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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延高興地說,他還從沒騎過馬呢,聽說農(nóng)場里有,立刻躍躍欲試,隨即又有點擔(dān)心:“那馬能讓我騎嗎?”“放心,有我呢,我?guī)е泸T?!狈庖愕靡獾卣f:“那馬跟我都是老朋友了,還有只小馬駒,剛好能駝起咱倆。”“太好了!”許延聞言立刻拉著封毅跑起來,恨不得現(xiàn)在就騎上馬背。兩人手拉手穿過田壟小徑,向農(nóng)場飛奔而去,快得像陣風(fēng)兒,連閃電都追得費勁兒,伸著根大舌頭哼哈直喘氣。那是許延有史以來玩兒得最開心的一天,盡管累得骨頭都快散了架,晚上睡覺前仍舊忍不住咧開嘴巴傻樂呵。可惜好景不長,第二天封毅果真上學(xué)去了,家里只剩下夏紫菱跟自己,許延又開始無聊起來,天天盼著封毅下學(xué)帶他玩兒。這幾天他都跑去封毅家睡,起先黃麗萍想要帶他睡,但許剛不同意,說男孩子不興這么嬌慣,于是便由著他跟封毅一塊兒混了。第4章約定與失約這天許延剛吃完晚飯,封毅又從圍墻上探個頭出來:“小延,吃完了嗎?”“吃完了,小毅哥!”許延噔噔噔地跑過去:“咱們?nèi)ツ膬和鎯???/br>“晚上籃球場放電影,咱們?nèi)屛恢?。”封毅說罷跳下圍墻,提著個小板凳跑到許延門口,招手說:“快走,晚了好位子都讓人給搶光了?!?/br>許延從沒看過露天電影,不由興奮起來,立刻搬上小板凳往外跑。“哥,等等我,我也要去?!毕淖狭庖矎奈堇镒烦鰜恚纤麄z,三個人一路說說笑笑地往二〇五辦公區(qū)跑。干部辦公區(qū)是二〇五唯一一幢三層土黃小樓,與通信排、戰(zhàn)士宿舍那幾列紅墻黑瓦的平房,合圍著一塊水泥地板的籃球場,周圍掩映著疏密有致、分枝旺盛的桃樹,和樹冠龐大的苦楝子。角落上還有棵老槐樹,粗壯的樹椏上搭著好幾個碩大的鳥巢,成群的雀鳥在上面活蹦亂跳著撲楞翅膀,唧唧喳喳吵鬧不休。三人趕到時,籃球場上已經(jīng)擺放了不少小板凳,大多是孩子們在看著。許延被封毅帶著,很快跟那些孩子玩作一堆,追追打打地跑出滿身臭汗,直到電影開場才安靜下來。那晚的電影是,許延和封毅看得不帶眨眼,為少林功夫驚嘆不已,封毅連說:“將來我也要去少林寺學(xué)功夫。”許延撇嘴說:“我不去,那得當和尚,rou都沒得吃?!?/br>封毅笑了,賊兮兮地說:“不怕,咱倆偷著吃,我的彈弓百發(fā)百中,包你吃個夠?!?/br>“你那么厲害?”許延激動地說:“那好,咱倆以后一塊當和尚去?!?/br>兩人小聲嘀咕著將來的出家大計,夏紫菱卻迷迷糊糊地一頭栽進許延懷里,許延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小妮子居然睡著了。兩人都笑了起來,直說女孩子真沒勁兒,這么好看的電影兒都能睡過去。兩人臭味相投,邊看邊聊,直到電影散場才搖醒夏紫菱,三個人打著手電往回走。許延在二〇五有了玩伴,再沒想mama想哭了,以前也只有晚上那點時間能見到尹心玥,哪像現(xiàn)在這么好玩兒,封毅即便上學(xué),也常會中午溜回家來陪他鬧,晚上更不用說,天天都是狂歡的節(jié)日,不知不覺來二〇五都快一個月了,卻像彈指一揮間。