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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告訴自己,你得狠下心。哪怕違背承諾,也要用一種名叫“責任”的東西把自己困住。他要斷絕掉自己所有的退路,因為他明白,如果自己再不離開,他恐怕就永遠也無法離開了……楊經(jīng)年暗中將原本拖延的婚期,重新提上了日程。他一邊私下里和楊連軒商量,另一邊將楊予香瞞得死死。他知道自己等不到一年期滿,就注定要失約,可是他不敢面對男孩,甚至不敢露出一點馬腳讓他知道,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地一拖再拖,維持著同居假象。距離訂婚典禮只剩下一周的時間,也是他們同居第九個月。楊經(jīng)年趁著楊予香外出,跑到了店里。AUNOMDELAROSE,白玫瑰散發(fā)著濃郁的香氣。楊經(jīng)年繞著墻走了一大圈,大致在腦中勾勒了一番,指手畫腳地說道:“從那邊起,這一溜的桌子都清走,給來賓客留個過道……鋪上地毯……地毯周圍擺‘樓蘭’玫瑰吧?!?/br>女經(jīng)理在旁邊拿著本子刷刷的記錄。“然后這一排桌子……到時候按照自助餐的樣式準備甜品,那邊是酒飲,分開放。餐桌上用‘紅袖’和‘冷美人’混插……”女經(jīng)理點頭說:“知道了?!?/br>緊接著,楊經(jīng)年似乎又想起是什么似的吩咐:“給那邊也打個電話,看看他們有沒有什么要求?”女經(jīng)理說好,楊經(jīng)年安排完瑣事,好似終于松了口氣。他找了張椅子坐下,仰頭看了看天花板,,把胳膊肘搭在椅子外面。他看著這間餐廳,如今儼然是京城的求婚圣地,光是普通晚餐座位的預(yù)約,都已經(jīng)要排到了兩個星期以后。他曾經(jīng)預(yù)想過策劃一場盛大的婚禮。但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那個站在禮臺上的人不是球球,而變成了他自己。雖然只是訂婚,具體的手續(xù),要等大哥集團的股權(quán)分配重新劃分清楚,一切合同財產(chǎn)分配都商議妥當,才會正式登記。但楊經(jīng)年一想到后續(xù)無窮無盡的事宜,就止不住的一陣陣煩躁。女經(jīng)理安排完事情,抱著一大摞請柬過來讓他手寫。“楊總,名單都給您整理好了,貴賓的先寄出去,剩下的不用您手寫,我去找人打印就行?!?/br>楊經(jīng)年打開請柬,抽出一根鋼筆對著名單描起名字。寫了二十來張,名單上第一頁的最后,是楊予香。要……寫一張寄給他嗎?楊經(jīng)年想。隨機他有好笑的暗道:就算寫了,也是寄到自己的公寓。他不想讓楊予香知道,仍舊有機會瞞下來。可是瞞到什么時候呢?到訂婚典禮的當天嗎?他總歸會知道的……楊經(jīng)年又膽怯了。他自私、懦弱、一次次自欺欺人的選擇退縮。他害怕一旦自己堅守不住最后的底線,那么多年來的分別、拒絕,就都好像成了一個笑話。他要怎么才能不把自己困???第四十四章:異樣其實楊經(jīng)年再很長一段時間里質(zhì)問自己,你結(jié)婚真的只是為了承擔責任嗎?——責任,責任算什么?。?/br>他從小到大就被寵慣了,這輩子沒對誰負過責。他不光不愿意委屈自己,對別人負責,他連對自己都不想負責。他這輩子唯一承擔過得責任,大概就是照看楊予香長大。他一點一滴耐心的陪著他成長,關(guān)懷他、教導(dǎo)他。像一個不合格卻努力想要稱職的父親,像一個很認真卻總是做不好的哥哥。他犯了許多錯,他不知道錯誤從何而起,他自認最大的錯誤就是讓楊予香喜歡上自己。至于他……他喜歡球球嗎?楊經(jīng)年曾經(jīng)可以斬釘截鐵的否定:不是那種喜歡。然而現(xiàn)在這個問題,他卻想都不敢去想。楊經(jīng)年最終還是沒在請柬上寫下楊予香的名字。他懷著無數(shù)卑鄙可恥的謊言,仍舊在不特定的時間里,照?;氐郊依铮路鸪斯ぷ髦?,他們的生活形影不離。訂婚典禮安排在半個月后。楊經(jīng)年都安排妥當以后,把雜事一改全都交給了他人。他自認演技優(yōu)秀,最忙的時候沒曾露出馬腳,如今諸事落定,他更加不需要刻意偽裝。他甚至老神在在地放松了下來,因為他覺得,一旦典禮完成,他的婚約在身。他就仿佛披上了一層鎧甲一般,哪怕球球在憤怒,他也可以沒有后顧之憂的去挽回了。他可以撒嬌、討好、糾纏。他用盡所有方法,那個孩子總會原諒自己。他仿佛就是篤定,楊予香不會與他恩斷義絕。那時候,一切都可以回到最完美的起點。典禮的倒數(shù)第二天,仍舊一切如常。兩個人吃完晚飯,楊予香洗個澡,準備去下樓散步之前,楊經(jīng)年甚至有心情開了個曖昧的玩笑。他用眼睛帶著點色氣毫無遮攔的掃視著楊予香只穿內(nèi)褲的裸體。他嘖嘖砸著舌頭用滿滿含著笑意的聲音打趣:“為什么你吃那么多,還能不胖。平時鍛煉頻率明明很一般,結(jié)果身材卻長得這樣好?”他甚至在楊予香套上毛衣以后,手賤的上去撩了撩,他說:“穿得這樣多,都遮住了。你說你這樣的Top,脫了衣服,不知道隨隨便便就能勾引多少小sao零。”楊予香照常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眼里仿佛寫著“無聊”兩個字。然后他拿了鑰匙,拉著楊經(jīng)年下樓,將人塞進車里以后,輕描淡寫的說道:“你陪我去一個地方?!?/br>楊經(jīng)年偏了偏頭,不明所以地點頭說好。他系上安全帶,靠在座位上,甚至打開車載音響,選了一首法文歌,輕輕哼著。“怎么突然不散步了?你安排了什么活動,球球?”“看電影?去俱樂部?你想我陪你去干嘛?”楊經(jīng)年好整以暇的問著。楊予香瞟了他一眼,只是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他們一路朝著城外開去,汽車行駛的越來越偏僻,直出了五環(huán),慢慢上了一條不知去哪的國道。楊經(jīng)年終于有些不安,他坐直身子問:“我們這是要去哪?”楊予香仍舊沉默。法語的歌曲已經(jīng)從歌單的第一首,輪播到了最后一首。楊經(jīng)年的心臟漸漸隨著時間,越發(fā)感到不安。“球球,我們到底要去哪里?。俊彼謫柫艘淮?。然而無論他怎么問,楊予香的表情都帶著沉抑與一絲扭曲的笑意,隱沒在陰影中。邪異而悲憫。第四十五章:困惑窗外的道路越來越偏僻。車速漸漸快得像飛馳。馬路兩旁的路燈還在勉強工作著,但放眼望去,一輛車與人的影子都沒有。楊經(jīng)年終于忍不住拿出手機導(dǎo)航查了一下。可是屏幕閃著地圖的黃底格,信號時斷時續(xù),他等了足足五分鐘,也沒有搜到兩人目前的位置。楊經(jīng)年看看楊予香,心里惶然加劇,只好沒話找話:“你今天怎么這么反常?”反常?楊予香嘴角向下耷拉著。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