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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 可是他竟是沒有說出口。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想了想,幾個轉(zhuǎn)身,他的身影在熱鬧的市集之中消失。 他沒有余力去管文逸,當(dāng)今之際最重要的是去見林蔚然。 他從來沒有時間歇息,才剛踏出了第一步,他還有很多很多事要做。 文逸捧著兩個冰糖葫蘆。 “喂,楚長安,長寧喜歡吃甜的,你和她那么像,你一定喜歡吃冰糖葫蘆對不對?”她一臉興奮地轉(zhuǎn)過頭。 街市繁華,人煙濟(jì)濟(jì)。 驀然回首間,那人卻不知去了何處。 文逸高舉著兩只冰糖葫蘆,感覺自己就像說書故事里被拋棄的女主角。站在人來人往的街市間,卻找不到她想要找的那個人。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徒自傷悲。 然后她一個跳腳,單手叉腰,兩只冰糖葫蘆直直指向林王宮的地方。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楚長安,你給本公主等著!” ☆、第307章 輕言斷生死 “來人止步!” 林王宮前的侍衛(wèi)攔住墨涼。 墨涼輕抬眸看了他一眼,取出一塊令牌。 那侍衛(wèi)一驚,連忙放行。 墨涼平靜地朝著林王宮內(nèi)走去。 十一年來,他的面具就是他的另一張臉,如今再也不需要了。 他的眉峰輕動了動,盛夏已近尾聲,陽光卻很大,鋪散在臉容上,有些微微灼燙。 剛走進(jìn)朝殿,便見林蔚然面前跪了兩個人。 譚易水和趙風(fēng)。 落峽之戰(zhàn)失利后,林蔚然將莊新調(diào)到了落峽之外,旋即將趙風(fēng)和譚易水調(diào)了回來。 墨涼因?yàn)槲囊莸木壒剩诼飞系⒄`了幾天,反倒是落在了兩人之后。 此刻,林蔚然的目光無比陰沉森冷。 云國之爭,譚易水只用了七天便將三分之一的云國土地失了,而趙風(fēng)在晚孟城和高城的戰(zhàn)役中,亦是輸?shù)煤軕K。 至于落峽,若不是墨涼趕到,此刻落峽已然不在林國手中。在后面便是林國的腹地,林國岌岌可危。 林蔚然沒想過會輸,更沒想過會輸?shù)萌绱藨K重。 而眼前的這兩個人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住?/br> 雖各有緣由,但在林國,敗軍之將,便不該茍活。 墨涼想明白了這一切,在望向眼前兩人的目光微微泛起了波瀾。 林蔚然目光森冷地望著地上跪著的趙風(fēng)和譚易水。 “你們想怎么死?” 冰冷的話音淡淡略過。 趙風(fēng)跪伏在地面上,話音哆嗦著:“臣懇請網(wǎng)上再給臣一次機(jī)會,臣定當(dāng)肝腦涂地以報(bào)恩德?!?/br> 林蔚然冷笑一聲:“孤不需要?!?/br> 和趙風(fēng)比起來,譚易水的目光反倒是格外坦然,從當(dāng)初在千水崖有了一躍而下的沖動后,他早就不怕死了。 他抬起眸,目光微瞇地望向林蔚然。 正如他當(dāng)初在千水崖收回前邁的步伐時心中所想,他想在死之前做些什么。 墨涼看見譚易水望著林蔚然的目光中露出一抹殺意。 他跪著的后膝微抬,眼眸瞇起,若一只在臨死之前反撲的獵豹。 林蔚然聽著趙風(fēng)的懇求已經(jīng)有了些煩躁,直直揮了揮手。 “來人,將他二人拖出去砍了!” 話音剛落,林蔚然起身便欲離開,顯然是不耐到了極點(diǎn)。 幾個侍衛(wèi)從殿外走進(jìn),伸手便要押解二人,譚易水的右膝一抬。 墨涼幾步上前,右腳踩到譚易水后膝間,手壓在了他的肩頭,重重一按。 譚易水猛然回頭,便對上了墨涼那張臉。 林蔚然察覺到變動,亦是回過頭來,只見一張平淡的側(cè)臉,從輪廓上,像極了那日所見的青衫少年。 林蔚然還未回過神,便聽見墨涼一如既往平靜的話音。 “臣有話要說?!蹦珱鰤褐T易水,身后幾個侍衛(wèi)面面相覷后退了幾步,直接朝著趙風(fēng)而去。 “說。”墨涼開口,那熟悉的話音和語調(diào)很快將林蔚然拉回現(xiàn)實(shí)。 墨涼見幾個侍衛(wèi)后退,垂眸望了眼譚易水。 譚易水聽見一聲很輕很輕的嘆。 “你殺不了他,何必送死?!?/br> 譚易水微怔,有些錯愕,又有些不解。只這片刻,他的心神已亂。 墨涼知道他要動手,于是攔了他,卻又沒有揭穿他。 他想做什么? 還未回過神,墨涼已經(jīng)松開壓著他肩頭的手,移步一側(cè)平靜跪下行禮。 “臣請求王上放過譚將軍?!彼f道。 譚易水眉微沉,墨涼這是……在為他求情? 林蔚然戲謔地望著墨涼那張和荊長寧幾乎無二的臉容:“你這是在為他求情?”他的話音驟然一冷,“你以何身份在為他求情?” 墨涼話音依舊平淡,不卑不亢。 “是,我是在為他求情。”他說道,“王上不能殺譚易水?!?/br> 林蔚然的面色泛冷:“好!如今你也敢忤逆孤了?” 墨涼搖了搖頭:“只是想王上聽臣一言,至于忤逆,臣從來不敢。” 即便是沒有了那層面具的遮掩,墨涼的面色依舊平淡,秀雅的眉梢平展,清淡溫雅。 未等林蔚然開口,墨涼道:“王上要?dú)②w風(fēng),臣不攔,但王上不該殺譚易水。臣并非念楚國舊情,只是譚易水活著,對王上更有益些?!?/br> 林蔚然冷淡的神色緩了些,想起暗衛(wèi)傳來的口信,落峽之前墨涼揭開荊長寧身世,一人退了四國百萬大軍。 從忠心而言,墨涼的確從未背叛過他。 “接著說?!绷治等坏?。 墨涼垂了垂眸:“譚易水活著,可以威脅黎夏,同是,王上相當(dāng)于是握住了若敖軍甚至是我那個meimei的一條軟肋。如此看來,他活著,會更有益些?!闭Z罷,墨涼又道,“但生殺予奪,自有王上評判?!?/br> 聞言,譚易水面色一變。 他該知道的,墨涼怎么會那么好心? “無恥之徒!”他怒聲吼道。 難怪,難怪墨涼沒有戳穿他,因?yàn)槟珱霾幌胍拿胗盟拿ネ{公主! 無恥! 他用力掙扎著,要向墨涼撲過去。 林蔚然一個淺淺的眼神,很快有侍衛(wèi)上前壓住他按在地面上。 在這樣一個過程中,墨涼的神情平淡,目光沒有絲毫再落在譚易水身上。 林蔚然笑了笑:“司寇大人說得有理。” 墨涼道:“是王上英明。” 林蔚然笑了笑:“不過,孤覺得就算要威脅,也不能這樣輕易放過他?!?/br> 墨涼抬眸:“王上的意思是?” 林蔚然思索片刻。 “黎澤應(yīng)當(dāng)還在你手里吧?!彼麊柕?。 譚易水面色一變。 墨涼回道:“是?!?/br> 林蔚然奇怪地望了墨涼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