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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息。他們以為浸透得久了就會修成一個囫圇神仙,卻不知,哪里有他們想的那般容易?” 他被我說的有些發(fā)懵,暈乎乎地摩挲了一把面頰,殷勤地為我在前主動趟著路徑。孰料我的一席胡言亂言勾得他失了心智,不期一路上絆了三四回,鼻青臉腫的煞是恓惶! 我思忖著本天神同星河宮司天天神交情不錯,若然被他瞧見他府內(nèi)的繇稽元君因著我的一席話失魂落魄成如此德行,屆時不消他動手,憑著本天神自知之明的良知便能羞愧而死。 腳下徑自緊趕了幾步路程,與他平齊,側(cè)身望著他的半邊面頰似笑非笑地嘆了一聲,大感無奈地嗔著:“你這元君實心的癖性倒也與你家仙主一般合襯,并無二致?!?/br> 他側(cè)將身子苦笑連連,也如我一般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著:“水德星君說我家府上有怎樣的主子便生有怎樣的奴仆,仆隨主性已是不爭,如此方才相得益彰,更卻合宜?!?/br> 我干干笑了兩聲:“老星君一向正經(jīng)嚴(yán)明,從不輕易唬人。他若說是,那便就是了?!?/br> 他扭身略顯正經(jīng)地望著我,一雙耐看的眸子里蘊著盈盈清澈。目不轉(zhuǎn)睛地盯了我一陣,良久,才將釋然,篤定說著:“果然如此!” 我睜大眼睛覷著他,一片茫然。 他笑說道:“我家仙主曾經(jīng)言說白兮仙執(zhí)是天垠地荒里最為灑脫自在的神仙,目今小神瞧著,果然如此!” 我情不自禁地將嘴角微微一翹,臉上勾起一抹笑靨,望著他的身影莫名地卸下了全身矜持。果然、果然,星河宮果然是天垠地荒神族里獨一份的好去處。 傳聞星河宮乃是司天天神承天接掌天垠地荒神族“掌天”一職時老帝君親自賞賜的府邸,欲指望著他能克盡厥職,任勞任怨地將一門心思耗費在工作上??伤购?,本職工作干得是一塌糊涂,副業(yè)卻搗鼓的風(fēng)生水起。 初時里老神帝睜一眼閉一眼地權(quán)作不見,只以為這一任的“掌天”是個不為禮法所拘、散漫自在慣了的仙神,滿以為時日一長,期著他會收斂性神,屆時再為他神族事業(yè)添磚加瓦。不期一片苦心,付諸東流。 三月初八,凌云寶殿上一眾仙官聯(lián)名上疏于老帝君,文曰:臣等萬死,聞今之天圣闕遺,屢庇蔭司天護其左右,實不敢擎受矣!乞天圣不分畛域,一同視之! 須知老帝君得道甚久,心中明鏡澄澄全然通徹,放眼一瞧底下黑壓壓跪著的一干仙神,心內(nèi)反復(fù)盤算,仔細(xì)斟酌。須臾間靈識清明,頓生一計:“司天天神踔絕之能,諸愛卿該當(dāng)擯棄前嫌,輔佐本君理治天脈。本君念及‘掌天’一職著然艱辛,若是諸卿或有韜略才謀者,無須得本君旨意,可徑入星河宮鳩占,轄制靈臺?!?/br> 不得不說,他這一手以退為進(jìn)使得那叫一個天衣無縫??v然凌云殿上跪著的一眾仙神自詡滿腹經(jīng)綸再如何腹有詩書氣自華,略略遺憾的是,他們不會察觀天象,更無有通過去曉未來的本事。 往重了說,星河宮是神族帝君知往鑒今、運籌帷幄的千里眼、順風(fēng)耳;往小了講,唔,司天天神左右不過是神族里頭一個窮算命的。自然自然,這神仙里頭的窮算命與那凡間街衢巷陌里頭的窮算命不能一概而論,星河宮的司天天神那可是奉旨算命,十足的鐵飯碗。 