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秋雨犀利，沈長華盯著父親白皙削瘦的後背，親了一下，又親了一下。

兩人也沒說話，就這麼做著愛。射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後，沈世什麼都射不出來了，長華這才饒過他，再次就著插入的姿勢睡去。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只睡了一兩個鍾頭，長華便醒了過來。外頭雨已經(jīng)停了，天邊泛著青紅色的光。他輕手輕腳起了床，沐浴更衣，然後打了盆熱水回房。

沈世還在睡。

似乎睡得不太安穩(wěn)，眉頭一直緊皺著，時不時發(fā)出微弱的痛苦呻吟。

長華將水放下，擰干熱毛巾，替他輕輕擦拭身上的痕跡。

光影仍是晦暗的。

男人的身體清瘦而漂亮，禁欲，又充滿邪惡的誘惑。長華仍記得前一夜二人的放縱，他們rou體交合在一起，合二為一，他是如何肆意品嘗著父親的身體。

長華舔了舔唇。

沈世睡的不太安穩(wěn)，過一會兒就醒了，睜開眼，與長華四目對視。

長華放下毛巾，問：“吵醒你了？”

沈世疲憊地?fù)u搖頭：“幾點了？”

“才六點多，你再睡會兒?！?/br>
“嗯?！鄙蚴篱]上了眼，忽又睜開，問：“你就沒什麼要問我的？”

長華道：“沒有?！?/br>
沈世沈默。

長華說：“睡吧，我去給你準(zhǔn)備早餐。”

直到沈世再次入睡，他才離開。

房間寂靜空洞，帳中，沈世慢慢睜開眼，望著黑漆漆的屋頂，眼里終究是流露出了痛苦之色。

沈世很快就康復(fù)起來。醒來後，見到祠堂被燒，也沒說什麼，只淡淡交代了閉緊嘴巴，若泄露出一句，就逐出沈家。

祭祀的事仿佛就這樣結(jié)束了。

誰都沒再提起那日發(fā)生的一切，大家自動將那段記憶抹去。

日子，又恢復(fù)了正常。

有一天深夜，小翠正在床上睡覺，忽然覺得全身冰冷，如墜冰窖。掙扎著醒來，卻看見自家少爺站在自己床頭，一聲不吭地凝望著她。

小翠大驚，抖索著身子從床上爬起，噗通一聲對他跪下。

長華冷淡地說：“你別怕，我問你幾個問題就走。”

小翠低著頭，打著寒顫。從祠堂被燒的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躲不過這一天。她也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卻沒想過，這日子會來的這麼快。

長華等著她開口。

小翠給他磕著頭：“少爺饒了我，這事說了，小翠就得死。少爺您饒了我吧?！?/br>
“你在害怕？”長華瞇起眼，“你不敢說，你在害怕，是誰讓你這麼害怕？”

“少爺，求您別問了?！毙〈淠樕珣K白，眼淚覆了一面。她甚至都不敢望著長華，好像長華身後就站著一名厲鬼似地。

長華卻不依不撓，咄咄逼人：“你知道這沈家住著個厲鬼對麼？你也知道每年的祭祀，我父親才是祭品，沈家這麼多年，都在用我父親的精血供養(yǎng)著那葷畜。是不是！”

小翠哭的不成樣子，額頭都磕出了血：“少爺……少爺您饒了我。您這樣是在逼小翠死啊……少爺……”

沈長華站了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衣裳，面色恢復(fù)了平靜，他對小翠說：“你們這些孽障，背地里干了些什麼骯臟的勾當(dāng)，遲早會被我查出來。在此之前，最好安安生生，離老爺遠(yuǎn)點兒?！?/br>
離去前，丟下一句：“也別想逃出沈家。”

小翠癱軟在地，兩眼目光渙散，喃喃道：“逃？呵呵呵……逃……誰能逃開！”

天氣晴好。

沈世的身子漸漸恢復(fù)起來，卻仍舊虛弱，手足冰涼。無論長華喂他多少補(bǔ)品，他身上的rou卻依然在掉，整個人就像被無形的厲鬼吸著精氣，越發(fā)削瘦。眉心的朱砂痣?yún)s越發(fā)的紅豔，煞氣逼人。

他坐在窗邊發(fā)著呆。長華走進(jìn)來，將他抱坐到自己腿上。

兩人自那一夜顛鸞倒鳳後，便一直保持著這樣的親密的相處方式。卻沒有再zuoai。沈世沒有指責(zé)他們亂了人倫，也沒有終止兩人的關(guān)系，只是他的話越來越少，心事越來越重。

長華問：“在想什麼？”

沈世沒說話。

長華從懷中取出一疊信封，信封中裝了一堆照片，取出來一張張擺在桌上，給他看：“你上次不是說要看故宮麼？我給你拍了很多照片回來，你看，你喜歡嗎？”

沈世這才來了點兒精神，將照片一張張翻開。

“好看嗎？”

沈世點頭：“好看?！?/br>
長華親親他：“下次我?guī)闳タ础１本┖軣狒[，胡同里有很多好吃的，豆汁兒，豌豆黃，哦，還有正宗的京劇，你肯定喜歡。除了北京，以後還帶你去別的地方，你還沒看過大海吧？海很藍(lán)很美，看到它，你會覺得一切都是渺小的?！?/br>
沈世手怔在半空中，半晌，無力地放下，低聲道：“我老了，長華。”

“嗯，老了我就背著你去看，走哪兒都背著?！?/br>
沈世回頭看著他，眼里浮出一片凄涼，到最後，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祠堂被燒了後，家中一切太平。

入了冬。

沈世的身體越來越差，每天都裹著雪白貂皮大衣，坐在火爐邊取暖。稍有不慎就會感冒咳嗽，整個人都瘦的像張紙片兒。長華嘴上不說，可心里卻急出了火，每日想著法子給他調(diào)理，卻都不見起色，看了醫(yī)生，也都瞧不出病源來。

那天，是個陽光還算好的下午。

沈世把他叫到房間里來，取出一只保險箱遞給他，說：“這是沈家所有的財產(chǎn)、地契。你都留好?！?/br>
長華接過。

沈世又遞給他一本資料夾：“這是你的通知書，外頭的人給你安排好了，到時候送你去美國讀書。”

長華垂下眼睫，沈默了好片刻，問：“父親是要趕我走麼？”

沈世說：“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瞞你。你燒了祠堂，那東西絕不會放過我們，我的日子就快了。沈家的子孫也都會死。你是我的血脈，從小外頭長大，跟這一切都沒關(guān)系?，F(xiàn)在走的話，還來得及?！?/br>
“如果我不走呢？”

“我不想讓你死?！鄙蚴劳鹋枥锏幕穑澳闶俏椅ㄒ坏难}，你不能死……”

“那就不死?！遍L華將手中的通知書隨手丟進(jìn)火盆里，“也不走，就留在你身邊?！?/br>
紙遇到火，很快就燃成了灰燼。

父子二人擁在一起，一時間心里頭有千言萬語，卻又無法說出。

忽地，院中有下人發(fā)出一聲凄厲尖叫。

“死──人-----了??！”

報應(yīng)，還是來了。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死的人是家丁阿采，尸體被人發(fā)現(xiàn)在園子的湖中心，死狀慘不忍睹，臉色鐵青，兩眼怒睜，額上嵌著一顆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