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
更彷如仙界的絕品,澄碧致遠、孑孓孤清,甚至帶上了憂傷的況味,那種與生俱來卻又無從表述的,哲學(xué)式的憂傷。悲憫地漠視著人們貪婪地謳歌她、褻瀆她。好不容易從書本課業(yè)中抬起頭來的學(xué)子們,全都被這驚人的美景攝去了魂魄,待到習(xí)習(xí)涼風(fēng)收斂了熱汗,才三五成群結(jié)伴游湖,許多男生提前準備好了泳褲,迫不及待支起帳篷換上就往湖里跳,游得精疲力竭盡了興才笑鬧著上岸結(jié)爐開火。八十年代的孩子,是中國第一代獨生子女,無疑也成了家中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寶貝疙瘩,加之理科班女生少,第一次野外做飯,自然鬧出不少笑料。許延、秦可可、丁珉外帶兩個男生這一組,情況還好。兩個男生負責(zé)拾樹枝,架爐子,很快弄得像模像樣。丁珉父母都下海做生意,自己吃膩了外賣,偶爾也動手瞎整一餐,從食不下咽到勉強入口,基本門路還是清楚的,前期工作便由他負責(zé),作料、青菜、rou類等都洗凈切片,分門別類碼放整齊,弄得頭頭是道。秦可可不用說是掌勺大廚,小小年紀就已是家里伙房主力,做飯無疑是她大顯身手的好時機,卻無奈對著光冒煙不著火的爐子,和兩個包公臉的男生干瞪眼。許延換掉泳褲回來,在旁邊另挖了個淺坑,找來兩塊平整的大石頭墊上,風(fēng)口處稍微擋擋,再把干樹枝架空,熱烈的火苗很快歡躍起來。雖然以前不用自己動手,看多了還是有經(jīng)驗的。秦可可看著嗞嗞響的油鍋高興得大叫:“許延,你太棒了,一會兒我的拿手雞丁賞你吃多兩塊?!?/br>可憐許延忙活完剛坐下,雞rou腥味兒還沒聞上,就被班上其他點不著火的同學(xué)拽去起爐子,一圈爐子架好點著,自己這一組的好菜早讓那幾個惡鬼瘋搶光了,只剩下些菜頭菜尾就著四個家伙憋不住的飽嗝囫圇對付了一餐。八點來鐘,無星無月的湖岸已深如古井,老師們都回了自己的寢帳。尚有余力卻也鬧夠了、吃飽了的學(xué)生們,圍著幾叢暗紅的柴火堆,或聊天或玩牌,打發(fā)著睡前時間,煙酒已經(jīng)無人管制,相繼上場支持這余興節(jié)目。“呀,怎么那么多蚊子?!鼻乜煽砂脨赖嘏e起撲克牌左扇右扇。幾個男生也噼噼啪啪往裸露的手臂小腿上亂拍巴掌。秦可可跟丁珉坐對家,升級打的不大好卻又不甘寂寞,非拉許延幫她看牌。許延自己不招蚊子,見幾人都被叮得難受,放下啤酒瓶去旁邊折了幾段生樹枝來,拋進余燼里。新鮮樹皮很快被燙起了泡,嗞嗞地澀響著噴吐白煙,木料不完全燃燒那種嗆鼻卻又潔凈濃郁的香氣,瞬即彌漫了四野。秦可可恰巧坐在風(fēng)口,蹭一下蹦起來,嗆得一個勁兒冒眼淚:“許延,你害人啊?!”“熏蚊子啊,”許延一早坐開,笑著挪個位置給她:“剛你不是叫著蚊子多?”“這能熏蚊子?”一個男生也跟著換位,隨手拋了支煙過來:“藍田湖風(fēng)景不錯,就是蚊子多?!?/br>“可以,”許延抽出根燃著的枝條,熟練地點上:“蚊子跟人一樣,都怕熏?!?/br>“許延,你也吸煙?”秦可可在他旁邊坐下,搶過來往自己嘴上一叼,含了一口,在齒齦間打個轉(zhuǎn),又快速吐出來,咳得越發(fā)淚眼汪汪:“這苦了吧唧,有什么好抽?”