三月初九,凌云寶殿上一眾仙官復(fù)再不為五斗米折腰地聯(lián)名上疏于老帝君,且同仇敵愾悲憤滔天。 這一次,并非司天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挑起眾怒,論起來他也的確冤枉,事因源起于他府邸內(nèi)幾只豢養(yǎng)的玄鶴。彼日司天與他府內(nèi)的唯一眷屬繇稽元君聯(lián)袂出外游山,不成想昨個還甚是矜持淡定的玄鶴兄們吃多了仙草,并著那本就不太靈感的腦袋一抽,熱血沸騰地?fù)淅饫鈱㈦p翅一展,徑直飛出了星河宮的院子無不興奮地外出郊游踏青去了。 若是尋常的踏青郊游也還尚可,惆悵的是,這幾位鶴兄踏著踏著、郊著郊著,一個不留神,便興趣盎然地游了幾處仙家的院子、踏了幾處道友的后花園,許是素昔里司天天神□□得當(dāng),鶴兄們再將一個不留神,從各處仙府順走了許多了不得的仙物道寶。 呃,這一下,方是清水掉進(jìn)沸油鍋,噼里啪啦稀里嘩啦。 此事前后委實折騰了幾日才算告一段落。 老帝君親判:司天豢養(yǎng)不善,該領(lǐng)個疏忽失察之罪。本君體念汝系初犯,罪責(zé)于免。又判:無知玄鶴,擅入玄府。死罪可恕,活罪難饒。將汝等永罰于本君之仙云橋下回旋展翅,不眠不休。 三月十五,凌云殿老臣水德帝君彈劾司天天神,罪目罄竹難書。 幾日后,無與倫比且名垂仙史的“仙戰(zhàn)臺”落成,自它登場那一日起就已彰顯出與眾不同的魅力。 第四十七章 司命益算并度厄 第四十七章 司命益算并度厄 繇稽元君甚為殷勤地領(lǐng)著我七轉(zhuǎn)八拐,累了小半個時辰方才柳暗花明地在那重重疊疊間隱約辨出星河宮的輪廓。 正逢金秋時節(jié),天宮內(nèi)外無不透著高秋爽氣風(fēng)景怡的態(tài)勢,偶有誰家仙府院內(nèi)的丹桂悄無聲息地探頭出墻,默默俟候著識香靈慧之仙的路過。 無怪乎適才經(jīng)過北天門之時,那守門的天將跬跬拜拜地與我善說著:“馟霞宮里頭的鳳梧元君新近從凡間蒔了幾株長勢不錯的桂樹,日日澆水、夜夜添肥,悉心侍之不離左右。仙執(zhí)若得空閑,可前去觀瞻觀瞻?!?/br> 我徑直“唔”了一聲,卻低著頭攪動腦漿,冥思苦想著本天神與鳳梧元君的交情如何?他又是高是矬?是胖是瘦何處得道?何時晉仙?仙齡幾何?一路思忖下來不由得遍體生冷,涼津直冒。乖乖我這榆木疙瘩,我竟……竟不適宜地生生將他是男是女是雌是雄的問題都給混淆的憶不清楚了。 此事委實令人不可寧耐,須知本天神最重“禮孝仁義”之情,誠然彼時唯有天知地知我知無人再知,但本天神左右也是知書達(dá)理,懂得個道義禮法的神仙,心中遂將怏怏不快,有些過意不去,只覺虧欠著鳳梧元君一筆賬。 原以為我青城與神族之間隔著好幾重屏障,又并著我這恬靜淡泊不愛走動的脾性定是結(jié)交不到甚衷心誠摯的仙友,怎奈“仙有仙道,佛有佛門”,不知白兮天□□頭在青城山境里混得一干蛇蟲鼠蟻飛禽走獸是如雷貫耳,卻在這天垠地荒九重天之上即如在青城那般大名鼎鼎。 每經(jīng)過一道仙府大門,繇稽元君便會神采奕奕地指著門首升調(diào)高叫:“那壁廂寬口的大門便是度厄星君的‘天樞宮’?!薄ⅰ霸谒赃叺?,就那處略顯氣派的是司命星君的‘天相宮’?!?、“再過去看著有些寒酸的是益算星君的‘天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