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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小小的四方水君去北海能干什么?”嘴上是這么說,心里卻著急起來。北海亂成這樣,渡霜這一去,萬一……不小心傷著了怎么辦?“緊張了?”玉折蘭看穿了他的心思,調(diào)笑道:“怕什么,你那個法力無邊的哥哥也在北海呢。”夙夜可不擔心白延卿。畢竟那人有著兩千六百多年的修為,搞不好,白延卿頭發(fā)沒掉一根,魔道的全被他打跑了。“我沒有!”他心虛的反駁著,“我去栩渡了?!?/br>一想到和渡霜的打賭。心中竟有些快意。“我看這喜事得延期了?!庇裾厶m頓了頓,他想了一下,又道:“渡霜去北海,估計也得一時半月回不來了,我今晚得趕過去,看看能幫上什么忙?!?/br>“嗯哼?!毙▲P凰沒有什么表態(tài),“我也要去北海?!?/br>“你?去北海作甚?”“去看敖棽活著沒?!辟硪剐牟辉谘傻恼伊藗€借口。玉折蘭那用意不明的笑容加深了幾分,“那今晚我們戌時見?!?/br>就算不為了敖棽,不為了白延卿。只要有渡霜兩個字。刀山火海,那人都會不假思索的走進去。24栩渡。漫天紛飛的白鷺瞬間無影無蹤,只剩孤獨的船夫坐在船頭。夙夜穿著他最愛的紅衣,招搖顯眼的走進水榭,他氣色比上次紅潤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燁燁發(fā)光。“參見黃母?!?/br>黃道婆不語的凝視著他,然后帶著他走進一間廂房。她指尖冒火,點燃了金漆蓮花燭臺,房間一片光明。中央擺放著三個架子。正中央是那件奢華亮麗的外衣。金銀絲線繡的有鳳來儀栩栩如生,下擺的云紋與蓮花精致秀美。熄滅了燭火陷入昏暗,它卻隱隱約約散發(fā)出淡淡的光芒。“這套衣服……來之不易,望鳳凰大人好好珍惜?!秉S道婆幽幽的說著。夙夜苦笑著,但語氣輕快的說了個“好”。他想到今天答應(yīng)了玉折蘭去北海,十分抱歉的說:“黃母,衣服我過遲些日子再過來取?!?/br>目光全神傾注的看著那套衣服。直至眼睛有些酸澀,才用手揉了一下。他似乎忘記了將一根根翎羽抽離身體的感覺。宛如剝皮,鉆心刺骨。他明白黃道婆所說的來之不易是什么意思,鳳凰之羽織成的喜服,天下僅有一件,也不會有第二只鳳凰傻到舍棄自己的羽翼,去做一件只穿一次的衣服。值得嗎?當然是不值得。夙夜?jié)M不在乎的“哼”了一聲,拂袖轉(zhuǎn)身就走。還未到夜晚,小鳳凰早早來到了玉折蘭的府邸。對比起鈺冥四合院的蕭條幽靜,玉折蘭的可稱得上是奢靡。侍女身著鮮艷的衣裳站在一旁,他慢步穿過長廊,紅檀香的木地板散發(fā)著清淡的香味令人精神舒緩,房梁垂下了顆顆大小不一的夜明珠用以照明。如積水空明。庭院中有著一條彎曲的小溪,每逢佳節(jié),就會有眾多文人墨客來府上作樂。下人會在小溪中放滿了琳瑯滿目的點心與瓊漿玉液的食盒,通過上流的水推動,盛裝著美食的食盒就會經(jīng)過坐在溪旁的人手邊,供人食用。曲水流觴。奢而浪費之。“真是個鏡花水月的好地方?!?/br>“怎么?后悔不經(jīng)常來我府上串門了?”夙夜抬眼,玉折蘭早就在門前恭候多時,他調(diào)侃著:“上次來你這兒借了幾名歌姬,恐怕,一時半會兒狐族的小jiejie都不希望我造訪了?!?/br>“你不說我都忘了這茬了?!庇裾厶m手里執(zhí)著一把竹扇,他敲了敲頭,“我現(xiàn)在有些后悔帶你去北海了?!?/br>“怎么?”“要是你那護犢心切的哥哥知道我?guī)銇y跑,定剝了我的皮做狐裘?!?/br>夙夜打趣的瞧著他:“狐王的皮毛,不知手感如何。”玉折蘭一想到那畫面,腦海中浮現(xiàn)出白延卿嚴肅的面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迅速轉(zhuǎn)移了話題,“既然你來了,那我們這就啟程吧?!?/br>夙夜看了一眼天色,淡淡的說了句:“也好?!?/br>北海。宮外滿是殘垣斷壁,曾經(jīng)繁華的家宅府邸,庭院牌樓,一一在炊煙彌漫中面目全非。一具具尸體拋棄在荒野里,皆無幸存。“這魔道中人,真是心狠手辣。”渡霜撇過頭不忍直視。白延卿剛與東海龍王商討完,一出門就碰上了渡霜。“水君不進去坐一會兒嗎,這北海是極寒之地,水君莫要冷壞了身子?!?/br>渡霜正想得入神,被白延卿打斷了思路也不惱,薄唇勾出一個笑容,“謝謝凊虛天君關(guān)心?!?/br>白延卿正想說些什么,他忽然感應(yīng)到北海某處地方有人闖了進來,說了聲“抱歉”,急忙朝那個方向走去。渡霜拉緊了外披,不言不語的躍到龍宮的頂端。三日前,東海龍王命渡臨初去天星海把他請來北海。他一頭霧水的來到這個殘破荒涼的地方,一下子就被同樣前來的白延卿帶到了北龍宮中商議,其中,還提到了他的父親——渡善行。白延卿動了動手指,在空氣中劃了幾下,一個結(jié)界出現(xiàn)在他們腳下,四周景物變成灰色。“凊虛天君這是?”渡霜有些狐疑。“今日一事,只有我們?nèi)酥??!卑籽忧涿拙G相間的玉座把手,一個轉(zhuǎn)身面對東海龍王與渡霜,優(yōu)雅的坐下去。他背脊挺拔,微微抬頭,不容侵犯的威嚴頓時泄出。有意無意的看了一下渡霜。那人一身廣袖素衣,彬彬有禮,溫潤澄凈,怎么都挑不出不好??伤麉s透過那雙眼眸,看到幾分冷艷。“四方水君莫慌,我們今日討論的一字一句,都不能被別人知道?!睎|海龍王面目祥和的出言安撫。渡霜微微低了低頭,“渡霜明白?!?/br>“不知水君可知鳳凰族的朝歌?”“知道。”渡霜皺了皺眉,不知龍王為何提起這個。“九百年前,朝歌被天帝困于深海,人人以為他必死無疑,誰能料到,魔君玄忹澤之費盡力氣的把他從深海救了出來。作為報答,朝歌自愿墮魔,毀掉了仙道的根基,潛心修煉了盡是些傷天害理的妖術(shù)?!睎|海龍王凝重神色讓呼吸聲變得低伏,“如今,他大鬧北海,只是想給天帝一個警告。遲點,他出手的,可不止是仙界這么簡單了?!?/br>“朝歌沒死……”渡霜臉色煞白了幾分,他穩(wěn)了穩(wěn)情緒,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平和,“不知渡霜能幫上什么忙。”“這次叫水君來,實在是迫不得已?!弊陌籽忧涞故前l(fā)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