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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莊頭過來了。 林如海先細細看了稟帖, 又掃了一眼附著的單子, 轉(zhuǎn)遞給林盛,叫他使人將單子遞給賈敏,本還想囑咐些話,已張了嘴, 想了想?yún)s沒說話。 莊頭在院內(nèi)磕頭請安了,林如海聽他稟了事情, 只說他一路過來辛苦了, 派人著他去休息。 將前院的事情安排好后,他回到了賈敏院子里,剛剛進院子, 就聽到小女兒背書的聲音。一進屋,果見到賈敏與黛玉相對坐在炕上,賈敏正看著幾張單子,黛玉乖巧跪坐在炕桌邊,背著。 看到父親,黛玉停下來,脆生生叫了爹爹,賈敏聽了,也笑著站了起來叫了聲老爺。 林如海忍不住笑道:“怎么就跟著學(xué)了這邊的叫法了?” 賈敏在一旁幫著脫了外袍,抿著嘴笑道:“我這幾日去見知府夫人,她總分不開,就帶著去了,知府家的女公子叫爹爹娘親,我們姑娘跟著學(xué)了?!?/br> 這個年紀的孩子,模仿能力強,學(xué)什么都快。 林如海將黛玉抱在懷里,坐在了她原先的位置,又對賈敏溫道:“你也坐著,一些小事叫她們做就好了?!?/br> 賈敏含笑道:“我喜歡做這些?!?/br> 黛玉看了看母親,又揚起頭看了看和她對視的父親,不太懂,低頭玩起手指來。 賈敏又將一張紙推到林如海面前:“城里幾家請吃年酒的日子我都擬好了?!?/br> 林如海點了點頭,這紙列得清晰明了,他只瞥了一眼就道:“那便定在初三吧,也不奪了上頭的光?!?/br> 賈敏瞥了一眼與也訂在初三的那個官,又看了空置出來的初四,心中明了,默默將那個官員的夫人從自己心里名單上劃掉,接著道:“方才老爺使林盛家的送來的單子,我將供祖的牛羊撥出來了,又派了些例子給緗姐兒。取了部分待吃年酒用,剩下的使管家媳婦送了些給老爺?shù)拈T人。” 林如海點了點頭:“你辦事最穩(wěn)妥了,我自然放心。至于緗姐兒……辛苦你了?!?/br> 賈敏忙道:“我做嫡母的,都是應(yīng)該的?!?/br> 林如海冷哼一聲:“你也不用給她打馬虎眼,她最近功課也落下了,還在做什么水泥,還有,我聽說她又頂撞你了?” 賈敏笑道:“緗姐兒她才五歲,老爺不也說了嗎,開春便給她請個教養(yǎng)的嬤嬤,慢慢教著,大了便好了?!?/br> 林如海嘆道:“說是開春,哪知道開春又要發(fā)生什么?前幾日,我收到了兩位內(nèi)兄一同寫的信,如今京里形勢又有變化?!?/br> 賈敏一愣。 賈赦或者賈政哪個來信就算了,這倆兄弟居然一起寫了一封信。 大哥和二哥什么時候這么和諧了? 對于政事,林如海也不多說,反露出了輕松的笑意:“若是過幾年,我們一家子回到神京,就在那里留下來了,你可愿意?” 家在京城,更兼思念母親,賈敏如何不樂意,只是想到京城形勢變幻莫測,不由得擔(dān)心道:“我倒是其次,主要是老爺,我只盼著我們一家子平平安安的……” 話未完,她的手被輕輕拍了拍。 林如海失笑:“你想哪里去了?”他見她實在緊張自己,語氣愈加溫和起來:“我們一同這么多年了,你還不了解我嗎?” “只是緗兒,不能再讓她胡鬧了,你如今使身邊的人先教著。等日后回京,我便給她商看個人家,早早定了,也好叫她穩(wěn)下來?!?