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臉上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注：

    1、格林威治：倫敦的一個區(qū)，現(xiàn)狀良好。曾經(jīng)是貧民區(q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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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7

    -1976年7月25日- 倫敦 黑衣修士橋

    一個穿暗色西裝的瘦削青年疾步走過橋，他背著鼓鼓囊囊的單肩包，蒼白凹陷的臉上呈現(xiàn)出典型的英式抑郁。

    他和其他所有在金融區(qū)工作的人一樣為了生活疲于奔命，不景氣的經(jīng)濟狀況帶來的不僅僅是通貨膨脹和失業(yè)率增長，還要愈發(fā)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力?，F(xiàn)在——下午六點——他總算得空離開辦公室，可是這不意味著放松，因為他得在一個半小時內(nèi)解決晚飯、回家洗澡換衣、接著回到公司繼續(xù)加班開會。

    重壓讓青年的敏銳度和警覺性都下降了：因此，他并沒有特別注意到那個坐在地上、把腿伸出欄桿晃晃悠悠的姑娘；緊接著，當他走下黑衣修士橋時，一輛摩托車從他面前飛馳而過，差點把泥水濺到他的西服上；同樣地，當他憤怒地對摩托車手的背影大喊時，他漏聽了一聲輕微的“啪”。

    這個青年永遠不會知道他曾偶然與另一個世界擦肩而過。

    海厄辛絲將臉貼在冰冷的欄桿上望著腳下奔騰不息的泰晤士河，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再晚一會兒附近的酒吧就會熱鬧起來。倫敦的夜晚不算安全，但她并不想回孤兒院。反正巴默爾夫人只是讓她去圖書館確認孤兒院所需借的下一批書的清單，她完全可以推說路上堵車或是圖書館人太多要排隊。

    橋上有躁動。海厄辛絲回過頭去。一群朋克青年堵住了一個瘦弱的、穿私立學校制服的小男孩。

    “嘿，本杰明，今天你老爹沒有派司機來接你？”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英國正在掙扎復蘇，矛盾的社會環(huán)境滋生了憤怒和迷失，生活在底層的麻瓜青年們想盡辦法宣泄他們對于人生的不滿。他們在墻上搞拙劣的涂鴉藝術(shù)、在喝醉后大聲咒罵金融區(qū)的那幫吸血蟲，以及，想方設(shè)法欺凌這些“孱弱的”、“上流社會的”小王子們。

    “我記得昨天是你領(lǐng)零花錢的日子？”青年們嬉笑著對男孩推推搡搡，他們肆無忌憚地奪過他的書包開始翻找、把手伸進他的口袋。男孩的眼睛里很快就蓄滿了淚水，可是他一言不發(fā)地任憑他們?yōu)樗麨椋@然，這個小孩子早已領(lǐng)教過這群人的厲害，在某種意義上整個倫敦都沒人能治得了這群游手好閑之徒。不幸的是……

    “沒有。”搜包的人宣布道，他抬腿踢了男孩一腳，“廢物。”

    “一個子兒都沒有，這小子把鈔票當午飯吃掉了吧?！绷硪蝗肆R罵咧咧地說道。

    男孩緊抿著嘴唇退后一步，有人粗魯?shù)匕阉嘶厝ァ?/br>
    “當然嘍，如果你沒有錢的話——”為首的老大帶著猥瑣的笑容摸著男孩嫩白的臉蛋，“其它支付方式也可以?！彼滩蛔∫辉偃ビ|碰那張光潔白皙的小臉，有錢人就是不一樣，細皮嫩rou的。剩余的青年們心領(lǐng)神會地附和地笑了起來，男孩的臉漲紅了，他掙扎著試圖甩開他們的手，然而卻被輕而易舉地制服。

    “別告訴我們你已經(jīng)不是雛了?！迸ぶ哪莻€人嘎嘎大笑道。

    另一個人吐出一口煙圈：“別鬧了，蠢貨。這幫小公子們哪里像是嘗過女人的樣子?！?/br>
    “說不定嘗過男人呢?！?/br>
    一陣猥瑣的嬉笑聲。

    “如果你乖乖的話，那我們都能舒服點。”老大像老鷹捉小雞一般一把拎起男孩按到欄桿上，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地伸向自己的皮帶，“讓我搞個爽，以后這條街你都能橫著走?！彼攀幍卮笮ζ饋?。

