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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穆完全放棄抵抗,沈默地望著云襲。云襲受不了他那種目光,背過身道:“什麼時候把藥交出來,我就什麼時候放你出去?!?/br>“我就喜歡待在師父待過的地方,這里滿滿都是師父的味道?!痹颇鹿芬粯优涝诘厣闲崃艘蝗?,在一個位置停下,仰頭對云襲一笑,“師父的真身這些年都是坐在這里的吧?”云襲瞳孔驀地放大,而後冷哼一聲,再次甩袖離去。師父看望了云臻和白虎一次後,又銷聲匿跡了,云臻除了等待也別無他法。白虎身上的傷倒是很快地好起來了,臉上也漸漸可以看出本來面目。云臻不愿他一直黏著自己,就將他趕出房間讓他自己去山林間玩耍。白虎一被趕出房間,就感到腦袋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呼喚他,指引著他的雙腿,讓他身不由己地越走越遠(yuǎn),來到了半山腰里的一個小樹林中。“白虎,過來!”男孩坐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從上而下地望著白虎。云臻事後并沒有向白虎詢問有關(guān)秦三的事,白虎并不知道小男孩就是秦三,於是就像見到舊友一樣打招呼道:“你怎麼在這兒啊?”男孩自嘲一笑道:“被我兩個哥哥趕出來了?!?/br>白虎同情地看了他一會兒,敏捷地爬上樹在男孩身邊坐下。男孩問他:“你家主人最近都在做些什麼?”“在等著師父給他治病?!卑谆⒔?jīng)過云穆那件事後,對男孩有了同盟般的情誼,順口提議道:“如果你沒有地方去,可以和我一起上山去,主人會收留你的?!?/br>男孩斜睨了他一眼,“我跟你不一樣,長得又不像他師父,你家主人不會喜歡我的。”“咦?”白虎茫然。“你沒發(fā)現(xiàn)嗎,你跟他師父長得好像。都是高大的身材、冷峻的五官,特別是那一頭白發(fā)和一身白衣,從背後看簡直一模一樣?!?/br>白虎心里像被鈍器重?fù)袅艘幌?,胸口悶得發(fā)痛,連呼吸都沒有往常順暢了?!澳愫f!才不像呢。”他氣急敗壞地跳下樹,“我不管你了。”男孩嘴角帶笑地看著他離開,用小手撐著臉自言自語道:“治病?直接找我不是更快嗎……”白虎回去的路上有數(shù)個小水坑,每經(jīng)過一個就會對著水面看上半天,照完左臉照右臉,甚至還扭著身子去看水里映出的自己的後腦勺,每次照完他都憤憤地刨一堆土把坑填上。大概是光顧著找水坑了,他在一條岔路上選錯了方向,竟然來到了關(guān)著云穆的竹林里。動物的天性讓他嗅到了危險的味道,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一個讓他汗毛直豎的聲音響起,“師弟好福氣,隨便找的寵物化作人形都這麼俊朗?!?/br>“我才不是隨便找的寵物,我有一窩兄弟姐妹,主人就挑中了我?!卑谆⑾腚x開,卻又不服氣地反駁道。云穆嗤笑一聲,“你的兄弟姐妹里只有你是白色的吧,師弟當(dāng)然會挑你啊。”白虎不知道只有白虎才算靈獸,聽了這話當(dāng)真以為主人只是看中自己的顏色才把自己抱走的,心中愈發(fā)憋悶,垂頭喪氣地轉(zhuǎn)身離開。云穆在結(jié)界內(nèi)“啊”了一聲,“小白虎,你的背影真像師父,走過來讓我仔細(xì)看看。”白虎背影一頓,仰頭對著天空發(fā)泄般地“嗷嗷嗷”大喊了幾聲,飛快地跑走了。云穆摸著下巴回味了一會兒,“身形雖然有幾分相似,氣質(zhì)就差太遠(yuǎn)了。”☆、22白虎帶著一肚子怨氣回到云臻房間時,天色都黑了。云臻驚異地看著他,“你干什麼去了?”白虎板著臉不說話,一屁股坐在門口,一臉控訴地望著云臻。云臻有些莫名其妙,他剛想問白虎受了什麼委屈,房間內(nèi)白光一閃,許久不見的云襲出現(xiàn)了。“師父!”云襲面色比之前憔悴許多,聲音也顯得低沈了,“我消失這麼長時間,你著急了吧。”云臻搖頭,“我知道這不是一件小事,師父肯定是在為我籌備?!?/br>云襲點頭,“云穆那混帳把一些貴重丹藥和藥材藏了起來,我準(zhǔn)備起來就多了些困難?!?/br>聽到云穆的名字,云臻心里有些不快,有些唐突地問道:“師父準(zhǔn)備怎麼處置云穆?”云襲有些惱怒地瞪了云臻一眼,“這個問題以後再說。你的事情解決以後你就帶著白虎回行云洞去,好好修煉,不要再被人欺負(fù)得毫無還手之力?!?/br>云臻羞愧地應(yīng)了聲是,云襲又指指白虎道,“我還缺些靈獸的血,你從他身上取些,明早帶上到煉丹房里找我?!?/br>云臻征愣的功夫里,云襲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離開了。“主人?!卑谆⑹紫乳_口打破沈默,“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和你的師父,都快餓死了。你手上有一塊rou,你會給誰吃???”云臻沒想到白虎會在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你怎麼了?”他擔(dān)心地走到白虎身邊,摸了摸他的額頭。白虎仰起頭看他,“主人,回答我嘛,我想知道。”云臻看他認(rèn)真的樣子不禁想逗逗他,“當(dāng)然是給你了。”白虎的綠眼睛里放出喜悅的光芒,“真的嗎真的嗎?”他張開雙臂圈住云臻的腰,腦袋在云臻小腹上蹭來蹭去。“嗯,因為師父怎麼都不會餓死的,只有你才這麼沒用?!痹普榈氖种覆暹M(jìn)白虎的長發(fā)中,輕輕地替他梳理起來。白虎一把捉住他的手,不讓他碰自己的頭發(fā)。云臻有些愕然,“怎麼了?”白虎有些沮喪地繼續(xù)問道:“那,你覺得我和你師父,誰更好看一些呢?”憑心而論,白虎的長相更為美麗一些,但是出於尊師重道的考慮,云臻對這個問題不方便回答,只好顧左右而言他。白虎不甘心地追問,“如果我把頭發(fā)剪掉了,主人你還喜歡我嗎?”云臻覺得這個問題中的“還”字太曖昧,自己對白虎的感情與外表無關(guān),自然是喜歡的,可是在兩人間發(fā)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後,這一句“喜歡”也許會讓白虎誤會什麼,於是他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白虎放棄般地垂下頭,一言不發(fā)地蹲到墻角,抱著膝蓋縮成一團(tuán)。云臻喚了他幾聲他也不應(yīng),然後便看見他的肩膀起起伏伏,“嗚嗚嗚”的哭聲從兩臂之下傳出。云臻先是一愣,著急地跪在地上抱住白虎,問他:“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fù)你了?”白虎抬起頭淚朦朦地看了他一眼,繼續(xù)哭,哭得抽抽噎噎連氣都喘不上了,紅著眼睛癱軟在地上。云臻還當(dāng)他真的出了什麼大事,從側(cè)面抱住他的腦袋小心地為他擦干眼淚,柔聲問道:“先別哭,快告訴我,究竟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