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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的手掌從旁邊伸過來,抓起那張紙掃了一眼,重點落在下方的落款上。 酒吞童子冷笑連連,暗紫色的瞳孔里閃過一絲銳芒,卷起嘴唇露出隱隱約約的尖銳犬牙:“膽子倒不小,身為陰陽師竟敢把信件這么正大光明送進(jìn)我大江山?!?/br> 紅葉眨眨眼,從八卦的熱潮里退出來,腦子清醒過來才意識到,安倍晴明這一舉動幾乎可以視為對大江山鬼王的挑釁了。 可以說在平安時代,妖怪和陰陽師是完全對立的兩面,就算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陰陽師也會時不時前來妖怪老巢進(jìn)行退治,更不要說這么直接的傳信,不激怒心高氣傲的妖怪們才怪。 果不其然,酒吞說完之后,茨木童子當(dāng)先一拍桌子站在來,怒道:“吾友!我們明日便點起兵馬,進(jìn)攻平安京,給那個陰陽師一點顏色瞧瞧?!?/br> 喂喂你不是吧,現(xiàn)在的大江山勢力雖強(qiáng),但還沒強(qiáng)到攻擊平安京還能全身而退吧? 紅葉腹誹道,有那么多厲害的陰陽師在那兒,要是我們真去進(jìn)攻平安京了,說不定后天天皇震怒就要派軍隊打回來了。 顯然作為首領(lǐng),酒吞童子并不是腦子一充血就蠻干的武斗派笨蛋,他冷哼一聲,扔下那封信,擺擺手示意茨木別沖動:“平安京遲早還要再去的,不過要從長計議?!?/br> 那張寫滿安倍晴明墨寶的信紙就那么輕飄飄落下,眼見著要掉進(jìn)一個打開的酒壇里,急得紅葉連忙伸手去撈:這可是晴明公的墨寶!都說妖怪活得久,再過個幾百年這就是古董了!就算其他人不在意,土御門一族知道了肯定愿意重金贖回。 在紅葉眼中,那紙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白色檀紙了,而是無數(shù)的金頁子。 不過在紅葉伸手之前,已經(jīng)有另一個人將那張紙接住。 白蘭抓住那封信,又仔細(xì)了一遍,最后抬起頭,在酒吞童子灼灼目光中微笑:“有這么夸張嘛,晴明只是擔(dān)心我的安危。說起來,還是因為我突然被白|粉婆她們擄來大江山呢。” 酒吞童子一挑眉,突然盤腿坐下,正面對著白蘭,伸手越過堆滿酒壇的案幾牽起她的一縷銀發(fā),放在指尖輕輕揉捏:“那就這樣,本大爺明天就派人去告知安倍晴明,你現(xiàn)在在大江山做客好得很!” 他那眼神,那動作,還有對白蘭說話時的口吻,這一切都讓近距離圍觀的吃瓜群眾紅葉忍不住抬頭望向大殿的天花板:那群小妖怪有一句話倒是說對了,他們的王看來對白蘭小jiejie還真得有點意思。 正當(dāng)紅葉在心里為自己選定的首領(lǐng)加油吶喊時,一個東西突然嗖的一聲從她眼前飛過,勢如閃電地撞開酒吞捏著頭發(fā)的手,最后啪的一聲撞在白蘭身邊的殿柱上。 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便彌漫開。 原來是一個酒壇子。 當(dāng)然,現(xiàn)在那個酒壇四分五裂的尸骨散落在了地板上,里面的液體也在殿柱上留下深色的印跡。 也就在酒壇子飛過紅葉面前的同時,一股可怕的殺氣在她右側(cè)升起。 新生的美艷鬼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扭頭看去,只見疑似宇智波斑的炸毛青年不知何時已經(jīng)坐回自己的位置,此時正黑著臉紅著眼瞪著這邊。 哎哎哎紅著眼??? 