/br> 穆蒔一走就再沒回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被他的王爺姨父給抓回去了。 至于這次的天使擔(dān)當林大夫,除了偶爾使人送藥過來,也沒出現(xiàn)過。賈政對秦王的意思心領(lǐng)神會了,便親自去東平郡王府,見了老郡王,連連道謝。算是把兩邊撇干凈了。 對外,秦王也使人說,這是穆蒔在古籍里找到的方子,只是恰好他們府里有這藥材而已。 這話也確實是大實話。 見賈珠漸漸好了一起來,賈政只覺神清氣爽,一揮手,什么棺材板,紙人,一應(yīng)的喪葬用具,全燒了,去晦。 府里不明真相的群眾還以為二老爺太過悲慟,精神錯亂了,直到有人親眼見賈珠居然出門曬太陽了,才確信賈珠是痊愈了。 賈珠的病,以前也有相似病例,便是太子的母親,前皇后。 于是繼賈·諾貝爾·敬的化學(xué)成就之后,賈家又出了個醫(yī)學(xué)奇跡。 宋神醫(yī)聽說賈珠好了,等太醫(yī)院參觀團走后,也跟著跑來榮國府,拜托了許久,又承諾不會外傳后,終于見了那張方子,深感了一番大千世界,自己還有很多要學(xué)的,給賈珠診了一會脈,嘖嘖感慨了許久。 現(xiàn)在賈珠情況穩(wěn)定了,正好到了宋神醫(yī)最擅長這一塊,他心中也好奇賈珠的情況,便每日過來給賈珠施針,不過一周,賈珠就能起身行走了。 賈珠忽然的好轉(zhuǎn)讓整個二房都歡欣鼓舞起來,李紈原本開始消瘦的身子又漸漸恢復(fù),甚至還有了發(fā)胖的趨勢,沉穩(wěn)如元春姑娘如今走路都帶風(fēng),王夫人在自己的小佛堂又上了好多炷香,賈政……賈政除了最近為了掩飾笑容的清嗓子多了一些,倒也沒什么不一樣的。 賈瑛同學(xué)對此表示,十步救一人,深藏功與名。 臘月三十,除夕的大清早,賈瑛就被元春從被窩里拖了出來。 離開暖呼呼的被窩,即使屋里燒著炭火,她還是打了個哆嗦。 “好冷?!彼洁炝艘痪?,又歪進奶母的懷里。 有人非常溫和給她梳發(fā),用什么綁束好了,賈瑛又下意識里伸開了手,鋪在熏籠上已經(jīng)暖過的衣服被輕手輕腳套上來,溫溫的帕子蓋上臉,賈瑛這才清醒了許多。 她一看到西洋鏡里的自己,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元春正描眉,聽見她笑,扭過頭來,一眼就看到鏡子里的小姑娘,兩只發(fā)髻由珠環(huán)松松箍著,項上掛著的金螭圈上用絲絳墜著那塊通靈寶玉。身上穿著金絲百蝶穿花大紅通袖短襖,紅羅裙下半隱一雙厚底貂絨靴。又因為她生得漂亮精致,映著像是畫一樣,再一抬頭,看到那副年畫上的娃娃,與賈瑛的打扮一般無二,也跟著噗嗤一笑,手上一抖,眉也畫偏了。 賈瑛對著鏡子里的元春,故作擔(dān)憂道:“jiejie連眉都畫不好,以后只有讓大姐夫來畫了。” 元春臉上一紅,也顧不上擦干凈眉,走過來便要膈肢她,嗔道:“又大了一歲了!嘴巴越來沒了門把!” 賈瑛咯咯笑著撒腿就跑,一邊的珍珠忙給她披上青肷披風(fēng),元春正要作罷回去擦洗,就見賈瑛又掀起大紅繡幔,湊進來道:“jiejie也大了一歲了,我什么時候能有大姐夫?” 元春站在原地滿臉羞惱跌了跌腳,叫道:“寶玉!你回來!這次我絕不饒了你!” 姐妹兩個一路笑鬧著到了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