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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隨身帶著這個……這個臉上明晃晃地寫著‘我是傻逼’四個大字的貨,不怕別人看見笑話嗎?”魏之遠:“還給我,不許侮辱我的夢中情人?!?/br>“不給,沒收了,我要毀尸滅跡?!蔽褐t回手把舊照片塞到了枕頭底下,不讓自己的黑歷史繼續(xù)招搖過市。魏之遠無奈地看著他。“行啦,大不了我賠你一個?!蔽褐t想了想,想起自己壓根不怎么照相,他伸手從魏之遠褲兜里摸出了手機,調出了他最近剛開始玩的照相功能。拍一個什么樣的呢?魏謙想了想,在病床上掙扎著想起來。“你干什么?別亂動,”魏之遠立刻按住他,“小心把點滴的針管碰歪了?!?/br>魏謙微微側過頭,接著魏之遠的動作,插著點滴的手輕輕地移動了一點距離,看起來就像是捧起了魏之遠那只來按住他的手一樣,嘴唇在魏之遠的手背上輕輕地碰了一下。“喀嚓”一聲。魏之遠的手觸電一樣地抖了一下。片刻后,魏之遠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男人的側臉帶著大病中特有的蒼白,顯得低垂的眉目愈黑、愈濃重,他像是在熹微晨光中捧起了一朵沾著露水的花,因其嬌嫩脆弱與爍爍動人而越發(fā)憐惜,一觸即放地親吻一下,而后將其穩(wěn)穩(wěn)當當地安放回枝頭……嘴角還帶著一點似有若無的、無奈的笑意。他無數次地把對他窮追不舍的命運踩在腳下,乃至于“命運”這個賤東西現在都似乎不大敢來招惹他了。他所向披靡,然而單單敗在了這朵“花”搖曳的暗香中。魏之遠覺得自己這條孤獨而無悔的路,終于走到了盡頭。不知是因為這幾天一直在醫(yī)院里陪著太疲憊了,還是什么別的緣故,沒過多久,魏之遠就忍不住趴在床頭上睡著了。在他打盹的時候,高僧熊英俊來了。他做另類的和尚打扮,在醫(yī)院里好一番招搖過市,慘遭醫(yī)生護士、其他病人及其家屬的圍觀,他手里握著一串佛珠,一邊走一邊捯飭,見誰對誰稽首,見誰避讓誰,于是腳程顯得很慢,但絲毫也不理別人對他的議論紛紛。這時,一個住院大夫追上了他:“師傅!哎,那位師傅!”老熊:“阿彌陀佛?!?/br>醫(yī)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確定地問:“您……也是來探病的?”老熊神神叨叨地說:“是的,有一位居士剛剛脫離苦海,我來看看他?!?/br>大夫臉色一變,跟著壓低了聲音:“喲,是下午送太平間的那位?那可不行,咱們醫(yī)院管理嚴格,太平間可不讓隨便進。”老熊:“……”他覺得眼下可真不愧是末法時代,連神圣的醫(yī)療工作者都能這么膚淺。“阿彌陀佛?!崩闲車@了口氣,耐心地解釋說,“那位居士,他不幸還是個活物?!?/br>“啊,那是得節(jié)哀……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醫(yī)生見他面如便秘,這才看見他手上拎的果籃,連忙托了托自己臉上的眼鏡,義正言辭地說,“其實我追上來,就想告訴您一聲,一般女士那種特別飄逸的長裙和長褲最好別在醫(yī)院穿——哦,我就說您這種能掃著地的衣服,咱們這都是病人,地上細菌病毒多,掃到衣服上,回去有害您和家人的健康?!?/br>隨即,這位較真的醫(yī)生意識到跟和尚說“家人”不大合適,又補充了一句:“回去有害您和大師兄二師兄沙師弟的健康?!?/br>老熊無言以對了片刻,只好稽首表示感謝,同時,他覺得魏謙一定是佛祖保佑,竟能在這樣險惡的醫(yī)療環(huán)境下生存下來。一個帶著口罩的老大夫經過,看不慣地對訓斥那年輕的住院醫(yī)生說:“小劉,你也有點正人形,哪那么多廢話?沒有一點威信,以后讓病人怎么信任你?”小劉大夫嬉皮笑臉地湊過去給他捶肩捶背:“老師,我懸壺濟世,他普度眾生,我們倆挺有共同語言,多聊兩句有什么的?”“普度眾生”四個字讓老熊腳步一頓,隨即他搖頭失笑,往病房走去。當他推開魏謙病房門的時候,老熊先在門口愣了一下。他看見魏之遠趴在魏謙的床頭上睡得正香,大半張側臉埋在他自己的臂彎里,只露出一點,嘴角似乎還帶著笑意。魏謙身上還插著各種管子,正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看著一本雜志,時而低下頭來看一眼安靜入睡的青年,目光就是說不出的柔和。魏謙的目光無意中往門口一掃,看見了老熊,他立刻抬起食指豎在唇邊,對他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老熊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把果籃往旁邊一放,覺得自己被這對狗男男閃瞎了眼,為了表達自己的不滿意,他從禮物里抽出了一根香蕉,毫不客氣地剝開了,開吃。魏之遠沒有白天睡覺的習慣,疲憊極了才打了個盹,也就趴了二十來分鐘,老熊就利用這短短的二十分鐘啃光了半個果籃,魏之遠在一片“咔嚓咔嚓”的聲音里醒來,一時間還以為病房里鬧了耗子。他一睜眼,魏謙才終于開口說話。“熊英俊,”魏謙說,“你是來我這野餐的吧?”老熊毫不見外地說:“反正你一時半會吃這些東西也不太方便,過兩天該放壞了,我替你解決一點,不能浪費東西?!?/br>魏謙皮笑rou不笑:“那可真是太感謝了——你到底干什么來的?總不可能是專程來看我的吧?”“你這個施主啊,多么的尖酸刻薄啊,妄自菲薄也就算了,還老愿意把別人往壞處想,”老熊諄諄善誘,而后兩手一攤,“貧僧真是來探病的,順便給你拜個早年?!?/br>魏謙懷疑地看了他一眼:“黃鼠狼給雞拜年?”“阿彌陀佛,”老熊沉默了一會,“貧僧有時候真是難以理解施主你這種……時常把自己也無差別攻擊進去的說話風格,太一視同仁了。”大概是躺的時間太長了,魏謙覺得創(chuàng)口有點疼,他皺著眉輕輕地挪動了一下,魏之遠立刻過來,把一個枕頭塞到了他身后:“小心點?!?/br>魏謙點點頭,而后轉向老熊:“我現在要錢沒有,要命半條,你打算跟我商量哪個?別兜圈子了,說吧。”“阿彌陀佛,你怎么能和出家人談這種俗物?孔方兄的事是你我該說的嗎?多傷感情!”老熊低下頭,人五人六地擺了個悲天憫人的造型,隨后他猛地一抬柿餅臉,露出一個加菲貓一樣賊兮兮的笑容,對魏謙伸出了五根手指頭,“你給我贊助這個數就夠了?!?/br>魏謙氣結:“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專程來看我!”老熊笑嘻嘻地說:“別生氣啊,施主,大病未愈,你要養(yǎng)氣固本,淡定一點?!?/br>魏謙:“不可能,我現在手頭好幾個項目在砸前期,資金鏈繃得快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