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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打算找什么單位?”尹心玥認真地說:“實習就要看準,盡量別去私企,又辛苦又不保險,現(xiàn)在的人只看眼前,你倆別為了一時工資高,把將來的保障丟了。”“呵呵,媽,您就別cao心了,”許延轉(zhuǎn)頭笑道:“現(xiàn)在人浮于事,哪還顧得了那么多,再說,進機關(guān)單位,那得有關(guān)系?!?/br>“唉,可可哪點都不錯,”尹心玥微感掃興,掉過頭去:“就是家底太薄:“她還有兩個meimei吧?”“嗯,怎么了?”許延站起身。“meimei好,以后能嫁人,弟弟更麻煩,”尹心玥磕著瓜子兒說:“還得你們幫扶著,家里兩個老人負擔就夠重了?!?/br>許延皺皺眉,打住話題:“媽,您別總坐著,現(xiàn)在這天氣太陽好,又不熱,讓阿姨扶您下樓散散步吧。”半年前就給家里換了個阿姨,別說扶,尹心玥這身量,就是背個幾趟來回也沒問題。“不用,我又不是走不了,”尹心玥語氣微涼:“樓下都是老頭老太太,要不就是些破孩子,連個空椅子都找不到,有什么可去的?!?/br>“嗯……”許延知道她要強,病退后心情一直不大好,自己又觸到她的忌諱了:“那,那我先出去了?!?/br>“去吧,”尹心玥沒回頭,繼續(xù)磕著瓜子兒,隨口說:“沒事早點回家,一星期也沒在家待上一天?!?/br>“好?!痹S延輕輕關(guān)上門,快速蹬著樓梯向下跑去,四室一廳的生活永遠沉如死水,過去還有點微瀾,這半年老太太去世,李少文在貴族學校寄宿,李國平到點回家吃餐飯就回房看書,除非發(fā)生點大事兒,輕易不吱聲??善匠H说默嵥槿兆?,哪兒來的什么大事兒呢?尹心玥的生活也太枯燥了。許延匆匆往路邊走著,眉頭一直沒松開,上兩個月到中行實習,見到很多三四十歲、精神萎靡,飛快點著別人的鈔票,拖沓過著自己的日子,節(jié)假日都得加班加點還不能補休的前輩,若是過個二十來年,自己也成了那個樣子,那念那么多年書,還有什么意義?不錯,那也是生活,相對很多社會底層,那還是不錯的生活,可是,他煩躁地甩甩頭……照那樣過下去,啥時候才能買得起帶電梯的大房子給尹心玥呢?還有菱菱,考的是間三流大學的工商管理,再兩年就畢業(yè)了,到時少不得送禮托關(guān)系。封毅確實可以幫忙,現(xiàn)在的醫(yī)院已明確態(tài)度,等他九月份拿到執(zhí)業(yè)醫(yī)師證就轉(zhuǎn)正,可這些都是自己的事兒,哪兒能什么都依靠他。再說,蕭齊出獄后的生活都是他在負擔,據(jù)他那個久未謀面的姑姑說,現(xiàn)在還跟人合伙注冊了間皮包公司做生意。封毅最近正為這事兒犯愁呢,當了七八年老師,又有十來年脫離社會,一點基礎都沒有,生意哪兒有那么好做呢?公車里這會兒人并不多,許延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G市這幾年發(fā)展迅速,節(jié)節(jié)高樓拔地起,沿街一派花團錦簇、欣欣向榮,可人呢,具體到個人,該煩心的事兒一樣也沒少。他不著邊際地想著這些,又不著邊際地失笑,凡人、凡人,不煩哪兒還是人呢?不都成仙兒了。