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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呀,又不費事兒……”許延看他那怪樣兒,疑惑道:“咋的啦?”“哈哈……是不費事兒……”封毅已經(jīng)笑噴:“不就在你嘴邊?”“???”許延一愣,才發(fā)覺又被這死小子涮了,氣得滿臉通紅,抬手就打:“我呸!揍死你個流氓!讓你笑,讓你笑!”“哎喲,是你自己說的,”封毅邊叫邊躲,好不容易逮住他兩只手,噗一下又笑出聲:“輕點兒輕點兒,打壞了你還吃啥?”“我看你還說!”許延腦門兒冒煙,猛地掙開他的手,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蹦到他身上就去卡脖子:“說不說啦!”“啊??!”封毅被他卡得直吐舌頭,趕緊扒開他的手,將人抱緊了大喘著氣兒討?zhàn)垼骸安徽f了不說了!哈哈……”話沒說完,又被懷里那紅臉蝦逗得大笑。“你!”許延徹底抓狂,使出渾身解數(shù)拼命掙扎,無奈半分也沒掙開,氣得正待開罵,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兩人一怔,都停下打鬧。“噓,可能是菱菱,”封毅悶笑著趕緊抱他起來,往沙發(fā)上一放趁機脫身:“嘿嘿,我去開門?!?/br>門外果然是夏紫菱,急火火地問:“小毅哥,今天你打過我哥電話沒?他手機關(guān)了,宿舍同學(xué)又說他沒在?!?/br>“菱菱,”許延忙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我出來了,”說著掏出手機,原來是沒電了:“啥事兒?”“哦,怪不得,”夏紫菱放了心,笑著走進來:“可可姐說,放假想帶尹阿姨去植物園玩兒,她找不著你來問我,我剛看這兒燈亮了,就過來問問?!?/br>“那正好,”封毅靠在門上說:“旅行團看來也沒多大希望了,不如就帶阿姨周圍走走吧?”“嗯,也好?!痹S延琢磨著,最近尹心玥說話越來越少,到外面轉(zhuǎn)轉(zhuǎn),說不定心情能好些,難為秦可可細(xì)心惦念著,這死丫頭脾氣不是一般臭,心眼兒卻也不是一般好:“我這就打電話跟她約個時間?!闭f著忽然吸吸鼻子:“誒,菱菱,你屋里煮了啥,咋這么香?”“沒啥啊,就燉了點土豆排骨湯,”夏紫菱看他那饞樣兒,不由發(fā)笑:“你沒吃晚飯?在這兒都能聞到?!?/br>“啊,排骨湯?”許延聞言立馬來了精神,口水嘩啦啦地冒:“走走走,上你屋里打電話,”邊說邊樂顛顛地推著夏紫菱往外走,回頭向廚房大吼一嗓子:“哥!我去菱菱那兒,不用你下面了!”“咳咳!”封毅險些嗆死,手里的雞蛋‘咚’一聲掉進水池,憋笑憋到打顫:“去,去吧,多吃點兒哈?!?/br>“……”許延悔得差點兒咬掉舌頭,卻又發(fā)作不得,一頓腳跑進夏紫菱房里,氣哼哼撥了電話:“喂!”“今天打電話給尹阿姨,”秦可可的聲音比他還沖,硬邦邦的像根刺:“她讓我有空多陪她聊聊,她在家沒人說話!”許延心里咯噔一沉,還沒爬上嘴邊的饞蟲立刻胎死腹中。G市植物園離市區(qū)不遠(yuǎn),只需半小時車程。想著讓尹心玥沿途看風(fēng)景,一撥人在山下停車場就下了地。