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看到我, 都會叫我一塊去吃。衣服破了，那些阿姨、大媽，就把自家孩子穿小的衣服翻出來給我穿。過年的時候，東家一雙鞋，西家一塊布，總要給我湊一身新衣裳。”

    “他們在我心里，早就像家人一樣。如今他們老了，我怎么能走?！?/br>
    程諾望著他，她記得她曾經(jīng)問過他為什么留在這，他沒說。卻原來有這么暖心的理由。

    “其實……”她說道：“你是個好人?！?/br>
    他笑，“你怎么這么輕易就相信了？”

    程諾瞪他，“又是騙我的？”

    他搖頭，“不是，是真的。”

    “我喜歡你也是真的，為什么你能輕易地相信我是個好人，卻不肯相信我喜歡你？”

    程諾不知道怎么回答，又去拿杯子，想要喝酒。他攔下，“少喝點，再喝就醉了?！?/br>
    他的手，連同杯子和她的手，一起握住。程諾想把手抽出來，他卻抓得更緊，眼里帶著期盼。

    “就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程諾垂著頭，心如撞鹿。她想抓住一絲理智，卻很難抓住。

    “如果你拒絕了，我這輩子就找不到老婆了，你忍心？”

    程諾咬著唇瞪他，他卻對她笑。抽掉了她手里的杯子，將她的手放在了他心臟的位置，讓她感受到他的心跳，撲通撲通，跳得極快。

    他們面對面坐著，宗朗微低著頭看她，燈光下，她紅著臉，眼眸微垂，睫毛輕輕地抖動著。被她咬著的唇，光澤紅潤。

    他喉嚨有些發(fā)緊，試探地湊過去。將要觸上那方紅潤時，她卻偏頭避開。

    程諾很矛盾，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燥動的心情是因為什么。理智告訴她要遠(yuǎn)離，心卻拉著她去靠近。她害怕，又期盼。

    外面雨聲小了，趁著還有點理智在，她站起來，有些慌張，說：“走吧?！?/br>
    再一次被她委婉地拒絕，宗朗的胸口越發(fā)堵得厲害。跟著站起來，扳著她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我知道離婚肯定會讓你有陰影，但你不能因為離過一次婚，就再也不敢去愛了，難道你要守著自己的心過一輩子？”

    程諾深吸了口氣，抬頭，說：“是，我就是要守著自己過一輩子?！?/br>
    宗朗被她氣到，“你怎么這么犟！”

    “你要是敢說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那我以后再不煩你。”

    “是，我對你一點……”

    宗朗俯身，堵住了她的嘴。

    她竟然真的敢說，不給彼此留一點機會，太氣人了。

    吻得很突然，沒什么章法，只是一味地堵住她的嘴，讓她不能再說話。

    程諾從驚嚇到茫然，再到不能呼吸，掙扎地推開了他，大口吸氣。

    “你是想要用這種方式殺死我嗎？”喘勻了氣，她惱道。

    宗朗的腦子發(fā)懵，局促地道：“對不起，我、我不太會。”

    程諾本來是生氣的，因為這一句，臉上沒繃住，噗的一聲笑出來。

    見她笑，他心里終于松了弦。不生氣就好，不生氣，代表他還有機會。不過剛才的觸感太好，看著她嫣紅的唇，還想再試試。

    這么想，也就這么做了。

    這次有了經(jīng)驗，知道除了那雙唇，里面還有更美好的東西，強勢地鉆進去，與她勾纏。

    程諾被他緊緊摟在懷里，掙脫不得，腦子里那僅存的一點理智，在他的強勢下蕩然無存。身體漸漸軟下去，沒有力氣。像漂泊在大海中央的小船，遇到了暴風(fēng)雨，隨著浪濤沉浮，怕下一個浪就會將船打翻，她只能緊緊地攀住他的脖子，給自己找一個支點。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結(jié)束這個吻，埋在她脖子里喘息，低低地在她耳邊道：“這是我的初吻?！?/br>
    聲音有些顫抖，像極力在忍耐著什么。程諾甚至隱約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耳朵轟地炸紅了，想要推開他，可身體還軟著。

    宗朗摟得更緊，意猶未盡，低聲哄勸:“再來一次好不好？”

    程諾忙把臉埋進他懷里，呼吸全是他的味道。腦子里卻清明了一些。為自己的一時情動而懊惱。

    等到腳下有了力氣，她推開他，低頭不敢看他?！坝旰孟裥×耍然厝グ?。”

    宗朗有些不舍，但仍是聽從，啞著嗓子，“好，我去開門。”

    卷閘門一拉開，冷風(fēng)就灌了進來，讓程諾打了個冷顫。雨勢比之前小多了，程諾脫了衣服，要還給他。

    宗朗沒接，仍舊披回她身上。“我不冷。”不僅不冷，身體里還有一股火直往外冒。

    站在屋外檐下，宗朗鎖好門，先送她回去。雨下得大，青石板的路面已經(jīng)積了水。程諾穿的球鞋，下了幾次腳，也沒敢踩下去。

    一腳下去，鞋肯定就全濕了。

    宗朗把她披在身上的外套移到頭頂，他的外套足夠大，將她上半身都遮住。然后一手摟著她的后背，一手抱著她腿彎。像抱小孩一樣，將她抱起，讓她的頭伏在自己的肩膀上。

    程諾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到，驚叫了一聲?！澳愀墒裁窗?，快放我下來?！?/br>
    他笑道：“送你回去啊。別亂動，這樣淋不到雨?！闭f著便沖進了雨幕里。

    程諾試著掙了掙，他抱得太緊，根本掙不開。“你放我下來自己走?！?/br>
    他不放：“幾步就到了，堅持一下?！?/br>
    路滑，程諾也不敢太掙扎，怕讓他摔倒。等進了劉叔家的院子，他才放她下來。

    程諾把衣服還給他，“你也回去吧?！?/br>
    他嗯了一聲，“我翻院墻?！?/br>
    她說哦，“那我進去了。”

    宗朗拽住她的手，低頭靠近她，“答應(yīng)我，不要想太多，好嗎？聽從你心里的感覺?！?/br>
    程諾詫異，不明白他怎么會知道她的矛盾。

    他低笑，“剛才親你的時候，你那么主動。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只是你這腦袋里想的東西太多了，讓你害怕?！?/br>
    程諾羞惱，“誰主動了？”

    他笑：“我主動，行了嗎？進去吧?！?/br>
    門是掩著的，沒鎖，程諾輕手輕腳地推開進去，低聲對他說：“你趕緊走吧?！?/br>
    宗朗點頭，等著她鎖好了門，又退到院子里，直到二樓亮了燈，才小跑著，直接從劉叔家屋后的院墻翻了過去。心情愉悅的像十八九歲的少年，第一次親吻心愛的姑娘。

    哦，他的確是第一次。他笑出聲來，為自己姍姍來遲的春天。

    程諾上樓后，第一件事是先到窗邊往后面宗朗家的院子里看，看到他進了院子，趕忙離開窗戶。

    她倒在床上，捂著臉，腦海里止不住地出現(xiàn)他吻她時的畫面。翻了個身，把臉埋在被子里。

    他吻她時，她的身體是起了反應(yīng)的。她因此而感到羞恥，她想，這是本能吧，這一定是身體的本能。她是正常女人，宗朗的外形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