這晚兩人手拉手躺在床上聊天兒,封毅說:“今天星期三,等周六咱們?nèi)ド竭厜緜€紅薯窯,那玩意兒烤出來的東西可香啦。”說著自己也咂著嘴巴饞起來:“咱們一早去河邊挖烏龜?shù)?,再帶上只雞,真想吃啊,饞得睡不著了?!?/br>“烏龜?shù)埃俊痹S延問:“那玩意兒能吃?”他好奇地翻身撐起來:“紅薯窯是什么東西啊?”“烏龜?shù)疤睾贸?,特別是用紅薯窯烤,又香又甜?!狈庖闫乘谎郏骸皼]吃過吧,少見多怪?!彼麅墒终碓陬i后,得意地說:“砌紅薯窯可考技術(shù)啦,二〇五沒人有我砌得好,唉,現(xiàn)在說不清,到時你就知道了?!?/br>“哇!真想現(xiàn)在馬上就周末?!痹S延翻個身,四仰八叉攤到床上:“我也好想吃呀,都流口水啦?!?/br>“哎呀,別說了,越說越饞,趕緊睡吧?!狈庖阃崎_他:“你占那么多地兒,過去點,我都快掉床下去了。”許延“噼啪”一下又把手伸過去,用力往他肚皮上打,閉著眼睛裝模作樣打呼嚕。封毅捏著他鼻子說:“我看你裝,憋死你個壞小子?!痹S延哈哈大笑,跳起來拍開他的手,兩人掐著脖子在床上翻來翻去,最后都鬧累了才一塊兒睡著。許延惦記上了封毅說的紅薯窯,第二天早上醒來就開始就掐著手指算日子,卻沒料到希望竟然落空。周五上午,許剛突然帶著個叔叔匆匆回家,對許延說:“延延,這個叔叔今天去G市,正好帶你回mama家。”許延根本忘了自己是來這兒小住,聞言大吃一驚:“不行,我跟小毅哥約好了周末要去壘紅薯窯,我今天不回家。”許剛勸道:“以后暑假有的是機會來玩兒,今天不回去,不知道哪時才有人去G市出差,你媽給我寫信催你回去了?!?/br>許延沒轍,著急地說:“那我也要等小毅哥中午回家,我跟他說了再見才走。”“延延聽話,車都在路邊等著了,中午走趕不到白河鎮(zhèn)坐火車。”許剛說:“我給你去收拾東西,你有什么想帶的自己準備好?!闭f罷繞過他進了屋子。這一個月雖然跟封毅玩兒得好,許延也沒多想,現(xiàn)在乍然要分開,才萬分不舍起來,離開封毅,再也沒人天天帶著他玩兒了,日子多難過呀。再說,一聲不吭地走掉,小毅哥會生氣嗎?他倆昨天才約好周末去山邊壘紅薯窯呢,自己竟然要失約,那以后來二〇五,他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陪自己玩兒嗎?許延越想越難過,不覺就濕了眼睛,他猶豫了會兒,立刻轉(zhuǎn)身回屋,掏出旅行袋夾層里從G市帶來的小飛機,不顧許剛攔阻,飛快地向二〇五子弟學(xué)校跑去。那架小飛機是他最喜歡的玩具,鐵制的機身刷著神氣的白漆,連舷窗都做得惟妙惟肖,封毅也夸過那飛機好看。許延邊跑邊想,總得給小毅哥留下點東西,不然他忘了自己就麻煩了。可惜沒跑多遠,許延就被攔住,許剛抱緊掙扎哭鬧的他坐上平板車駕駛室:“延延聽話,”許剛也是滿臉不舍,又要跟兒子分開了,他慢聲哄道:“暑假一到爸爸就去G市接你,延延乖,別哭了,小飛機爸爸幫你交給你小毅哥好不?”許延一直哭到白河鎮(zhèn)火車站,實在累了才停下來,小腦袋又脹又疼,他下巴擱在車窗沿子上,看著站臺上向他揮手的許剛,眼淚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