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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安歌也不去管他,專心做自己的事。大約找了兩個多小時,他忽然在一摞破舊的牛皮紙袋中看到了熟悉的名字。“找到了!”他小心地將那個寫著“周敏才”三個字的紙袋抽出來,檢查了一下有沒有破損,然后慢慢抽出里面的紙張,將紙袋遞給解風(fēng)。紙張是標(biāo)準(zhǔn)的個人信息頁,上面用印刷體記錄著周敏才的生平。死亡日期是三十年前的某一天,看來老婦人說得沒錯,這個“周敏才”確實是在二十八歲那年去世的。雖然確認(rèn)了這個信息,但易安歌一點都不覺得高興,反而愈加困惑起來。在度過最初的慌亂后,現(xiàn)在留在他腦袋里的,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無論如何也要給自己經(jīng)歷的事情找到一個解釋,甚至不需要太合理,易安歌要求不高,只要能讓他產(chǎn)生“原來如此”的想法就行。解風(fēng)掏了掏紙袋,從里面掏出兩張泛黃的照片。照片是普通相紙印的,質(zhì)量不是很好,背景都模糊了,只能勉強看到人臉。兩張照片一張是風(fēng)景一張是人物,帶人物的那張有三個人,其中站在最左邊的就是年輕時的周敏才。中間的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是生面孔,倒是十分英俊,面對鏡頭時露出的笑容帶著不可忽視的自信和滿足。右邊的男人更年長些,留著長發(fā),看起來十分瀟灑。解風(fēng)把照片翻過來。背面貼了張小紙條,上面寫了一段話。“周敏才等三人,攝于總部大樓,拍攝者……”后面的字有些模糊,解風(fēng)瞇著眼睛湊近看了很久,不太確定地念道,“拍攝者,易……明光?”易安歌剛拿著相冊想塞回原處,一聽到這名字后咣當(dāng)一聲將相冊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相片散落一地。“誰?”他撲過去搶過照片,仔細(xì)地看后面的字,難以置信道,“這不可能!”“這個人也姓易,”解風(fēng)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問,“他是你親戚?”易安歌睜大眼睛仔仔細(xì)細(xì)將那短話看了好幾遍,才說,“我的爺爺就叫易明光。”他頹然地坐在地上,手里捏著那張照片,感覺心里像被幾百只蟲子咬過似的,又疼又難過。很小的時候他的父母就因為意外過世了,可能是因為打擊太大,易安歌對他們的印象不深,在六歲之后他就一直跟爺爺一起生活。他的爺爺是個好人,經(jīng)營著一間生意不太好的小偵探事務(wù)所,偶爾有些神神叨叨,易安歌卻覺得十分有趣。對于生活、對于工作、對于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他的一切都是爺爺手把手教會的。他一直以為爺爺只是個隱于塵世的有趣老人,卻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他去世的兩年后、在怪物們的檔案里,發(fā)現(xiàn)他的名字。易安歌感覺自己不能思考了。之前接二連三地出事他都能勉強振作,是因為事情到底不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身為局外人他可以強迫自己不多想,可現(xiàn)在,卻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解風(fēng)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安慰他,想了半天才說,“也許是重名呢?別多想啊?!?/br>易安歌痛苦地?fù)u搖頭。不是沒有重名的可能,但這巧合實在是無法讓人信服。況且都已經(jīng)發(fā)生過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了,再多這么一件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解風(fēng)站在原地糾結(jié)半天,一狠心一跺腳,把剛才那本資料冊拿了過來,翻到其中一頁捂在懷里,蹲下來對他說,“這事兒我覺得有蹊蹺,你先深呼吸,我再給你看樣?xùn)|西?!?/br>易安歌不解地望著他,解風(fēng)輕輕嘖了一聲,說,“本來不想跟你說的,但是這事兒吧……我現(xiàn)在有點拿不準(zhǔn)。你自己選,看還是不看?!?/br>他說得堅決,似乎真的很在意易安歌的想法。易安歌看看他,又看看他懷中背著攤開的資料冊,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我看。”解風(fēng)嘴巴抿得很緊,像是在跟著自己做心理斗爭,然后緩緩將資料冊翻過來,放到易安歌面前。那是一張很新的照片,像是最近重新洗過的,里面的景色跟易安歌手中的那張極其相似,只不過拍攝角度略有不同。從解風(fēng)手里這張能看到三個人并排站著的背影,這應(yīng)該是從周敏才三個人身后拍攝的照片。照片的位置在樓頂,三個人身前有個相機三腳架,拍照片的人彎著腰,沒有照到臉。側(cè)面是個帶窗的小閣樓,解風(fēng)用手指點了點閣樓的窗戶,說,“看這里?!?/br>因為是新的照片,所以連窗戶上的反光都印得很清晰。易安歌仔細(xì)看去,發(fā)現(xiàn)窗上似乎映出了一張人臉。因為光線的問題,那張臉看著不太清晰。易安歌只能分辨出模糊的輪廓。這是一張酷似他的臉,正從窗戶的死角處看著外面的幾個人。解風(fēng)怕他心理壓力太大,開導(dǎo)道,“也許只是偶然,你和你爺爺長得像不像?也許是你爺爺在看也說不定……”易安歌抬手打斷他,盯著那張臉看了半天,忽然站起來,揮了揮自己手中的相片,無力地笑了一下,說,“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br>第34章新的證據(jù)市郊的某處住宅內(nèi),景嶸和一個男人面對面坐著,沉默著對峙。客廳里安靜得能聽見呼吸的回響,老管家端著茶水走過來,似乎見慣了這樣安靜到怪異的場面,微笑著將托盤放到二人之間的桌子上。男人擺手示意他退下。管家退出客廳,將大門關(guān)上。隨著沉重的一聲響,一切再次歸于平靜。男人對景嶸一伸手。景嶸面無表情地端起茶壺將兩個杯子倒?jié)M,放了一杯在自己面前,卻沒有喝。手機震動音突兀地響起,回蕩在這空蕩蕩的客廳里,顯得格外聒噪。景嶸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口袋,沒有動作,倒是男人再次抬手,示意他接起電話。景嶸皺了皺眉,從懷中拿出手機。來電顯示上“易安歌”三個字飛快地閃爍著,景嶸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背過身去走到窗邊,按下了接通鍵。“……是我?!?/br>他的聲音十分低沉,乍一聽是比平時還要冷上幾分,帶著一點十分明顯的疏離。他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接易安歌的電話,可惜電話那邊的易安歌正處在亢奮的情緒中,沒有發(fā)現(xiàn)他聲音中那份淡淡的無奈和抗拒。他沉默著聽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