夏紫菱和李淺墨走在前面,丁珉前躥后跑著拍照,封毅跟許延輪流推著輪椅,秦可可在旁邊陪著尹心玥聊天兒。反正是消閑,這樣信步慢走著,說說話,看看景兒,一個小時過去,都沒爬上半山腰。涼風(fēng)習(xí)習(xí),鳥語花香,淡淡的晨霧還未散去,沾染得視野越發(fā)清潤亮綠。爬上半空的太陽暖烘烘穿過葉縫兒,柔光漫撒卻不烤人。G市的五月早已暑氣逼人,這樣涼熱適中的愜意,也只有在濃蔭掩映的花草綠樹間,才能享受得到。“這里空氣真不錯,”尹心玥的氣色明顯活泛起來,精神頭兒好多了,拉著秦可可的手嘮個沒完:“以前上班忙,都沒時間來?!?/br>“上面還有個白馬寺,以后我們多來走走,”秦可可笑著說:“看您今天多漂亮,把這些花兒都比下去了?!?/br>“你這丫頭,”尹心玥開心地笑:“就會取笑阿姨,”說著嘆口氣,悠悠道:“白馬寺,延延,還記得你小時候,我?guī)闳サ哪情g空相寺嗎?”“記得,”許延扶著推把說:“在烏山,這幾天咱們?nèi)ヒ惶耍俊?/br>“唉,去不了了,”尹心玥語氣微沉:“老了,那么高的石階,現(xiàn)在是爬不上了……”說著回過臉來,凝神看向許延:“延延,從小到大,mama都沒好好陪過你……”“媽,說這干啥……”那淡淡笑意牽扯出的稠密細(xì)紋,像一張柔韌的網(wǎng)輕輕拋灑,卷絞得心胸酸楚不堪,許延微笑道:“哪兒能上不去了,咱們走慢點兒,像今天這樣……”“唉,要是老了,”秦可可瞪他一眼,唉聲嘆氣搶過話頭:“能有您這么好的皮膚,這樣出眾的風(fēng)度儀態(tài),我巴不得現(xiàn)在就老呢!”“可可啊,你這張嘴喲!”尹心玥被她逗得連連發(fā)笑:“連八哥都比不過了?!?/br>“?。堪烁??!阿姨,”秦可可打蛇粘棍上,苦起臉來說:“人家剛才還表揚您漂亮,就算您討厭我,也別拿那么丑的鳥來打比方嘛,嗚嗚,我要自卑死啦?!?/br>“哈哈,阿姨怎么會討厭你,”尹心玥笑得微喘,擺擺手示意許延沒事,拍著秦可可的手說:“還是女孩子貼心吶,有你陪著解悶,阿姨高興還來不及呢?!?/br>許延低下頭,前方兩個女人的舒緩談笑,竟仿佛自成一個完滿的世界。曾幾何時,自己多么渴望,能夠這樣隨意地與母親說一說,聊一聊,哪怕只言片語,一個溫暖的微笑,也將是時日更迭里,值得珍藏的快慰。然那個殷切的念想,最終磨滅在不耐的背影后,遺落在無盡的等待中,至今早已,逝水無痕……他慢慢推著輪椅往前走,無聲地吸了口氣。昨晚秦可可的話,一直回蕩在耳邊。不是不想多陪尹心玥,可這些年的隔膜,年深日久的積習(xí)……縱使現(xiàn)在對面而坐,母子倆人也再無法輕松地交談,冷場,無窮無盡的冷場,令人扼腕憾恨。習(xí)慣的力量何等驚人,心的藩籬,怕是這世上最牢不可破的固防吧?即使——懷著愛……“我來推吧,”正胡思亂想著,封毅輕拍了下他的肩:“你歇會兒?!?/br>“嗯……”許延笑笑,正打算松手,封毅的手機就響了:“你先接電話吧。”“好。”封毅掏出電話,眼神一凝,隨即落后幾步。許延的心莫名急跳起來,身后幾米空曠的距離,仿佛驀然生成一股無形的壓力,那是種異樣不安的預(yù)感,包藏著某個意料之外、又必然如此的困厄……他輕輕轉(zhuǎn)回頭去,封毅的臉色竟已冷肅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