐下,問道:“怎么講?” “若在戰(zhàn)爭困難之時,我的話,陛下或許還能聽進一二,可現(xiàn)如今,陛下因私心欲廢長立幼,此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非禮也,若要勸解,在下即便舌燦蓮花,也不過與滿堂朝臣一般說法而已,一套道理,說一遍他不聽,說一百遍,則更加無用。如今陛下執(zhí)意如此,恐唯有兵行詭道,用非常之法,方可成事?!?/br> 呂雉大喜,卻沒表現(xiàn)出來,只是眼神一亮,問:“子房但說無妨?!?/br> “皇后可記得,陛下初登大寶之時,曾差人遠赴商山,請商山四皓出山為官?!?/br> “如何不記得?!眳物衾湫σ宦?,“四人皆拒,他好一通大罵,郁憤了半月方歇,可還不是奈何不得,引以為憾。”她說著,有些遲疑,“子房的意思莫不是請他們出山?可連那人都請不動,我母子一失勢的皇后和太子,又如何能行?” “皇后多慮了?!睆埩夹赜谐芍駹?,“商山四皓當初拒絕他,便是認為他無禮不恭,蔑視士人,故而不愿入朝為官,可太子卻不同?!?/br> “如何不同?” “一則太子的身份占著個理字,凡天下有識之士,皆有此匡扶正理之責,商山四皓自秦時即為博士,習周禮掌教化,博古通今,維護太子地位更是責無旁貸;二則太子生性平和恭謹,尊禮敬文,為繼承大業(yè)統(tǒng)領百官的最好人選,商山四皓必會為大業(yè)著想,扶持于他?!?/br> 張良說完,飲了一口茶水,淡然的望向呂雉。 呂雉面容松動,沉吟不語。 季思奇忍不住撇了撇嘴,忽然全身一冷,發(fā)現(xiàn)旁邊鶴唳冷颼颼的看著他:“你,你看我干嘛?” 鶴唳不看他了,扭頭向另一邊,撅著嘴嘟囔:“尊重點嘛……” “……”這就是腦殘粉吧,這絕對就是腦殘粉! 前方,呂雉已然被張良說服,又問:“若我派人將商山四皓請來,輔佐盈兒,則辦成了皇上沒有辦成之事,若過去或可一笑置之,如今卻難以決斷,若反而懷恨在心,豈不是……” 弄巧成拙。 她的意思很明白,卻沒有說出來,張良自然聽懂了,微微點頭:“然也,皇上必會不快,然而到時候,有商山四皓為輔,太子必會受天下士人擁戴,從而穩(wěn)坐東宮,誰也無法動搖,屆時君心如何,皇后可還在乎?” 呂雉微微挑眉,隨后朗聲一笑,再次起身一拜:“子房一言,勝過千萬幕僚,不愧為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也,娥姁受教!” 張良站了起來,微微一扶:“子房受之有愧,只盼望一切大定之時,夫人,可允子房告老還鄉(xiāng),安然終老,不再受外物所擾。” 最后一句他說得意味深長,甚至用起了共同奮斗時的稱呼,呂雉抬眸與他對視一會兒,笑了一聲:“這是自然,娥姁必不會食言?!?/br> 兩人看似相談甚歡,可短短幾句話里,數(shù)十年血雨腥風□□同奮斗的恩怨卻來來回回過了好幾遍,讓知情的不知情的人皆屏息凝神,連大喘氣都不敢。 季思奇更是激動的差點難以呼吸,他知道這段歷史,光百度百科上就好幾個版本!可無論哪個版本都指向一點,這是一次世紀會面!就是這一次會面,讓呂雉下決心請出商山四皓!打了個翻身仗!一舉奠定了她和太子劉盈的地位! 沒錯!這段歷史沒有變!只要保持下去!他的工作會很輕松!這一趟簡直太值了! 看他們已經(jīng)談完,呂雉見時間不早,便喚來她的嫂子,將軍夫人慰問了兩句,便不再逗留,準備離開,將軍府陳管事早已帶府兵等在一旁。 “子房可愿多留兩日?”她問,“請商山四皓的信,我將著盈兒憑本心書寫,然字句之間,還望子房代為斟酌一二?!?/br> 張良從容點頭:“這是自然?!彼财鹕恚仡^看了一會:“夫人若是這般回程,子房恐賊子于夫人不利?!?/br> 呂雉一愣,往四周看了一眼:“賊子已被擊退,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