紅葉僵硬地眨眨眼,再眨眨眼,在針扎似的殺氣下壯著膽子再三盯著炸毛青年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終于確定了: 這根本不是疑似!這就是宇智波斑本尊??!萬花筒寫輪眼! 很好,都?xì)獾瞄_寫輪眼了,這下我可以肯定了,真的是修羅場。至少是吾王和宇智波斑的修羅場。 被一個酒壇拍開手的酒吞不怒反笑,甩了甩濺到清酒的手背,側(cè)過頭和面無表情放殺氣的男人對視,渾身同樣升起了紅色的妖氣與其對抗。 一人一妖的視線在空中交織,幾乎激起了火花。 然而作為這場無聲廝殺起因的白蘭,卻在這時站起了身,拿著那張紙笑瞇瞇對酒壇和炸毛青年道:“你們慢慢玩,我先去給晴明回信了,不能讓他太擔(dān)心呢?!?/br> 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輕飄飄地離開了。 紅葉從銀發(fā)美人的背影上收回目光,看向另外兩個同樣收回目光并且紛紛撤去殺氣的雄性,在心里默默為他兩各自點了根蠟燭: 看來到目前為止,顯然是并不在場的第三人站上了上風(fēng)。 而實際上,無論是晴明,還是酒吞在白蘭心目中地位都是差不多的,都是被蓋上“有趣”“無聊時可以開玩笑的對象”這樣類似章戳的存在。 至于剛才她為什么要拿晴明作為借口離席,究其到底還是因為不想作為被人圍觀的對象。 看戲很有趣,但作為戲臺上的主角就不那么有趣了。 白蘭跟著一個小妖怪來到為她準(zhǔn)備好的客房,那里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蠟燭和舒適的床鋪,甚至燃著一爐熏香。清甜柔和的香氣伴隨著一股細(xì)煙在房間里慢慢流動,帶路的小妖怪偷偷觀察白蘭的表情,小聲解釋:“這是吾王特意囑咐的,這種香料可以助人入眠。” 啊,看上去大大咧咧的鬼王,實際上還是蠻細(xì)心的呢,或者說意外地會討女人歡心? 白蘭翹起嘴角笑了笑,扭頭沖眼睛明顯亮起來的妖怪道:“替我謝謝酒吞大人?!?/br> “是!”小妖怪站直了身體大聲應(yīng)到,開開心心行禮告辭,推門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桌子上連紙筆墨汁都準(zhǔn)備好了,雖說剛才是拿晴明當(dāng)借口,不過既然連工具都準(zhǔn)備好了,干脆就現(xiàn)在把回信寫好吧。 不過說起來有點奇怪,晴明是怎么知道她在大江山的呢? 這個念頭在白蘭心中一閃而過,執(zhí)筆的手頓了頓,繼續(xù)流暢地寫了下去,順手就把剛才的疑問寫在紙面上。 寫好回信,按照之前晴明的教導(dǎo),白蘭將信紙按照一定的順序折成一只紙鶴,在最后成形的那一瞬注入死氣之炎。 明亮的火焰在指尖燃起,隨后接觸到紙張的一角。 如果有外人在現(xiàn)場,一定會制止白蘭這種顯然是在燒紙的行為。然而超出常理的事情很快便發(fā)生了,黃色的火苗落在紙面上,不但沒有將信紙燒得漆黑卷起,反而像一滴顏料落進(jìn)水中,將整張紙面迅速染黃。 待到火焰消失,剛才還潔白柔軟的紙鶴已經(jīng)變成了楓葉黃,紙鶴眼睛的部位仿佛有兩盞燈籠亮起,出現(xiàn)了紅色的亮光。 隨后,楓葉黃的紙鶴拍了拍翅膀,從白蘭掌心中飛起,繞著她轉(zhuǎn)了一圈,就從窗戶飛了出去。 紅葉敲開門,就發(fā)現(xiàn)白蘭坐在桌子后面,拖著下巴扭頭望著窗外。她莫名其妙順著對方視線看過去,發(fā)現(xiàn)窗戶外除了一片夜空和一輪圓月,其他什么都沒有。 聽到推門聲,白蘭回頭朝她看來。 紅葉眨眨眼收回了視線,沖銀發(fā)美人一笑:“要去泡溫泉嗎?” 酒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