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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重生:風(fēng)帆一點萬千回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6

分卷閱讀66

    你父親,明日過府里來,本王有事情想同他商議”,慕清灃道。

這時,細(xì)微的腳步聲由遠(yuǎn)而近,周平捧著件斗篷,走了過來,“王爺,夜寒風(fēng)大,加件衣服吧!”

慕清灃看了一眼瑟瑟發(fā)抖的顧少白,想起他倒底剛剛受過重傷,也不知好了沒有,頓時有些懊悔讓他跪了這么久。

他揚揚下巴,對周平說道,“給他吧!”

周平轉(zhuǎn)身遞給顧少白,顧少白卻堅辭不受,微微有些冷淡地拒絕道,“王爺厚愛,草民愧不敢當(dāng),如果王爺凍病了,才真是草民的罪過了。”

暮色恰到好處地掩蓋了慕清灃深沉的目光,他肆無忌憚地看著顧少白,他低垂著眼簾,眸光從nongnong密密的睫毛縫隙中流瀉出來,像細(xì)碎的寶石熠熠生輝,只是這光芒蒙著一層輕紗,薄雖薄卻足以掩藏他的心事。

半垂的頸項,雅秀的側(cè)顏,被月光勾勒出一道極致流暢的剪影,如同一幅底色漆黑銀粉繪就的美人圖,帶著些許神秘躍然紙上。

慕清灃淡然道,“起來說話?!?/br>
顧少白膝蓋冰冷,又酸又麻,他單手撐住手畔的石凳,手臂使力想站起來,沒想到跪的時間太長了些,雙腿早不聽使喚了,頓時半起的膝蓋又“撲通”一聲,砸回了青石地面。

這一下疼得他呲牙咧嘴苦不堪言,這聲悶響像是也砸在慕清灃的心上,他心臟猛地一收縮,不由自主地雙手伸出撐住顧少白的手臂,將他扶坐在一旁石凳上。

顧少白背靠著石桌邊沿,不著聲色地推開慕清灃的手,臉色蒼白地說道,“多謝王爺,草民失禮了?!?/br>
慕清灃被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恭敬要逼瘋了,又聽顧少白問道,“不知王爺對家父有何差遣,可否先行告知草民……”

“草民,草民,王爺,王爺……你還沒完沒了了,就不能換個詞兒,本王聽著別扭……”慕清灃的聲音猛然拔高,不悅地打斷他說了一半兒的話。

顧少白一怔,隨即道,“不知王爺覺得草民自稱什么合適?”

慕清灃冷聲道,“你自稱‘我’即可?!?/br>
“可……這是大不敬……”

慕清灃簡直要跳起來,“讓你聽話,怎么就那么難呢?”

顧少白立刻不客氣地道,“好,那王爺可否先告訴我,明天到底要我父親來做什么?”

這下順耳多了,慕清灃莞爾一笑,“你猜呢?”

反正沒好事,顧少白想,“王爺,請恕我愚鈍!”

“當(dāng)然是好事!”慕清灃故作神秘。

顧少白不屑地一哂,脫口而出,“別告訴我是要給我顧家北線軍糧購備的特權(quán)?!?/br>
慕清灃一愣,他也是臨出發(fā)之前,聽?wèi)舨孔h事時方才知道有這么一檔事,聯(lián)想起賑災(zāi)糧餉在霍陽縣被劫,鳳凰寨雖然被剿,查抄出來的銀兩只是葛春暉截留的稅銀,而賑災(zāi)的糧餉卻仍然去向不明。

于是他從“無花鎮(zhèn)”來漠北的路上,想到了一條計策,借往北線運糧送餉之機,引蛇出洞。

“顧家還真是消息靈通啊”,慕清灃玩味地看著他,“本王正有此意!”

