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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信息從哪里開始出現(xiàn)了岔子,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從封煜的反應(yīng)來看,晏安十有八九還活著。那唐小雪是不是也活著?景嶸留下來,是要救他們?有了唐小雪,確實要出去不是一件難事。但易安歌并沒有徹底放下心,他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想著,樓下大門忽然咣的一聲,似乎被什么東西重重砸了一下。易安歌和封煜對視一眼,都警覺起來,迅速藏在視線死角里,向下看去。有什么東西從被撞開的門縫里擠了進來。它穿過火焰直奔二樓,率先進入了左邊的書房。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而后是一片死寂。那東西沒有了動靜,易安歌和封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分守兩個方向,準備隨時沖出去。等了會兒也沒聽到隔壁的動靜,倒是樓下的火已經(jīng)竄了上來。房子有點危險了。正想著接下來該怎么辦,易安歌忽然發(fā)現(xiàn),封煜正神色古怪地看著他的頭頂,拼命對他做手勢。易安歌一個就地打滾翻了過去,被封煜一把拉起來。他剛才站的地方黏上了一團黑水,更多的液體覆在天花板上,黏糊糊的,向下墜來。這東西可能一直在他們頭頂滑動,一點聲音都不發(fā)出來。這會兒正準備重新匯聚。它要是成形,單憑易安歌和封煜根本不是它的對手。易安歌扶著封煜退到畫旁邊。畫中景色已經(jīng)開始泛紅,看來畫里過不了多久也要著火了。“走!”易安歌一推封煜,將他推入畫中。惡伸出一只“手”想攔,被易安歌一匕首割斷了。那潭水落到地上,卻沒有回到惡的身體里。易明光留給他的匕首總能在關(guān)鍵時刻給他帶來驚喜。易安歌像割草繩一樣將惡抽過來的手砍斷,一點都不費力氣。惡也終于意識到自己處在下風(fēng),停止了進攻。易安歌再往后退,身體已經(jīng)靠在了那副畫上,立即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吸引著他,他用一只手撐著墻壁,覺得只要一松手,自己就會掉進畫里。惡沒有動,他也不動。外面火燒到了書房門口,火苗直往里竄來。【景嶸】。易安歌在心中叫道。沒有回應(yīng)。倒是惡身后的書架忽然抽開,一柄長刀將它劈成了兩半,速度之快連易安歌都沒反應(yīng)過來,失去了許多觸手的惡更是反應(yīng)遲鈍,半天沒有恢復(fù)成形。晏安手中拿著長刀,還保持著橫劈的姿勢,他后面是景嶸,抱著再度昏迷的唐小雪。易安歌深深地看了景嶸一眼,一口甜腥味差點沖到嗓子眼。這人的出場方式要是再戲劇性一點,他可真的就要吐血了。惡終于開始恢復(fù)身體,晏安一看不好,對他們喊道,“行了,別卿卿我我的,要走快走!”景嶸將唐小雪送進畫中,轉(zhuǎn)頭要去幫晏安,可晏安不知怎么,拖著惡,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他抬起頭,對著易安歌和景嶸一笑。這一笑笑得易安歌心頭一顫,剛要說什么,一股力量從背后的畫中探了出來,將兩個人瞬間拉進了畫中。天旋地轉(zhuǎn)之后易安歌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進入了畫里,四周也蔓延著火光。面前只有一條路,回頭去看時,發(fā)現(xiàn)身后已是漫天火海。景嶸背起唐小雪,說,“走吧?!?/br>“可晏安……”易安歌不忍就這么離開,可看到景嶸的表情,便什么都說不出來了。晏安的那個笑容,跟之前他每一次的笑都如出一轍。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跟他們一起出來。易安歌想過這個可能,卻根本無法阻止。作為封睿的分|身,晏安必須留下來。畫里的火勢也很猛,很快就燒到眼前。再不走,他們也逃不出去了。景嶸一手抓著唐小雪,另一只手用力抱了他一下,又說,“走吧?!?/br>這一次,易安歌點了點頭。小路的盡頭是一片慘白的光。在沖進那團光芒之中的時候,易安歌用余光似乎看到了那個畫中指引過他的怪人。那人身上還是纏繞著黑氣,站在從林中,靜靜地看著他們離開。易安歌回頭看他,恰巧那人臉上的霧氣散去,露出他原本的面容。易安歌咬著牙,最后看了他一眼,跟著景嶸一起沖進了路的盡頭。基地會議室,三個人憑空出現(xiàn)在空蕩蕩的房間里。易安歌回頭去看墻上的畫。那張畫正無聲地燃燒著,很快便成為了一團殘渣,只留下未完全燒盡的一角,飄落在地上。易安歌俯身將那張紙撿了起來,發(fā)現(xiàn)是一處不甚起眼的落款。——作于冬至,贈友,封炳涯。封炳涯,是封家兄弟父親的名字。看著上面的幾個字,易安歌一松手,原本脆弱的紙張瞬間碎成了粉末,散在空氣中。什么都不剩了。作者有話要說:原本想今天完結(jié),但是實在還有些東西沒有交代,大概明天吧,差不多就可以結(jié)束了。有點累,感慨良多,還很困23333第98章終章這是易安歌不知道第多少次坐在會議室里發(fā)呆。他就坐在那兒,靜靜地盯著面前的墻。身旁是空蕩蕩的會議桌,原本堆在桌子上的資料已經(jīng)全部被撤走了,只剩幾把椅子,沒有人坐。墻上什么都沒有。安莉雅悄悄走了進來,他聽見了,卻沒有動。她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易安歌輕聲說了句謝謝。安莉雅搖搖頭,離開了房間。身后房門被帶上,過了很久,久到已經(jīng)聽不見走廊里的動靜,易安歌才去拿那杯水。水溫正好,只比手心的溫度高了一點點,喝一口足以暖過喉嚨。安莉雅難得這樣貼心,易安歌倒是很感激她。這是他和景嶸從幻境回到現(xiàn)世后的第七天。七天里發(fā)生了很多事,大多與他們有關(guān),但易安歌無心去管。除了吃飯睡覺,他就過來坐著,對著空墻發(fā)呆。景嶸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不多管他,一個人攬過所有的工作。其實易安歌知道這樣不好,但他需要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