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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著,且看窗外月明星稀,心中起了些小心思,便再也坐不住,從床上爬起來到了院外四處走走停停。 遙想九姑娘今日所說之話,心中涓涓細流仍不斷,她想起蕭懷雪,也想起他的色厲內(nèi)荏。 九姑娘說他是可憐之人,這很奇怪,因為她從來不說他可憐,九姑娘素來說他可惡可恨,并非用言語,卻是用她扎實的行動來像婉柔證明這一點。 她若不恨她,又怎么會在飯菜中屢屢下毒?她若不恨他,又怎么用食物相克的道理漸漸消磨他的意志? 婉柔生于這股仇恨下,浸潤于這股仇恨下,自然也從心中生出了這么一份仇恨,這仇恨來得如此自然,以至于她從未想過自己究竟討厭蕭懷雪什么呢? 許是因為他的弒兄奪位?許是因為他這人脾氣暴躁,無法溝通,亦或九姑娘強行要她留在他身邊做侍婢,耽誤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仔細一想,借口倒不少。 可那涓涓細流又是怎么回事呢?他曉得這股涓流的細膩,可與此同時她心中的躁郁也越發(fā)增加。 她在這片繁雜的心緒中遇見了蕭懷雪。在出了御膳房遙遠不足數(shù)米的地方,她瞧見蕭懷雪身著漆黑斗篷,背著她望著明月發(fā)呆。 并不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面,至少之于她。 婉柔轉(zhuǎn)步欲離開,好像瞧見了什么她一生都不愿瞧見的東西,她的步伐屢屢加快,借以掩飾蕭懷雪那一瞬間眼神的落寞帶給她的沖擊。 甚至搖搖頭,強行將他從她腦中抽離。 她幾乎快要成功,一腳踏入御膳房,卻聽身后一聲低沉虛無的聲音響起: “你既然都來了,就陪寡人聊聊天吧。” 婉柔將那只已經(jīng)成功的腳給收了回來,云淡風(fēng)輕的轉(zhuǎn)過身走近他,她的背脊挺的極直,如一只高傲的羚羊。 “婉柔見過陛下?!?nbsp; 一開口卻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抖。 她恨,恨自己這軟弱無能奇怪的表現(xiàn)。 蕭懷雪也不轉(zhuǎn)身,也不側(cè)目,甚至看也不看他一眼,有些感慨的道: “未到十五,今夜的月亮卻尤其的圓?!?/br> 他好像只需要有個人來陪她,談?wù)勑?,聊聊天,并不在意這人是誰。 于是婉柔壓低了嗓子回應(yīng)道: “十五月圓不過是個慣像,卻非定律?!?/br> “也是……” 他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 四下一片安靜,風(fēng)吹草低。婉柔在這如針刺般的寧靜中不得安生,她真恨不得蕭懷雪如往日一般行暴君之暴,而不是如現(xiàn)在般不尋常的同她喃喃低語。 這難道不可笑嗎?他是一個遠近聞名的暴君,怎么可以有這種軟弱的時候?他該大肆殺戮,最好是殺紅了眼,也讓自己瞧清楚,她婉柔怎么會對這樣的一個人動了心思? 片刻的安靜后,蕭懷雪又道: “你該是很討厭這樣同我相處吧?這么些年,真是難為你了?!?/br> 婉柔皺了眉眼神微瞇,聽出不對,復(fù)不動聲色的觀察四周,果見草叢中隱有一放倒的酒瓶,他的呼吸中也透著nongnong的酒氣。 果然,只有碰到酒,他才會有這個時候。 意識到面自己面前的人是個酒鬼,婉柔也哭笑不得,回答其他的話來也有些有心無力: “陛下這話又是什么意思呢?” 蕭懷雪的眼神其實不太清明,他略微思考了一會兒,道: “你不是一直都討厭我嗎?” 能問出這等話,也說明他醉的不輕,喝醉酒的蕭懷雪如翻了肚皮的刺猬將周身最為柔軟的地方剖出來,晾曬在她面前。 這感覺有些奇妙,婉柔卻從中生不出一絲厭惡來。 于是道: “既是如此,那陛下您愿意放我走嗎?” 于是肆意地打量著他,觀察他不甚靈活的每個動作,直到聽見他略微思考過后答出的結(jié)論: “好。” 婉柔突然輕輕一笑,勝利在望。 她重新躺會榻上,越發(fā)期待著明日的到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入v啦,萬更來襲,留評送紅包~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么么噠。 第33章 反抗 翌日 一晃日子又過半月, 阿寧為他施針已差不多一個月,近幾日觀察效果也很是滿意。眼下這不吵不鬧乖乖枕在她膝上的腦袋便是最好的證明。 當(dāng)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他有心事。 阿寧故在施下一針時稍稍用了些力, 刺了刺他。果聽一聲猝不及防地輕吟傳來, 蕭懷雪一雙眼瞪過來,欲刮她一層皮。 阿寧這時便撫撫他柔順青絲聊表安慰, 一邊引入正題: “懷雪你知道的,世間素來依著獎賞分明這一套規(guī)矩……” 蕭懷雪識破她的詭計:“妖女!你又在打著什么如意算盤?!” 阿寧道: “誒, 民女不過是在向陛下要一個賞賜罷了?!?/br> “賞賜?寡人可不記得又欠了你什么?” 蕭懷雪突然靈機一動, 問道: “難道是皇叔身子已無大礙?當(dāng)真被你醫(yī)好了?” 阿寧避過他帶了些許興奮的目光,徑直道: “那我醫(yī)好陛下頑疾這一事呢?” 蕭懷蠻不在意地橫了她一眼: “你這妖女果然經(jīng)不得夸, 這才夸贊了你一句呢, 便口出狂言至此,當(dāng)真癡人說夢也。” 他不愿承認, 阿寧也不會逼著他承認。 比起阿寧所說的賞賜他好像對蕭賀乾的病癥更為關(guān)心: “對了, 皇叔近日如何?我聽侯府下人說,這幾日已經(jīng)能開始食用些禽鳥rou類,臉色也好了許多,可是要痊愈了?” 阿寧手一停, 再一次將這話題不動聲色地帶了過去, 佯作打趣地問道: “比起這,陛下還是想一想該給阿寧一個什么賞賜罷。” 他在某些方面單純至極,只需阿寧這么淺淺一帶,便能表現(xiàn)出另一方面真實的喜怒哀樂來: “賞賜賞賜!張嘴閉嘴都是賞賜, 你這妖女,心眼都生在銅眼上了罷?!” 阿寧反駁回去: “我可從未說過要陛下黃金萬兩,綾羅綢緞千匹。” 卻看蕭懷雪吃了鱉般,丟給她一記凌厲的眼,阿寧繼續(xù)施針,約莫半響,方聽見身下一身略帶怨氣的呢喃傳來: “寡人巴不得你要的是這些...” 他說的小聲,可還是讓阿寧聽見了,于是調(diào)侃: “既然陛下知道阿寧要的是什么,那您給還是不給?” 暴君七竅生煙,罵她心術(shù)不正。 阿寧巧笑嫣然,心甘情愿地受了下來。 氣氛竟少見的和諧,而打破這一刻和諧的,是屋外婉柔輕輕敲門聲,她道: “陛下,奴婢有事求見。” 蕭懷雪略顯詫異,早膳在一個時辰前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