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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啥可怕,好惡而已?!狈庖闾乱粋€土坡,伸手給他:“快走,去看看菱菱的事兒現(xiàn)在咋樣兒了?!?/br>辦喪事忙得無暇他顧,兩人下了山隨即趕往通信排上網(wǎng)??嘈闹\劃是一回事兒,奇跡是否真能降臨又是另一回事兒,盡人力聽天命,而老天,往往不以人們的付出論定回報。許延忐忑不安、手心冒汗,在搜索引擎上鍵入夏紫菱的名字,用力猛地一敲回車,旋即定在當場。汗水兀自順著鬢角緩緩下滑,封毅驀然握緊他雙肩的手,那樣的有力而振奮人心。什么叫喜從天降?什么叫欣喜若狂,此刻,終于領(lǐng)會到。搜索結(jié)果竟長達幾十頁,跟帖數(shù)萬,不計其數(shù)的諸如、、等等贊美熱評雪片般飄滿各大網(wǎng)站,令人目不暇接,輿論狂熱地倒向了他們這邊。不少熱心人甚至開始關(guān)心夏紫菱將來的前途問題,有位中國XX音樂學院的著名美聲教授,還宣稱要收夏紫菱為關(guān)門弟子。很多民辦機構(gòu)都伸出了援助之手,紛紛表示將來要為其提供就業(yè)機會。還有不少律師毛遂自薦,留下聯(lián)系方式,免費要為夏紫菱做無罪辯護。G市跟本縣的報章報道都被有心人錄入網(wǎng)絡(luò),有消息稱,省政府也被此案驚動,已指示市公安局督辦此案。一時之間,夏紫菱名動四方、家喻戶曉,幾乎成為真善美的化身。兩人激動莫名,精心挑選了兩位資深律師,迅速與他們?nèi)〉寐?lián)系,溝通案情。并回帖感謝各界網(wǎng)民的熱情支持和幫助,在電腦前一直流連到午夜,才拖著疲憊的步子回家。1996年12月21日,白河鎮(zhèn)公安局認定夏紫菱故意殺人,移送XX縣檢察院起訴。同年12月26日,來自北京和湖北的兩位律師,分別收到了XX縣法院依法送達的起訴書。1997年1月11日上午,XX縣人民法院一審公開開庭審理了這起“故意殺人案”,并作出一審判決:鑒于夏紫菱年幼無知,并愛母心切,且自首和部分(限定)刑事責任能力均為“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的情節(jié),判定夏紫菱有期徒刑兩年,緩刑四年執(zhí)行,現(xiàn)即刻移送XX縣少管所管教半年。法律終究是法律,它象征公平與正義,是鐵的秩序,即使呼聲再高,民愿再大,對犯罪事實仍舊不會姑息包庇,只能酌情從輕量刑。雖然最終未能無罪釋放,但緩刑四年也等于免了牢獄之災(zāi),半年管教處罰,相比之前的預(yù)斷,已經(jīng)輕之又輕。許延跟封毅兩人,可說是喜出望外,被告席上的夏紫菱,當場喜極而泣。這一場劫難經(jīng)過兩人全力以赴地奔波爭取,終于以一個接近完滿的姿勢塵埃落定。二十多天渾渾噩噩的日子終于過去,還有半個月就要期末考試了,許剛也已能下床行走,聽到判決喜上眉梢,心情大好。許延懸起來的心終于緩緩放下,準備第二天一早,就乘車返回G市。晚上許延去買了兩瓶好酒,跟封毅一塊兒做了桌好菜,叫上司機小趙來家里一起吃了餐晚飯。許延給許剛斟上酒,許剛端著酒杯,站起來,走到黃麗萍的遺照前,終于老淚縱橫:“老伴兒,咱的閨女,沒事兒了,以后,能有她兩個哥哥照看著,我算放心了,你,也安心歇息吧……”那晚,竟是個難得的晴天。這一段兒忙得昏天黑地,兩人都沒好好說過話兒,才剛忙完,卻轉(zhuǎn)眼又要分離。許延收拾好碗筷,服侍許剛睡下,跟封毅一塊兒走進院子里,仰望那滿天星斗,長吁口氣,輕聲說:“哥,還記得咱倆第一次看銀河那會兒嗎?”“哪兒能忘了,”封毅摟住他的肩:“一晃,就多少年了……”“……十多年了,”許延偎向他:“我那時最大的愿望,就是,天天能跟哥一塊兒,看這樣美的星星……”“呵,”封毅微笑,下巴貼著他的發(fā)心:“星星怕是不愿天天出來叫你看,跟哥在一塊兒,不是就快實現(xiàn)了嗎?”“嗯……”許延閉上濕潤的眼睛,突然輕笑:“哥……”“嗯?”封毅問:“怎么了?笑啥?”“嘿嘿,我上次回來,”許延低聲呢喃:“發(fā)現(xiàn)你干嘛不往院墻那兒坐了,是怕凍著屁股吧?”“哈,冬天是挺涼,”封毅輕笑:“而且,你不總是夏天回家嗎?”“你愛坐那兒,跟我回家有啥關(guān)系?”許延納悶地睜開眼睛。“有關(guān)系啊,”封毅含笑凝視他,漆黑的眸子深邃溫柔:“在那兒坐著,可以隨時把我的媳婦兒抱上墻,然后,偷回家去?!?/br>“呸!”許延佯怒道:“你才是我媳婦兒?!?/br>“哈哈,好,我是你媳婦兒,”封毅拉他到院墻邊,兩下掃清上面的積雪,跳上去,朝他伸出雙手,笑著說:“來,哥抱你上來,咱倆再像過去那樣坐這兒聊天兒?!?/br>“嗯?!痹S延咧嘴一笑,伸手掛住他脖子,身子一輕就上了院墻,緩緩靠進封毅懷里,怔怔看著那裊裊煙氣自頭頂盤桓而上,薄暮般朦朧了星空,輕聲說:“哥……你一定要來啊……”封毅親親他的頭,低聲說:“嗯?!?/br>“來了……”許延的聲音恍惚如夢:“咱倆,就再也別分開了……好不?”“好……”封毅丟了煙,攏臂抱緊他:“以后,哥天天都,陪著你……”“嗯……”許延潸然淚下,哽咽著,輕笑:“哥,我還想聽你唱歌兒……”“嗯……”“現(xiàn)在,就想聽……”“好……”高遠的蒼穹像整塊晶藍的寒冰,綴滿碎鉆般耀眼的星辰。凜冽的寒風拂過兩人肩頭的雪花,攜著那首深情的歌謠,依依不舍,循環(huán)往復(fù),從過去,一直吹向遙遠的未來……第50章月亮灣房客半夜到的G市,許延收拾梳洗完,清早就往學校趕,還有一星期考試,功課耽誤了那么久,自己也憂心。丁珉、秦可可一見他就圍上來,起先抱怨他不辭而別,后來聽說了夏紫菱的事,兩人都唏噓不已。“你meimei年紀那么小,真有勇氣,”秦可可佩服地說:“你跟封毅也很強啊,竟然能讓這事化險為夷?!?/br>許延開心地笑:“我妹是很能干,從小就多才多藝,舞跳得尤其好,連我都佩服她的?!?/br>丁珉吃驚地說:“原來,那個夏紫菱,就是你meimei啊。”“是,怎么了”許延笑問:“你知道這事兒了?”“我媽讀報讀得眼淚都掉下來了,非要去XX縣看庭審,支持夏紫菱,我爸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