    “你還能爽的起來？酒吧里的辣妹們都說你嗑藥磕到她們?nèi)齻€一起上你也硬不起來?！焙６蛐两z慢吞吞地站起來，她把頭發(fā)甩到腦后，晃晃悠悠越過道路來到另一側(cè)人行道上，“我個人建議，你需要去藥店里買另外一種藥?！彼咽植逶诜浪馓椎亩道?，直勾勾地盯著老大。青年們發(fā)出噓聲，有幾個人威脅地按響了手指關(guān)節(jié)。

    “哦——我知道你?！蹦莻€老大以一種危險的眼神打量著海厄辛絲，“你挺有名的，他們說你也是去這種地方的人，”他指了指男孩的制服，“你爹媽給你留了不少錢吧？”

    “怕是比你要多點，畢竟我還沒到嫖-娼都要賒賬的地步?！焙６蛐两z帶著一種欠揍的悲天憫人的神情，“沒想到如今你連賬都賒不起了，還得到路邊欺負小朋友。說真的，在我記憶里這座橋換過四任橋霸，你是混的最慘的一個，還是趁早讓賢吧。我來都能比你過得好?！?/br>
    老大呵呵一笑，瞇起了眼，他扯了扯嘴角：“你真是舌燦蓮花，小姑娘，不過你那張小嘴可以有更妙的用處?！彼粦押靡獾貜念^到腳掃了遍海厄辛絲，“雖然你一點都不正，不過偶爾換點口味也可以，反正關(guān)了燈都差不多。”他招招手，“我這群兄弟保管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你隨便挑?！?/br>
    “我這個人對生活品質(zhì)要求很高，也不想得病。”海厄辛絲從兜里摸出幾張面額可觀的鈔票遞過去，“你們可以讓他走了吧？”

    “喲，出手這么大方？”老大身后的一個人想也不想就一把搶過來，怪叫了起來，“你要不要包養(yǎng)我？”

    “我不包養(yǎng)瞎子?！焙６蛐两z憐憫地瞥了他一眼，“不過這恰好證明我新買的彩色鉛筆質(zhì)量非常好。”

    就算聽不懂她話中的嘲諷，那個小混混也憑觸覺意識到手中的根本不是真鈔。

    “媽的！”幾張由海厄辛絲親手偽造的□□輕飄飄地被扔上天空，然后飄飄蕩蕩落下來。

    “誰要誰上。”老大徹底失去了耐心，他從兜里摸出根煙點著，“今天一晚上逮到兩個，這票值了?！彼话褤н^瑟瑟發(fā)抖的男孩，伸出手粗魯?shù)爻堕_他的皮帶，“這個我先來?！?/br>
    這時一輛播放著搖滾音樂的摩托車很囂張地呼嘯而來，海厄辛絲當機立斷抬手一指：“你剛才不是說讓我隨便挑嗎？我挑這個行不行？”

    熟料下一秒，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赝Ｔ诹撕６蛐两z和那群青年中間：“我說——你們無不無聊??？”摩托車手取下頭盔，貌似不經(jīng)意地甩了甩黑色長發(fā)，他的神態(tài)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傲慢。這一下子就宣示了他和其他所有人的不同之處，在海厄辛絲目瞪口呆的注視里，摩托車手回過頭來，“你好啊，小姑娘?！?/br>
    “西里斯？”海厄辛絲驚訝地叫了起來。

    “沒錯，就是我。”西里斯十分感興趣地看著她，“你剛才說什么來著？”

    海厄辛絲神色不變：“我說你是我大哥?！?/br>
    “大哥？聽上去還可以?！蔽骼锼共辉儆嬢^這個，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已經(jīng)被嚇壞了小男孩，西里斯的神情里自然而然帶著一種與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