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就有些難受。

“你先別灰心，留心查下陛下昏倒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見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闭妈焐裆匀舻卣f出一連竄傳出去足以掉腦袋的話來。

太子徒源點了下頭，“舅舅放心，我會查的?！?/br>
“送到這里就好。”宮門口已經(jīng)近了，章桁站住了腳步，回過身來，他小聲地叮囑了幾句：“萬事小心，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你知道該怎么聯(lián)系我的?！?/br>
“是。”徒源心里頭一暖，他咬咬牙，決心一定要把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都給挖出來。

這么些年了，他和舅舅兩人相依為命，度過了那么多難關(guān)，沒道理這次會過不去的。

但是。

朝堂之上風(fēng)起云涌，瞬息萬變。

沒幾日，所有的人都隱隱地覺察出了一件事——太子失寵了。

原先在朝堂上，建明帝遇到些許事情的時候，會詢問太子如何看，如何做。

但是現(xiàn)在，這樣的待遇換了主人，換成了七皇子。

而太子就好像被徹底地忽視了一樣。

從頭到尾，建明帝都沒有拿眼神去看過他一眼，就好像當(dāng)他不存在。

建明帝的態(tài)度就是海洋上的風(fēng)向標。

他喜歡太子，太子一派勢力就強盛。

他喜歡七皇子，七皇子一派又死灰復(fù)燃。

沒有人能搞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除了建明帝和七皇子一行人。

第95章一更

“徐大人,本宮今日是來給您報喜的。”刑部大牢內(nèi),徒祿滿臉喜色，他親自斟了一杯酒送到徐成松手上，這些日子的春風(fēng)得意讓他的臉上前些時日的那么灰心喪氣都剎那間一掃而空了。

徐成松接過酒，卻不急著喝。

他湊近到徒祿跟前，問道：“殿下已經(jīng)成功了？”

“尚未，但至少已經(jīng)有□□成勝算了?！蓖降摴雌鸫浇锹冻鲆荒ㄐθ輥碚f道。

“徐大人，明兒早上就是會試放榜的日子了，本宮已經(jīng)照足你的話做了，想來不消幾日，大人您的仇就大仇得報了！”

一聽到這話,徐成松的手立即捏緊了酒杯，他滿臉恨恨，一字字道：“好！好！我等著看他們賈家怎么死！”

饒是徒祿這種膽大心狠的,此時也被徐成松話語里頭的恨意給嚇了一跳。

不過,他臉上露出了個笑容,眼下大局已成,只等著東風(fēng)至，一鼓作氣將榮國府和太子全都拉下來！

“查到什么消息了？”書房內(nèi)，一豆?fàn)T火下,章桁微閉著眼睛,半開半合的閉目養(yǎng)神。

自打那日朝華殿后,太子卻一直遲遲尚未把消息傳來。

在宮內(nèi)的時候,又往往雜人眾多,為了避人耳目，也為了不火上澆油，章桁索性動用自己埋藏在宮中的釘子查看。

地上屈膝跪著一個人。

那人回答道：“大人，那小太監(jiān)說了，當(dāng)時朝華殿內(nèi)，只有陛下和馮公公在里面。至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守在外頭，聽不清?！?/br>
章桁緩緩抬起眼皮，他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扶手。

“馮道？”

“是?！蹦侨它c頭道。

章桁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

這事情若牽涉到馮道，那可就更加復(fù)雜了。

馮道這人，章桁和他打過不少交道，也試過拉攏招攬他，但馮道都婉言拒絕了。

他那人做事不偏不倚，從來也沒表現(xiàn)出到底是靠向七皇子還是靠向他們，章桁看在他做事還算公道的份上，從來沒動過他。

現(xiàn)在看來，這人未必像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公正了。

“去查查馮道這個人，把他的祖宗八代都給我好好仔細查查。”章桁心思轉(zhuǎn)了好幾遍，淡淡地吩咐了幾句話。

甭管馮道在這件事里頭扮演的是個什么樣的角色，他必定有問題！

那人應(yīng)聲而去。

章桁獨自一人看著外面擦亮的天際。

天亮了，會試也該放榜了。

他想到這里，右眼皮忽然跳了一下，心里有種說不出道不來的心悸。

章桁霍然從座位上起來，“備下馬車，去榮國府?！?/br>
章桁來的時候，賈赦已經(jīng)醒了一會兒。

會試雖然已經(jīng)結(jié)束，但他卻依然照著原來的習(xí)慣，早早起來，溫習(xí)功課，聽到章桁來了的時候，他還嚇了一跳，疑心是自己聽錯了。

這一大早的，他怎么會來？

“真是章大人？”賈赦邊走還邊疑惑地偏過頭去問林文。

林文道：“爺真是說笑，章大人那模樣，小的還能認錯嗎？”

這倒也是。

賈赦心想，章桁那模樣，可以說是萬中無一了，要認錯還真有點兒難。

只是，這一大早的過來，可別是出了什么事。

等走到大廳的時候。

他頓了一下，聽得里頭賈代善和章桁正在寒暄的聲音，章桁的語氣稀松如平常，心里才稍稍放心了。

“學(xué)生見過章大人?！辟Z赦對章桁拱了拱手行了禮。

章桁一路上心里頭七上八下，明知道賈赦不可能會出事，但是卻仍然是止不住要擔(dān)心，這會兒見到他，心里頭才算是放下心來。

賈代善呵呵笑著，摸著胡須道：“章大人，老夫還有要事得出門一趟，暫由犬子招待您，如何？”

“隨大人方便就是?！闭妈煨Φ馈?/br>
賈代善臨走前還不忘叮囑賈赦幾句，要他好好招呼章桁。

賈赦自然滿口應(yīng)下。

等他一走，賈赦就不擺出什么前輩晚輩的客套來，他吩咐了丫鬟去沏茶，又囑咐了人在他院子里擺好早膳，絲毫不把章桁當(dāng)外人。

章桁看著他有條不紊地把每件事都安排下去，聽到他囑咐了丫鬟準備了云吞時，忍不住笑了。

賈赦斜了他一眼，“大人笑什么？”

“沒什么。”章桁擺了擺手，想了想，又說道：“別人今兒個這會兒都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等著放榜出結(jié)果，你怎么倒好像個沒事人似的？”

賈赦心里腹誹道，他上輩子考試都考了幾千回了，就算再緊張，也都麻木了。

“我也著急啊?！辟Z赦瞥了章桁一眼，“但著急，又有什么用。倒不如該干什么干什么，左右是我的就是我的?！?/br>
他這話剎那如雷貫耳。

章桁愣了愣，這些時日來縈繞在心頭上的焦躁、緊張、急切瞬間土崩瓦解。

他笑了笑，道：“是，你說的有道理?！?/br>
甭管七皇子那邊到底在耍什么花招，那九五之位必定是徒源的。

再不濟，大不了來個“玄武門之變”。

賈赦看出章桁眉眼間的郁結(jié)之氣散去，也忍不住跟著笑了，他道：“大人想必還未用過早膳吧，今兒個也讓我做一回東，請大人用膳?！?/br>
他說著，從座位上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