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你被關(guān)押在地下還能一直關(guān)注怨氣源頭的行動軌跡？”

毛真爬到陳陽后面，從天窗往下面看：“外面來了很多鬼魂，其他房屋的紅燈籠全都亮起來了。這說明不止你一個天師泄露行跡，怨氣源頭每隔幾年就會被封印，所以現(xiàn)在只要一聽是天師就極為憎恨的命令鬼魂抓到你們。而那些鬼魂只要抓到你們就能獲得重回陽間的機會，”他回頭，看到陳陽懷疑的眼神，愣了一下表情嚴肅道：“陰宅的鬼魂成千上萬，他們被困此處，沒有供奉和自由，所以他們很貪婪。有時候只是一顆沾人血的糖就能和他們做生意，所以我能夠利用他們得知怨氣源頭的行動軌跡。”

陳陽不了解毛真這個人，對他的了解也只是毛小莉在分局偶然一提。甚至連馬山峰都沒提過這個已經(jīng)死了二十幾年的人，但現(xiàn)在處于這種情況，他也只能從毛真口里得知陰宅里目前的情況。

他起身彎腰走到天窗往外看，不遠處的無名屋以及后面連接的九棟房屋全都亮起紅燈籠，隔得較遠觀看，覺得遠處的景觀格外壯麗?？扇羰强拷瑓s會發(fā)現(xiàn)那是白骨骷髏披著華麗的衣服。

他問：“陰雨天跟怨氣源頭有什么關(guān)系？”

毛真：“他喜歡陰雨天。陰雨是陰宅的怨氣濃郁到某個值化為實質(zhì)，一旦陰宅出現(xiàn)陰雨就說明怨氣重聚，源頭醒過來，而此前天師的封印失去效果。所以他很喜歡陰雨天，每到這個時候他的心情都會很好，定期將關(guān)押在陰宅里的鬼魂放出來，所以陰雨天云池湯浴才有生意。而且，他醒過來，就代表天師也會進來?！?/br>
所以才有‘陰雨天，客來訪’的說法，對于云池湯浴的云老頭和兩個男孩來說，‘客’是指被陰宅放出來的鬼魂。對于源頭來說，‘客’是指天師。

毛真敲敲墻壁，里面是空的，他對陳陽說：“我們先離開這里。”

第章無梁陰宅06

忽然外面?zhèn)鱽磬须s的腳步聲,儼然是一群鬼魂尋找到閣樓，已經(jīng)到了門口。毛真在墻壁上摸索幾下后居然將墻壁打開,里面是個一米來高的方格。他爬了進去然后朝陳陽說道：“快進來?！?/br>
千鈞一發(fā)之際,陳陽爬進去。毛真關(guān)上墻壁，兩個人坐在方格里。方格如同電梯一般下墜，墜下的瞬間聽到外面的鬼魂正好將門破開。

陳陽：“我們?nèi)ツ睦铮俊?/br>
毛真：“離開云池湯浴?，F(xiàn)在外面都被鬼魂包圍,無名屋女主人很快也會趕過來。聽說她的皮丟了，你偷的？”

陳陽：“嗯。”

“還在嗎？”

陳陽：“剛才跟兩個小孩交易，給了他們。目前應(yīng)該還沒完全消化，無名屋女主人是只畫皮鬼？”民間傳聞中的畫皮鬼可以脫下臉上的美人皮，執(zhí)筆在美人臉皮上作畫,畫出絕世美人模樣。實際情況是畫皮鬼剝下美人皮套在自己身上，不同的美人臉是不同的美人皮。

毛真說道：“對。你知道因為天師介入,陰宅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類闖進來了嗎？偶爾闖進來一兩個還不一定是美人,那只畫皮鬼用的人皮已經(jīng)上百年。早就壞了，她每天都要小心翼翼的保養(yǎng)，和別人見面的時候都要罩黑紗。結(jié)果你直接偷走她的人皮，還把人皮扔給兩個小鬼吃。嘖嘖,她一定會發(fā)瘋?！彼恼Z氣充滿幸災(zāi)樂禍。

方格一陣動蕩，然后停下。毛真打開墻壁走了下去，陳陽也下去。眼前好像是云池湯浴的鍋爐房，燒水的地方。溫度很高,陳陽很快就滿頭大汗。鍋爐房里面很安靜，沒有半只鬼魂,繞過一些偌大的柜子，前方是灶臺和巨大的鍋爐，鍋爐里發(fā)出熱水沸騰的聲音。鍋爐沒有蓋子，水蒸氣很快彌漫整個鍋爐，幾乎無法看清路。

