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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的感覺?”黎圖歪著腦袋,茫然的搖頭。他說:“別人和我說話的時候,我會強迫自己聚焦在那個人身上,努力忽略其他的東西?!?/br>楊予香掐了煙,擺擺手:“不是那樣的?!?/br>他閉上眼睛,指著自己的腦袋說:“就是突然有一天,有一個人,出現在了你的認知里。他不屬于外部世界……像是……他更像是在鏡頭里,或者長在你的瞳孔里。當你睜開眼睛,去看世界的時候,他就在那里——無論其他的一切怎么變化。你的思維、記憶、注意力、情感、所有的一切都被迫聚焦在那個人身上。每時每刻、無法抵抗……”楊予香說著,聲音便漸漸小了。然后他突兀的結束了描述,只是低著頭笑起來。他說,“當你遇到那樣一個‘焦點’的時候,你就會愛上Des這種地方。所有的聲音、顏色、光、都被成倍的放大、它終于能夠讓你回歸到生活的常態(tài)?!?/br>黎圖愣愣的看著那支被掐滅的煙頭,然后掃了眼楊予香,也笑了笑。他露出一絲羨慕的表情,喃喃道:“真好啊……那會是怎么樣的一個人呢?”他出神地說。第十七章:力量就像大多數的阿斯博格癥患者一樣,黎圖童年不幸。由于缺乏社交技巧,他遭到了許多孤立和排擠。周圍的人將他當做異類,嘲笑他,欺負他。而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黎圖甚至并不明白,自己究竟為什么要遭受這些。與之相比,楊予香就要幸運許多。他在尚未意識到自己不正常的時候,就已經被確診。于是在隨后的幾年里,他不用去上學,不用接觸復雜的社會環(huán)境,生活里唯一需要應對的,就只是楊經年一個人罷了。很難想象,像楊經年這樣一個吹毛求疵、挑剔龜毛到極點的人,會在年輕的時候,對一個孩子付出那么多的耐心。他安靜,也體貼,從沒困擾過楊予香。許多年里,甚至沒讓楊予香受過一丁點的委屈。隨著年齡的成長,社交技巧磨煉的日趨成熟。當楊予香終于恢復到正常人一樣生活的時。周圍的人,也已經逐漸接受了地位與物質帶來的現實。楊家的庇護,讓他無需因為一些細枝末節(jié)的怪異和無理,遭受到旁人的敵意。所以即便有著同樣的病癥,但是兩人的成長軌跡,卻有著天差地別的迥異。大概也正是因為這種既相似,又相異的矛盾感,讓楊予香對黎圖,油然生出了一股同情與保護。那天在Des初遇,兩個人就互換了聯(lián)系方式,隨后有事沒事的,經常會在微信上聊天。遇到楊予香以前,黎圖朋友很少,于是楊予香幾乎成為他唯一的朋友。黎圖在北舞上學,經常會有各種演出,他便邀請楊予香來看。第一次看演出的時候,還是在北舞校內的小劇院。楊予香坐在中間靠后的位置,燈光黑下來,演員穿著一樣的衣服,帶著面具登上舞臺,他憑著rou眼都分不清誰是誰。但是當音樂響起的時候,舞臺的氣氛一瞬間變幻。一束光打下來,僅僅在那一刻,他突然憑直接認出了黎圖。那是整幕劇里,唯一穿紅衣的角色。他帶著青苗獠牙的面具,捉住小孩,噬人血rou,是個不折不扣的妖怪。黎圖出場的時間不算長,在中段的時候就被主角用長矛刺死。但是楊予香卻看得很入迷。妖怪臨死前的一幕,憤怒的掙扎,張狂又絕望的感覺,讓他從那短暫的舞蹈里,仿佛看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感。下場以后,黎圖卸了妝來找他。他問楊予香:“有沒有猜出來哪個是我?”楊予香笑著說:“不就是那個餓極了的妖怪?”黎圖愣了一下,驚喜地說:“你居然真的猜對了!”開心不已。從此以后,但凡他有演出,就必定給楊予香發(fā)個信息。楊予香只要沒事就會來看,他也喜歡上了觀舞臺劇。他甚至曾經為黎圖專門租過一個閑置的劇院,讓他在一場國際舞蹈比賽前專心聯(lián)系。那天劇院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關了燈以后,舞臺上打下一束白色的聚光燈。燈光將空氣里漂浮的塵埃都映照的纖毫畢現,那是一支專門為比賽準備的獨舞。黎圖站在臺上,用手機連了音響,笑嘻嘻朝著楊予香——唯一的觀眾鞠了一躬,隨后便開始跳。空闊的舞臺上,他閉著眼睛,跟隨節(jié)奏奔跑、騰躍。他跳的大汗淋漓,整個衣服都濕透了。可是嘴角卻上揚著,仿佛完全地沉浸在一種欣悅中。一曲結束,他站在燈光中央,做出謝幕鞠躬的動作。他問楊予香:“好看嗎?”居高臨下的模樣,像個傲慢的國王。楊予香鼓了鼓掌,點頭說:“好看?!?/br>“真的?”“真的?!?/br>然后黎圖興沖沖地跳下臺子。擰開一瓶水仰頭咕嚕嚕的喝。“真開心?。 彼f。有一瞬間,楊予香突然覺得,他仿佛從黎圖的身上汲取到了一種蓬勃的力量。那種力量足以讓他支撐住自己——即將崩塌的世界。第十八章:告白自從楊予香和黎圖熟悉以后,他就很少去Des玩了。但這天周六,正趕上Des有活動,Gavin叫了黎圖去,黎圖不好意思拒絕,便拉著楊予香陪他一起去。那天楊予香的好幾個朋友都在,Gavin剛從舞池回來,見到兩人一同出現,著實驚訝了一番:“楊少,黎圖?你們兩個怎么一起來了?”他說著走到黎圖旁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男孩,有些猶疑地小聲問:“黎圖,你和楊予香……”接到電話的時候,兩人正在吃飯。于是他們先回了公寓,又一起過來。出發(fā)之前,楊予香幫黎圖打扮了一番,挑了幾件手表、項鏈、耳釘之類的配飾替他戴上。是以黎圖一洗往日的清純樸素,全身上下多了幾分“明碼標價”的時尚感。“你什么時候和楊予香在一起了?”Gavin湊在黎圖耳邊問。“我們沒有在一起啊?!崩鑸D讀不懂Gavin話里的潛臺詞,老老實實的回答。“沒說你倆交往,”Gavin嘖了一聲,語氣有幾分不高興,“楊予香不和別人處的。我問你倆什么時候勾搭上床了?”這回黎圖更是訝然:“我、我和他,我們沒有上床???Gavin哥你在說什么?”Gavin側目瞟了他一眼,眼神中含著明顯的不信任。他點了根煙,發(fā)出一聲嗤笑,扭頭去和旁邊的人說話。邊上有人在問黎圖是誰,Gavin露出一個不屑的眼神。楊予香被熟人纏住,應付完寒暄,好不容易脫身,便自然而然地在黎圖旁邊挑了個位置坐下。他招來侍應生要酒單,給大家都點了酒。隨后側頭擔心地問黎圖:“你還成嗎?要是實在不舒服,我和Gavin說一聲,陪你先撤?”黎圖搖搖頭,他心里始終感激Gavin,便不想拒絕對方的要求。楊予香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