“不可”,顧少白大驚之下,居然忘記了頂撞的是執(zhí)掌生殺大權(quán)、說一不二的沂親王。

慕清灃的面容一下子冷了下來,他沖著顧少白的面子,想給顧家一份恩惠,即便充當(dāng)了引蛇的誘餌,卻不會有什么真正的危險,到時候抓住了盜賊,顧家也算大功一件,于今后的官家生意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可是,顧少白居然一點兒都不領(lǐng)情,還拒絕地干干脆脆徹徹底底!

半晌,終于聽到慕清灃聲音穿過夜幕而來,方才那一點點柔和都被夜風(fēng)凝成了冰,“你說什么?”

第51章裝聾作啞

顧三公子話已出口,覆水難收。他暗暗唾了自己一口,恨不得把這盆覆水舔干凈。

他無奈,只好又從石凳上溜滑下來,跪在地上,暗道,一遇到他,好運就走了,光剩了霉運!

青石地板的涼意絲絲縷縷地透過膝蓋游遍全身,他渾身無力,一只手放在隱隱作痛的小腹上,保著一點兒暖意,連跪都跪不直了,只好坐在自己腳后跟上。

“王爺……”

我錯了,錯在不該活過來,錯在怎么沒餓死自己,錯在怎么沒睡死過去,錯在不該在席上飲酒,錯在不該來這湖心亭……

真想號啕大哭!

慕清灃緩緩站起身,俯身而視,看他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而微微顫抖的肩膀,強行忍住想把他抱起來的沖動,就那么一言不發(fā)地盯著他看,目光如同利劍一般,很想把他一分為二,把那個懂事的柔軟的為他可以不惜生命的賈帆給剖出來。

等了許久,顧少白嘴唇哆嗦著,迎著他的目光仍然沒有半分悔意,慕清灃默然地與他對視,終于,就見那人眼睛一閉,身子一歪,竟然就此暈了過去。

慕清灃大驚失色,彎腰把他擁進懷里,才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冷得像冰塊,額頭卻如guntang如火燒。

他急匆匆地繞僻靜之路把顧少白抱回了房,然后吩咐周平去前廳和漠北王打聲招呼,就說他不勝酒力先行休息了,又讓冷東把早就擁被高眠的李至善拎了過來。

李至善剛進門,正準(zhǔn)備切脈,忽聽慕清灃道,“看看他小腹的傷?!?/br>
老頭兒聞言,不解地望了他一眼,當(dāng)然還是聽王爺?shù)脑捊忾_了顧少白的衣服,只見小腹上纏得亂七八糟的繃帶上滲出銅錢大小的血漬來。

李至善嘴里叨叨著,這是哪個挨千萬的庸醫(yī),能把繃帶裹得這么外行,可一旦拆開繃帶,他呆住了。

這傷口經(jīng)他親手料理,當(dāng)然熟悉的很,可是這人的長相分明不是賈小哥兒,他抬起頭來探詢的目光望向慕清灃。

慕清灃并不打算解釋,只沉聲說道,“別問,治傷?!?/br>
李至善立刻低頭,他懂,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顯然顯然,賈帆是此人易容!

顧少白走得匆忙,路上隨便買了些金瘡藥,坐馬車一路勞累顛簸,到了客棧倒頭就睡,想起來就換換藥,當(dāng)然,大部分時間還是想不起來的,或者想起來,但自我催眠明天再換也不遲,就這樣拖拖拉拉,本來快長好的傷口,愣是又化了膿。

慕清灃看著他肚皮上青青紫紫的一大堆,非常想把他揪起來,狠狠打一頓,讓他長長記性。可是,想想,欺負(fù)病人太不人道,最終決定把這筆賬先記下,等秋后再算。

周平在府門前送顧鈞宣父子,“少白公子不勝酒力,在湖邊暈倒,著了涼,被我家王爺路過所救,剛剛服了藥不宜搬動,暫且留下養(yǎng)病,明日再說?!?/br>
顧鈞宣與顧青白拱手謝了周平,坐上馬車,頗有些不明所以。

顧青白:爹,王爺救了少白,還留下來養(yǎng)病?

顧父:好像是這么回事?

顧青白:王爺,對誰都這么好?

顧父:達則兼濟天下,大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