鍋爐下面是熊熊燃燒的青色火焰，隱約可見里面充當(dāng)柴火的人骨。陳陽想起兩個男孩口中提到的‘白色柴火’，原來是人骨。他看了眼就轉(zhuǎn)身：“現(xiàn)在從哪里走？”

毛真忽然說道：“有東西靠近，先躲起來?！彼麄兌阍诹似饋?，看到兩個男孩扛著一個肥胖的鬼魂進來。停在灶臺前聳聳鼻子嗅空氣中的味道，然后齊聲說道：“生魂的味道?！?/br>
他們將鬼魂放到一邊，嗅聞空氣中生魂的味道尋找過來。毛真被困陰宅二十幾年，雖然也是生魂但早就沾染陰宅怨氣，被同化到幾乎察覺不到生魂氣息。于是他轉(zhuǎn)頭對陳陽無聲說道：“隱身術(shù)?！?/br>
道家隱身術(shù)并非真的隱藏身形，而是隱藏自己的陽氣和氣息，令鬼魂察覺不到異樣。因而在鬼魂眼中，無異于隱身。陳陽將手腕上的紅繩抽出一截，在中指綁上特殊復(fù)雜的繩結(jié)。這是鎖陽結(jié)，困鎖住陽氣，鬼魂無法察覺。

果不其然，兩個男孩很快停下腳步：“沒有味道?！彼麄冊谠剀P躇半晌，回頭發(fā)現(xiàn)‘白豬’掙脫束縛想要逃跑。他們立刻回到原地，一個按壓住‘白豬’，另一個從旁抽出殺豬刀朝‘白豬’喉嚨輕輕一割，將桶放到他面前接住血液。等流到差不多的時候，兩個男孩齊心協(xié)力扛起‘白豬’走上十級臺階，到灶臺上面，將‘白豬’扔進鍋爐里等著涮開剝皮。

水霧彌漫，趁此機會陳陽和毛真逃離鍋爐房。毛真說道：“他們會將來湯浴的鬼魂抓走，放血抽骨，骨頭當(dāng)成柴火，血和rou就制成特殊的香料，成為泡澡用的材料。五臟六腑塞上冰糖，拿去喂餓鬼。畢竟餓鬼最不挑，什么都吃。所以浴池外面不僅有大批鬼魂，鍋爐房周圍還有很多餓鬼。”

陳陽走出鍋爐房，鍋爐房在長廊盡頭，長廊間距五米內(nèi)點著一盞昏黃的小燈。微弱的燈光在黑暗中無濟于事，幾乎整條長廊都陷在黑暗中。

毛真說道：“餓鬼不會出現(xiàn)在燈光范圍內(nèi)，所以沿著燈光走就行?！彼仡^看了眼陳陽中指上的鎖陽結(jié)說道：“鎖陽結(jié)最多用五分鐘，時間太長會損傷你本身的陽氣。我們在五分鐘內(nèi)離開長廊。那群餓鬼瘋起來，連鬼魂都吃?！?/br>
陳陽眉心一動，眼角余光瞥見毛真認真的側(cè)臉?！拔抑?。”說完舉步前行，踩著燈光走。燈光明明滅滅，不斷閃爍，為此刻增添恐怖的氣氛。黑暗中發(fā)出窸窸窣窣的低鳴聲，仿佛不知名怪物的竊竊私語。陳陽清晰的感覺到藏在黑暗中的餓鬼正流著口水，垂涎的望著他。當(dāng)他不小心觸及黑暗，就會有餓鬼企圖將他強行拖進黑暗中。

一旦被拖進黑暗，成群的餓鬼就會蜂擁而上并分而食之。

毛真說道：“鍋爐房因為有成群餓鬼的存在，所以通常不會有鬼魂敢跑過來。云池湯浴中的云老頭，包括他的媳婦兒子、孫子都是豢養(yǎng)餓鬼的惡鬼，所以餓鬼不會傷害他們?！?/br>
“看得到。他下來了?！标愱柾胺綔喩沓霈F(xiàn)焦黑痕跡的云老頭，沒有停下步伐。

這家湯浴原先在陽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