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氣。”

“我不管啦，總之我是要聽的?！?/br>
“好吧，聽你的……”一個月以來Tony是頭一次見到Peter沖自己撒嬌，他雖然嘴上說著幼稚但是卻口是心非的覺著男孩可愛極了。

“那我說一個剛來這里的事吧，你肯定奇怪為什么我要在日記本上放一束‘太空勿忘我’。”男孩的頭在Tony胸口拱來拱去的。

“嗯……因為你文藝？或者……有少女情節(jié)？”

“怎么可能！”Peter做出一個夸張的表情，他翻了一個白眼：“因為有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類了——我甚至把那本日記當(dāng)作自己的‘墓地日志’來寫，所以里面沒有涉及關(guān)于我是‘輔助者’的事情。因為在那里面很多前面的部分都是補上的，可后來寫著寫著我覺得沒什么大不了，就自自然然把他當(dāng)日記寫下去了?！?/br>
“kid，你還是沒說清楚自己為什么要在本子上面放花?！?/br>
“那是我的‘墓地日志’呀，人們不是都要在墓碑旁邊放花的嗎？”

“你的小腦子里都是些什么東西……”Tony感到自己笑得有點無奈：“那這是輪到我了？你想聽點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過去是什么樣的？這樣可能不太禮貌，但是我還是想要多了解一點，或者可以撿一點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來說?！盤eter換了個姿勢。他雙手枕在頰側(cè)，睜大兩只漂亮的眼睛盯著Tony，完全就是一副求知孩子的天真模樣。

“嗯……我覺得你一定對我的那些花邊新聞沒有興趣，并且我得承認(rèn)在某一段時間我是個混蛋——那時候人類正面臨有史以來最惡劣且嚴(yán)重的氣候轉(zhuǎn)變，我從前是個軍火商。你知道的，在那時候我可沒少發(fā)戰(zhàn)爭財?！盩ony逐漸回憶著當(dāng)時的意氣風(fēng)發(fā)，他甚至記得自己站在中東土地上，飛揚的塵土和新型武器爆炸的轟鳴聲如同打氣筒一般把自己裝滿野心與無知的氣球吹大：“后來我被恐怖分子抓住受了些苦，才轉(zhuǎn)移了發(fā)展目標(biāo)。我決定進入太空，為了這個世界做點什么。雖然我的良心很少說話，但是我知道他還在?！?/br>
“可是在太空的日子不好過吧，我是說，比起以前……總是寂寞的……”

“嗯，我不在意這些。畢竟宇宙是最難懂的女孩子，能夠追到她已經(jīng)是一件很費腦子的事情了。并且在這個過程中我也有過很多朋友——雖然有一些已經(jīng)離開了或者決裂了，”男人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但是那些經(jīng)歷永遠不會被磨滅，他們依然教會了我一些東西并且留下了一些東西。那是最寶貴的?！?/br>
其實Tony很少一口氣說這么多正經(jīng)話，這個夜晚讓他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他希望同他的男孩分享，因為他是他想要一起繼續(xù)走下去的人。

Peter靜靜的躺著。他看著Tony，用一種有點哀愁的目光，那一雙深棕色的眼睛在夜里分辨不出顏色，只有一汪nongnong的黑：“我會陪著你的?！?/br>
這一句聽起來有點突兀，但是Tony知道這是最好的安慰。

“我得問你一個問題，kid.”他說。

男孩抬著眼睛看他。

“為什么你會說時間不多了?！?/br>
Peter似乎早就知道Tony會問這個問題，他笑起來：“因為你知道了我是‘半輔助者’后一定不會拖著進度，我們很快就能離開了。

“然后到有很多人的地方去，不知道我還能不能適應(yīng)那里的生活?！?/br>
“能的，kid.”Tony轉(zhuǎn)過身摟住了Peter，雖然他知道男孩說的依然不是實話，但這時候他不能再步步緊逼——于是他不再追問：“至少有我在呢?！?/br>
“我有點困了，Tony.”

“‘輔助者’還需要睡眠嗎？”

“這樣可以減少損耗，吃東西也是這個道理?！?/br>
Tony吻了吻Peter的額頭：“那好吧我的小天使，睡一覺吧?！?/br>
Tony沒想到醒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他沒想到。

沒想到最終的結(jié)局竟然是這樣。

營養(yǎng)液和治療液正通過導(dǎo)管流進自己的左臂，他突然感受到從傷口傳來的陣陣痛感，撕心裂肺，每一塊肌rou和每一條脈絡(luò)都在叫囂嘶吼。

“Peter？！Peter！”他的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個想法但是一個都抓不住……頭頂是飛船的黑金色的船頂，有些刺目的白光令他睜不大眼睛，這應(yīng)該是某艘飛船的一件艙室——是個夢嗎？如果這是夢，那他得趕緊醒過來。

男人拔掉了臉上的呼吸機，他首先注意到的是胳膊上的傷口。那里同之前已經(jīng)很不一樣，透過透明的密閉治療藏能清楚得看到整個手臂都呈現(xiàn)出一種腐壞的青黑色，傷口正面目猙獰的綻露在那里，像是已經(jīng)放任惡化了很久卻沒有治療一樣。

“有人嗎？Peter？”Tony的第一個想法是在他們睡著期間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或許有飛船恰巧路過救起了他們兩個。但是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如果是這樣，他不相信自己的kid在這時候會不在自己身邊。

“你終于醒了，吾友，你的運氣可真是不能再好了。”

Tony覺得自己是產(chǎn)生了幻聽，于是才會聽到幾年沒見的金發(fā)傻瓜外星佬嘟嘟囔囔的說話。

“發(fā)什么呆，就是我?！比欢芸焖桶l(fā)現(xiàn)這不是幻聽，因為金發(fā)傻瓜外星佬正從大門進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到了自己的診療床跟前。

“現(xiàn)在告訴我這是個夢。”

Thor低頭像是思考了幾秒鐘，他嗓音壓得極低——是一種回答相當(dāng)嚴(yán)肅的問題才用的語氣：“吾友，我怕這并不是?！?/br>
他們都停頓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那……”

“我知道你要問什么，這個給你，你先自己看。”Thor把一本黑皮筆記本交給了Tony轉(zhuǎn)身出往外走：“你得注意自己的情緒?！?/br>
整個空間又變得安靜。

Tony頭一次切切實實看到自己的手指在顫抖，這一回，他害怕看到事實。

但是事實就放在那里。

他得知道Peter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之前的內(nèi)容都沒什么變化，Tony迅速翻過前面的紙頁——他很快發(fā)現(xiàn)那天晚上之后多出來的，一篇新寫的日記。

地球歷2121年11月27日轉(zhuǎn)換日第一天

給我親愛的先生，Tony，

當(dāng)您看到這篇日記的時候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