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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掃過書桌虛掩的抽屜,朱硯搖搖頭。莫曉蒼竟然意外的粗心了,這也算是奇聞了吧?他走過去,手放在抽屜的把手上,想要把抽屜推回去鎖好,卻不經(jīng)意的看見抽屜中一個老款的手機。至少兩年前的款式了吧?但是看起來保養(yǎng)的很好,以莫曉蒼那嚴謹?shù)恼?guī)的要死的性格,也不會糟蹋東西。大概是更新?lián)Q代,又不舍得扔,所以暫時留下了。朱硯手一伸,欠打的拿出那手機,不懷好意的笑著玩把了一下。保存這么好,要是拿去當二手賣了大概也能賣點錢,畢竟兩年前這手機也同樣是高端的。當然,朱硯是顯然的有賊心沒賊膽。這是滑蓋的手機,正面有著寬大的顯示屏,底下小巧的一紅一綠的按鍵排在確定鍵兩側(cè)。朱硯試著按了下那確定鍵,居然發(fā)出了‘嗶’的一聲,顯示屏亮了。[開鎖請先按下接通鍵,再按下確定鍵]顯示屏上如是寫著。朱硯鬼迷心竅的照做了,雖然知道這么做顯然有違道德,但他還是做了,誰讓他這人心里還有想抓人小辮子的邪惡小心理。然后他拇指一推,顯示屏順暢輕松地滑了上去,露出發(fā)著微光的數(shù)字鍵盤。電池,滿格。信號,滿格。通訊公司——有顯示。這是一部可以使用,能立即拿來撥打任何電話號碼的手機。朱硯在一剎那間,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團迷霧。一團不懷好意,讓人不寒而栗的迷霧。-莫曉蒼現(xiàn)在才知道外國人也可以如此隨性。那個外國教授那里恐怕也是晚上八九點鐘的時間了,居然讓還是在周末的他們現(xiàn)在就給他上傳自己的資料,還必須要登入他所在大學的網(wǎng)站,讓自己不得不跑去班主任家應急。然后在留學的問題上他和班主任又聊了聊,不知不覺就耽誤了太久。無奈的搖著頭,莫曉蒼知道他必須這么做,為了那個目標,他不后悔。只是,朱硯在知道了自己要留學后的態(tài)度實在是令人不得不注意,簡直就像要丟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樣,雖然沒有表現(xiàn)得很明顯,但聰明如莫曉蒼,還是能輕易地發(fā)現(xiàn)剎那間朱硯臉上表情的細微差別。笨的可愛。莫曉蒼笑了,他心下已定,該收網(wǎng)了。他心有成竹的邁入剛剛打開的電梯,心想這那個人現(xiàn)在就在家里生著悶氣。多么美好。這是他曾經(jīng)奢望過的,夢寐以求的生活,現(xiàn)在就在他眼前,在他身邊。現(xiàn)在那個人在干什么?大概是睡午覺睡到現(xiàn)在吧。他不會再放開了。莫曉蒼的笑容堅定且執(zhí)著。走到門口,莫曉蒼正要按下門鈴,突然發(fā)覺門口的腳墊歪了。大概是自己出門的時候太著急了吧。莫曉蒼無奈的笑著。那時候都算是飛奔出去了。他用腳踢了下腳墊,想要把它踢正,卻突然聽到意料之外的金屬摩擦的聲音。微怔,莫曉蒼完全沒意識到那是什么。他好奇的彎下腰,掀開腳墊的一角,措不及然的看到了一個絕對超出他意料之外太遠的東西。鑰匙,一把防盜門的鑰匙。他從沒有把鑰匙留在門外的習慣。他撿起鑰匙,看了看自家的大門。突然,他飛速的把鑰匙插入門里,一把推開,無視防盜門狠狠撞在墻壁上所發(fā)出的噪音,連鞋都不換,任由污泥留在了地毯上。不在,不在,不在。連儲藏室里那人的東西,都消失的一干二凈。一個機靈,莫曉蒼跑回了剛剛找過的臥室,看見那本他上午還翻過的靜靜的躺在桌子上,上面擺著一個樣式老舊,卻保存得十分完好的滑蓋手機。窗外,在這個少見晴天的城市里,夕陽無比燦爛。他的身影被夕陽照成一片剪影,背景是那樣的紅,仿佛大火燃燒了天空。-朱硯費勁千辛萬苦把他自己的和他那好幾箱子的家當搬回原來租的房子,摸兜掏出了放在兜里的鑰匙。萬幸萬幸,他還沒傻乎乎的還沒去見房東,沒去把鑰匙還了。沒斷了后路。把箱子一個個搬進去累出了他一身的臭汗,讓他這個潔癖分子不得不又去洗了個澡。床已經(jīng)陳列在莫曉蒼家的倉庫里,他沒記著那里的地址也沒有那邊鑰匙,只好打開箱子翻出了被褥先在地上打地鋪。收拾好了朱硯就往地上盤腿一坐,用被子裹住自己做成粽子狀,開始難得的用大腦而不是拳頭思考。首先,要給封建李打電話,然后一起找房子。要給房東打電話,因為一時半會還搬不出去。還要給莫曉蒼打電話,把他寄存在他家倉庫里的東西拿回來。莫曉蒼……你他媽個禽獸!朱硯恨恨地甩頭,一頭的水珠灑在被子上破碎,留下濕漉的痕跡。他該知道的,他早他媽就該發(fā)現(xiàn)了!地上一個老款的手機靜靜的躺在衣服邊上,電池和后蓋凄慘的零落。自從到了青城后,他還沒覺得這么狼狽過。他覺得自己應該在兩年前就蛻變了,變得兇狠,變得無常,變得堅強,然而即使外表是個多么天不怕地不怕窮兇極惡的頑劣分子,朱硯的內(nèi)部構(gòu)造原來依舊如此柔軟脆弱。朱硯難以置信莫曉蒼竟是如此的衣冠禽獸外強中干,虧他還這么相信他,虧他還如此的依靠他,虧他還就這樣的……喜歡上了他。沒關系的。朱硯對自己說,我喜歡的不深,這和之前的郭庭事件相比簡直都沒可比性,我控制得很好,一切在睡一覺后都會結(jié)束。于是我他媽的還哭個屁啊!朱硯騙不了自己,那竟然不像身體上的傷口一樣可以恢復,可以迅速的結(jié)痂。因為,他覺的這是長達兩年的騙局,和背叛。媽的,睡了。朱硯喃喃說著,往地上一躺死死閉上眼睛。日本人也許身體素質(zhì)真的強悍,睡地板上的事這么難受他們竟然還能天天睡。“砰!砰!砰!”誰他媽一下一下的砸門呢?大晚上了讓不讓人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