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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微行立刻伸手勾住她的肩膀道:“走走走,回杭州。” 回去的路走得比來時松快,因為姬冰雁當時為三個小姑娘準備了馬車。 這馬車大得很,還有一張足以躺兩個人的軟塌,叫葉微行一進去就直接歪上去了。 車外,玉羅剎正和姬冰雁套近乎。 自上回在“天下第一”的別院輸給葉微行后,玉羅剎就派自己的手下把葉微行這幾年的經歷都調查了一遍,所以他知道如今的藏劍山莊,起碼有一半風光是這個姓姬的青年撐起來的。 玉羅剎覺得和這樣的人才打好關系總歸不會出錯。 然而姬冰雁的態(tài)度卻傲得很,他騎在馬上,眼神都不帶動一下的。 玉羅剎說五句,他可能就回一個“嗯”。 如果換了一個人這么不給玉羅剎面子,玉羅剎八成已經用明王鎮(zhèn)獄伺候了。 可姬冰雁是葉微行的摯友,玉羅剎還真不敢對他如何,只能放棄這場搭話。 馬車行了兩日,期間在驛站休息了一晚,最后在第二日黃昏來臨的時刻回到了杭州。 一入城門,他們這一行人便直奔藏劍山莊的方向。 還沒到莊門口,葉微行就非常興奮地跟陸靈徊計劃起了她們今晚的安排。 “樓外樓人太多了,我直接讓人給我在船上備點酒菜,我們去夜游西湖!”說到這她停頓了一下,“哦對,一會兒我先帶你去見我大徒弟,就是那位救了你的西門大夫的兒子。” 陸靈徊已經知道恩人不在人世的消息,再憶及當年種種,難免慨然。 她嘆了一口氣,問葉微行道:“他兒子叫什么?” 葉微行:“叫西門吹雪,是個天生的劍客,你見了就懂了。” 此時的陸靈徊還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等她們回到藏劍山莊,見到那個在西湖邊自己練劍的小少年后,她就什么都懂了。 同時她也開始好奇,這么一個沉靜又冷淡的孩子,倘若學了藏劍的功夫—— “說實話,我想象不出他轉風車的樣子。”陸靈徊誠懇道。 “等學到了再說吧,他現(xiàn)在還在打基礎呢?!比~微行不以為意,“而且按你那徒弟的天資,學了二十年,也只學了半截暗塵彌散,風來吳山這一招,我說不定也教不成?!?/br> 見過了西門吹雪,又順便指點了他和原隨云幾句后,葉微行就拉著陸靈徊泛舟西湖去了。 秋夜風大,船一入水,連劃都不用劃,就能自個兒向外漂去。 如此,葉微行干脆便放下槳專心喝酒吃菜了。 她問陸靈徊之后有何打算,是不是還要回大漠去。 陸靈徊:“回肯定是要回一趟的?!?/br> 至于回去以后的事,她還沒完全想好。 葉微行表示理解,道:“反正我一直在杭州,將來你得了閑,隨時可以再來?!?/br> 說罷舉起手里的酒盞,躺在船板上一飲而盡。 陸靈徊低頭看她一眼,又回身望了望不遠處燈火通明的藏劍山莊和樓外樓,還是忍不住覺得,同是穿越,她們兩個的運數(shù)差得實在是有點多。 可奇怪的是,看著一路順風順水至功成名就的葉微行,她竟一絲嫉妒都生不出。 兩人就這么在西湖上待到了半夜。 船靠岸時,樓外樓里的熱鬧都散去了大半。 大概是因為好不容易了了一樁往事,今夜喝至最后,陸靈徊竟比葉微行更剎不住車。 下船的時候,她的人已經很迷糊了,走路也在晃。 葉微行見狀,忙喚了兩個侍女過來,吩咐她們把人扶去客房。 侍女從她的語氣里聽出了這位客人的尊貴程度,扶上來時動作萬般小心。 葉微行站在西湖邊,看著這幾個背影拐入院中,才收回目光。 轉身時,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不遠處的圍墻邊傳來的動靜。 她定睛望去,發(fā)現(xiàn)是玉羅剎。 他換回了那身標志性的青衣,此刻正坐在圍墻上,笑意盈盈地望著她。 葉微行:“?” 兩人隔了快十丈的距離,并不方便說話,但葉微行卻沒有過去。 她知道,憑玉羅剎的性格,如果有事找她說,那多半會自己主動貼上來。 果不其然,兩人才對視了半個呼吸不到的時間,他便足尖一點,踏著夜風和月光朝她的方向掠了過來。 葉微行氣定神閑地抱臂等他開口。 結果出乎她意料的是,玉羅剎竟是來向她道謝的。 玉羅剎說:“我?guī)煾傅氖?,多謝葉莊主鼎力相助?!?/br> 葉微行沖他挑了挑眉:“這恐怕用不著你來謝?!?/br> 玉羅剎聞言,竟是笑得更開懷了。 良久,葉微行才聽到他繼續(xù)開口道:“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師父這么高興。” 玉羅剎是很尊敬自己這個師父的。 當年他跟著她回到大漠,學了十年刀后,被告知剩下來的都得靠他自己領悟,她已教無可教。 那時候玉羅剎沒覺得這有什么,應了一聲后便帶著她傳給他的明王鎮(zhèn)獄走了。 后來有一天他再度路過那個破敗的小鎮(zhèn),便想著順路回去看一看師父,結果陸靈徊卻不在家。 他在附近尋了尋,最后在小鎮(zhèn)外一片亂葬崗上發(fā)現(xiàn)了她。 她坐在亂葬崗最高處,正仰頭看沙漠里的月亮。 玉羅剎站在亂葬崗下,以同樣的角度抬起頭,看見了她萬般寂寥的側影。 然后他才驚覺,原來這個神仙一樣厲害的師父也是普通人,也會覺得孤獨。 當時的玉羅剎已經決定了要在沙漠中創(chuàng)建一個屬于自己的門派,有許多事要忙,不可能一直留在此處。 所以他想了想之后,撿了一個棄嬰回去,對陸靈徊說,那是他的兒子,請她幫忙撫養(yǎng)一下。 可能是因為他從小到大練刀時都認真無比,陸靈徊說多久就是多久,說多少招就是多少招,一點折扣都不會打,所以這回他胡說八道了一通,陸靈徊也沒有懷疑。 她只語氣無奈地說,你這干的叫什么事。 可當他把棄嬰放到她懷里時,她的神情卻又瞬間溫柔了起來,就像剛開始教他執(zhí)刀時那樣。 玉羅剎這才松了一口氣,去繼續(xù)忙自己的事了。 隨著玉天寶的長大,陸靈徊的確是比之前要高興了不少。 至少他每次回去都覺得,師父好像比上次見面時更開懷了一些。 但所有的這些高興加起來,都比不上今晚。 所以玉羅剎是真的很感謝葉微行。 葉微行聽他語氣比之前真誠不少,態(tài)度也和緩了一些。 她迎上這個處處透著欠揍氣息的青年目光,道:“算你有點良心?!?/br> 兩人說話間,又有一陣涼風從湖上吹來。 葉微行身上還穿著從神水宮里拿的輕薄白裙,根本抵不了寒,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