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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到了下午那孩子竟然進了哥哥住的院子,他正要往樹上爬,被珞瑜揪住了耳朵,拽到院中。“你這孩子,怎么走到哪里都要爬樹!”那孩子手腳并用踢打珞瑜,嘴里叫嚷著:“放開我,你這壞女人,快放開小爺!”正在屋里讀戲本的云清寒聽到了院中的喧嘩,忙走出來看,竟見珞瑜正揪著一個男童的耳朵教訓他。“珞瑜,你這是做什么?”云清寒不知其中緣故,趕緊問道。“我出來取東西,看見這孩子往這么高的樹上爬,若是跌下來豈不要命?!?/br>“那也不能這樣揪著他的耳朵啊,快點放開吧。”云清寒勸解道。珞瑜聞聲放開孩子,瞪著他道:“若再讓我瞧見你爬樹,便把你耳朵揪下來!”那孩子捂住耳朵,一癟嘴,竟要哭了一樣,云清寒連忙過去安慰,結(jié)果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他哪里是要哭,分明在做鬼臉。那孩子見他到了面前,正要推他一把,抬眼仔細一瞧卻愣住了。這人長的……真好看。不過他跟那個壞女人是一伙的,不能因為好看就原諒他!這人他沒見過,山莊中自己沒見過的就一個人——那個男媳婦!哼,看我怎么氣你!“我耳朵疼,你給我吹吹!”孩子對著云清寒十分霸道的說道。“哎~你這孩子……”珞瑜聽他指使哥哥,又要上去揪他耳朵。云清寒拉住了她,然后蹲下身與那孩子一般高低,一副被他的神態(tài)語氣逗樂又生憋著笑的表情,溫柔的給他揉了揉耳朵。“你叫什么名字?”那孩子又問。“云清寒?!?/br>這個人的聲音不好聽,像染了風寒咳嗽所致,那孩子忍不住問道:“你生病了嗎?”云清寒搖搖頭,笑著看他。孩子問完就后悔了,說了要氣氣他,怎么還問他是不是生病了!“聽說你要與我爹爹成親了?!?/br>小孩這回真是癟了癟嘴,頗為無助地問道。爹爹?珞瑜睜大眼睛,把他拽過去就問:“誰是你爹爹?”云清寒聽他說爹爹,也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怎么回事,沈韶竹竟有個兒子?云清寒這樣一想,頓時覺得有什么東西卡在了嗓子眼。“我爹爹就是我爹爹,關(guān)你什么事?”那孩子掙脫珞瑜,往云清寒身后一躲。云清寒把他拉出來,好聲好氣問他:“你爹爹叫什么名字?”“我爹爹是這里的莊主,你居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孩子有些生氣了,雙手一叉腰質(zhì)問道。聽了這話,云清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同了。他眼睛一熱,不知還能跟這孩子說什么,只好摸了摸孩子的頭,默默進屋去了。珞瑜揪住孩子又問一遍:“你當真是沈韶竹的兒子?”那孩子眼睛一轉(zhuǎn),不愿搭理她。正問著,拿著繡娘新縫好的婚服來給云清寒看的沈韶竹從門口進來了,那孩子一瞧沈韶竹,便知自己這次要被訓斥了,他往后退了幾步,卻無處躲藏,哆哆嗦嗦垂著頭立在了一旁,垂著頭不敢看沈韶竹。“好啊,沈韶竹,你來的正是時候,快些把你兒子帶走!”珞瑜對著沈韶竹怒道。兒子?沈韶竹不解,可看見那小童縮著脖子站在一旁,便馬上知道這孩子又到處騙人了,這回居然騙到了云清寒身上,看來是該讓他父親好好管教管教了!沈韶竹只回了珞瑜一句“這是總管的兒子?!北慵泵γM屋去看云清寒。他一方面希望見到云清寒為此事生氣,一方面又怕他生氣,所以推門時,心情頗為復雜。云清寒正倚在軟榻上讀戲本,見他進來沖著他微微一笑,說道:“你今日不忙嗎,怎么這么早就來?”沈韶竹張了張嘴,準備好的解釋又咽了下去,你難道……不問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便我真有一個兒子,你也不在意嗎?“韶竹?”云清寒見他呆呆站在地上,輕輕叫了他一聲。沈韶竹也隨他坐在榻上,試圖開口“外面那個孩子……”“我知道,他看著已經(jīng)六七歲了,你離開我家才五年,怎么會突然就與人生了他?!痹魄搴褢虮痉畔拢掝}一轉(zhuǎn)“你手里拿的是喜服?”“……嗯,是今日才做好的?!鄙蛏刂褚娝靼?,也不再多做解釋,把手里的衣服遞了過去。云清寒看了這喜服半天,還是忍不住又回到剛才的話題上,他道:“不過我今日見了他,卻有些難過!”“為何難過,你知道他不是我兒子!”沈韶竹又要解釋。“你我都為男子,以后便沒有了子孫緣分,如此,你也……”“云清寒,我從前沒跟你說過這話,今日說了你也別笑我”沈韶竹握住云清寒的手“我當日離開云家,已經(jīng)走出城了,卻差一點兒又回去,因為我聽到你在叫我?!?/br>我想回去見你,想留在你身邊,想的差一點哭了……那五年時間對于沈韶竹來說是漫長而艱難的,他見不到云清寒,便寄希望于夢中,可是夢中也沒有,有時他竟害怕是因為云清寒知道自己殺人太多,不愿入夢。“我離開云家五年,總想起你說讓我別害怕,可又不能不害怕,幾次重傷之下想的居然不是自己會不會死,而是……你好不好,開不開心,夜里做不做噩夢!”沈韶竹雖思念云清寒,卻不懂這是什么感情,只以為云清寒救過他,他才這般留戀那陋巷之中的小屋。他從懷里掏出一只香囊遞給云清寒,云清寒拆開發(fā)現(xiàn)是只編得有些丑的小草雞。“這是?”“我有一次受傷,獨自在山中待了好幾日,學著你編的樣子編出來的,那時我總想著若能再見,也把這只送你,讓你再無噩夢侵擾?!?/br>云清寒把那只小草雞握在手心里,很慎重的抬頭道:“此后咱們都不必再做噩夢了?!?/br>……風凌山莊是江湖正派,到了他們這一輩,卻前有庶子弒父奪權(quán),后有嫡子迎娶男妻,成為天下笑柄,雖說如此,可誰也沒見過兩個男人成婚是何規(guī)矩,故而該湊熱鬧的一個不少。當日夜燈如晝,煙花照空,觥籌之間,喧聲不斷,有人耍弄沈韶竹,讓他將新娘帶出來一看,沈韶竹一舉杯糾正道:“今日沒有新娘,我心悅之人名為——云清寒!”隨后將云清寒引出。酒席已盡時,二人偷偷溜到湖邊解酒,云清寒拽住沈韶竹衣角,很是認真的嘟囔一句:“韶竹,我這半生運氣極壞的,仔細一想,遇見你也算難得的好事!”這是醉話嗎?即便是醉話,他也當真的。……葉徙離開這個世界時,沈韶竹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