丁珉笑道:“男人抽煙是為了減壓,你們體會不了?!?/br>“切!減壓?女的就沒壓力了?”秦可可有了七八分醉意,乜眼看著許延笑:“和尚,接吻的減壓效果絕對比吸煙好,又健康又環(huán)保,你早點兒開葷吧?!?/br>“和尚?”旁邊幾個女生全笑了,立刻好奇地看過來。許延高挑俊秀,才思敏捷,談吐溫和有度,卻帶著股萬事不上心的淡漠,無形無色之間退人千里,班上只有秦可可能跟他說上幾句閑話,不少女生早就嫉妒得眼紅。“沒人接吻,所以才要狂吻煙屁股,”許延夾手奪過煙,叨回嘴里:“我吸過也搶,不知道這叫間接接吻嗎?”說罷笑著吸一口,調(diào)侃道:“還是,你想跟我接吻,卻不好意思說出來?”“許延!”秦可可在滿座哄笑中下不來臺,摸個土塊砸過去。許延看向?qū)γ鎻垥燥L(fēng)陰晴不定的眼神,一笑站起身:“可可,我?guī)湍愦顜づ袢??!闭f罷拉起丁珉:“別玩了,你也來幫忙吧?!?/br>兩人在煙霧熏得著的地方支起兩頂帳篷,許延找根樹枝,沿著帳篷邊緣挖了道淺溝。丁珉問:“挖這個干嘛?”“防火防蟲子,”許延丟下樹枝拍掉手上的灰:“叫可可來休息吧,她喝醉了?!?/br>“呵,你挺會照顧人的,”丁珉跨出一步,又退回來,轉(zhuǎn)身說:“可可……其實不錯,許延,你不必……”許延一愣,隨即笑了,抬腿踢他一腳:“開什么玩笑,婆婆mama,我跟她要是有那個心,用得著顧忌你?”說罷扯開拉鏈,鉆回自己帳篷里躺下:“我睡了,你愛去不去?!?/br>跟秦可可現(xiàn)在快成酒友了,幾個月前周末出去閑逛,晚上吃完飯傳遞著一瓶老白干一路喝回家,家里沒大人管著,后來無聊便常常這么干,兩人的友誼也隨著酒精直線升溫,說話越發(fā)葷腥不忌,不知不覺冷落了丁珉,怪不得他要起疑。帳外腳步聲遠,許延摸出支煙點燃,深吸一口又捻滅,再緩緩?fù)鲁鋈ィ缓髳芤獾亻]上眼睛。又到了睡前的好時光,無法訴說無從排遣又何妨,至少還有煙和酒,與他一道細嚼相思,竊笑著共享這隱秘的醉意熏然,將冰涼的夢境悄悄捂熱……在那些溫暖的酣夢里,或許會有他guntang的唇,熱切地封鎖他的吻;或許能重溫他有力的手,愛憐地握緊他的腰……就像此刻,如同此刻,那樣的美滿而真實,真實得催人淚下……許延本能地向那熱源更緊地偎過去,不由自主地輕喚一聲:“哥……”叫完卻驀然驚覺,瞬間睜開眼睛,未待看清卻被人猛地一推,立刻清醒過來。對面的丁珉也是一臉愣怔驚駭,當(dāng)即坐起來,兩人的酒意尚未被涼風(fēng)澆滅,就被不知何時敞開的帳篷拉鏈,和帳外蒙昧的天光,帳前圍著的那十幾道狐疑錯愕的眼神驚出了冷汗。丁珉忙不迭地擦著嘴邊的濕漬,慌忙站起來,不知道是解釋還是自我安慰:“許延,昨晚,昨晚我們都喝多了……”許延一笑坐起,扣上敞開的領(lǐng)口:“解釋什么,兩個大男人,喝多了偶然抱錯人,親一口又不會掉塊rou。”說罷盯著門外圍觀的同學(xué),笑問道:“大清早在這兒發(fā)呆,難道看人發(fā)酒瘋比自己睡懶覺有趣?”那十來個人本就沒睡夠,剛看了那么精彩的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