G市人民醫(yī)院二門診坐落在市中心,這里的醫(yī)生業(yè)務素質(zhì)相對較高,新蓋的門診大樓相當氣派,二樓走廊相連的留醫(yī)部也素凈寬敞、設備完善。很多病患寧愿趕早搭車過來排號,也不愿退而求其次去些小醫(yī)院就診。那也難怪,這年頭,大多數(shù)人不必再為溫飽發(fā)愁,身體也跟著金貴起來,因而二門診的繁忙程度比一門診更甚。許延上了五樓神經(jīng)外科,分診臺的護士上回見他來過,笑著站起來:“封醫(yī)生跟朱主任去二號樓查房了,您去他們診室里坐坐吧?!?/br>“不用客氣了,”許延笑笑,在旁邊找了個空位坐下:“我在候診室等他就行,謝謝?!?/br>護士點點頭,坐下去忙自己的了,面前圍著一群病人和家屬,能站起來招呼已經(jīng)不錯。封毅雖然才來這里三個月,卻因為是院長欽點特招的紅人,前途顯然不可估量,旁人眼見著,對他的態(tài)度自然不同。現(xiàn)在的人都是人精,拉關(guān)系趁早誰都知道。許延坐著無聊,正點開手機游戲想玩兩圈俄羅斯方塊打發(fā)時間,就見封毅跟在那個禿頭的朱主任后面出了電梯,便收了手機站起來。那小子還沒看見他,正跟朱華議論著什么,還做了個大幅度的手勢,朱華哈哈笑起來,啤酒肚上的rou一顫一顫,轉(zhuǎn)身大力拍拍他的肩,說了句話,封毅聽著也笑了。許延上回就跟封毅議論過,很少見到有醫(yī)生不注意飲食健康的,竟然吃成這樣還不健身。不過朱華個性豪爽,尤其對待新人,從不藏私,更別提是極之賞識的封毅了。兩人步幅很大地走進候診室,不少等待復診的病患急忙迎上前,那小子不亢不卑地站在一側(cè),陪朱華迅速應付了病人的問題,舉步向這邊走過來。一襲白大褂披在挺拔的身高上,竟平添了一股斯文儒雅的氣質(zhì),搭著沉著自信的語調(diào)、姿態(tài),令人望之即生安心與信賴。一樣的俊逸英挺,然那份野性不羈的跳脫之氣,已在不知不覺之中,完全收斂了去,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成熟吧?許延微微露出一絲笑,封毅轉(zhuǎn)身之間也看見了他,明亮的黑眸悠然蕩起笑意,附耳跟朱華小聲說了句,便朝他快步走過來,嗓音越發(fā)的低沉悅耳:“回來了,今天這么早?”“嗯,”許延的學校在市郊,一直沒學車,最近忙著趕論文,已經(jīng)兩個月不在月亮灣住,兩人都只有周末聚一聚:“晚上你要加班嗎?丁珉回來了,可可約我們六點半一塊兒吃晚飯。”“行啊,”封毅笑著說:“幸好今天沒什么事兒,應該能準時下班,這次再不去,得讓她捶扁了,”他看看表,躊躇道:“還有一小時呢,要不,我去找老朱請個假?!?/br>“不用,你忙完再說吧,”許延坐下來:“我玩著游戲等你。”“在這坐著多難受,醫(yī)院啥病都有,”封毅從兜里掏出鑰匙串:“你先上我宿舍去,下班我來找你?!?/br>“宿舍?”許延收起手機:“你啥時候弄了宿舍了?”“就上禮拜,院里分給我午休的?!狈庖阈断妈€匙放在他手里:“不過只有張簡易床,隨便躺躺吧,總比這里舒服。301,會走嗎?”“就是留醫(yī)部花園后面那棟?”許延拋著鑰匙站起來:“行嘛你,這還沒轉(zhuǎn)正,宿舍就弄到手了?!?/br>“……走吧你!”封毅輕推他手臂一下,示意他嘴上的干皮:“到樓下買兩瓶水再上去,那兒沒喝的。”“好啊,回頭還我錢。”許延笑著轉(zhuǎn)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