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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就仿佛是蔡良腦海里的救命稻草一樣,他抓著這根稻草,仿佛就可以以此堅信,賈赦并沒有所謂的證據(jù)。只是可惜的是,賈赦的確有證據(jù)。而且證據(jù),還是蔡良自己親手遞到賈赦手里的。賈赦心里感慨,這大概就是沒有做壞事的腦子,偏有做壞事的心吧,白白地送一波人頭。“那證據(jù)呢?”韓毅問道。“證據(jù)就在這本書的封面上。”賈赦拿過書,合上后,指著封面上的足印說道,“我自認從未動過蔡兄的書,因此這足印根本就不是我的,我們可以看看,這足印到底是誰留下的?”蔡良心里慌了,他為了制造出賈赦惡毒的行跡,故意把書丟在地上,還踩了一腳,當時滿腦子都想著快要把賈赦趕出去了,卻沒想到卻是這畫蛇添足的一腳暴露了自己。賈赦笑道:“我敢在諸位同窗和先生面前嘗試著對比一下,只是不知道蔡兄敢嗎?”他已經(jīng)看出了蔡良的慌亂,故而心里越發(fā)有了底氣。蔡良面如土色,整張臉都沒了血色,他張了張嘴,喉嚨卻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說不出話來。他瑟縮地把腳往后縮。一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剛才對著賈赦喊打喊殺的人登時紅了臉,羞惱地躲進人群中,低著頭,不敢去看賈赦。韓毅立即氣不打一處來,敢情蔡良真是跟賈赦所說的一樣——賊喊捉賊,而且還意圖拿他這先生當槍使。“蔡良,我問你,這事你怎么說!”韓毅怒極反倒平靜了下來,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蔡良,仿佛頭一回認識自己的這個學生。在韓毅的視線下,蔡良羞愧難當,他支支吾吾了半晌,卻說不出辯解的話來。李子裁早已悄然躲到了后頭,他心中大驚,唯恐蔡良出事會把他也供出來,他可不愿意被趕出國子監(jiān),此時已經(jīng)躡手躡腳地想要離開。陳榮貴的眼角瞥見他的小動作,豈會讓他輕易逃走?今日這事,李子裁也逃脫不了關(guān)系。“李兄,你這是要去哪里?”陳榮貴故意高聲喊道。李子裁往外邁的腳停住了,眾人齊刷刷地朝他看去。蔡良錯愕震怒,在他受難的時候,李子裁竟然想孤身一人逃走!被辜負、拋棄的憤怒席卷了蔡良的情緒,他恨聲道:“李兄走什么,今日這事不是你竄梭我的嗎?”“胡說!”李子裁立即翻臉,素日的兄弟情誼仿佛一張紙一般,一戳就破,他義正言辭地說道:“蔡子恒,你別亂攀咬人,我什么時候竄梭你了!這件事我壓根就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一定不會相信你這卑鄙小人的話!”蔡良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你說我是卑鄙小人?“蔡良這回真的氣瘋了,枉他一直拿李子裁當朋友,結(jié)果現(xiàn)在李子裁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你不是卑鄙小人,又有誰是?”橫豎已經(jīng)撕破臉了,李子裁心里咬牙,決定把罪名都扣在蔡良身上,他蔡良有個好伯父,他李子裁可沒有,“你辱沒圣人之言,栽贓陷害同窗,還欺瞞我們,簡直比小人還小人?!?/br>蔡良的拳頭攥了起來,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他氣得渾身顫抖,只覺得自己簡直瞎了眼,才會把李子裁這等人當作朋友。陳榮貴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恨不得叫杯茶就著點心看狗咬狗!第46章他們你一言我一語,都想把這件事的責任推到對方身上,不想,卻是一下子爆出來了不少猛料,比如說蔡良一直打心眼里瞧不起韓夫子,覺得他一個同進士沒出息;比如李子裁一直暗暗地詆毀外舍的人來巴結(jié)上舍、內(nèi)舍的學子,再比如……陳榮貴聽得目瞪口呆,感覺自己對蔡良和李子裁的認識簡直是要重新改過了。其他人的臉色也實在好看,尤其是那些和蔡良和李子裁走得近的人,一個個漲紅了臉,又羞又怒,羞的是他們都被李子裁和蔡良給欺騙的,怒的是他們拿蔡良和李子裁當好友,人家卻在背后看不起他們。“夠了!”韓毅終于聽不下去了,他怒喝了一聲。蔡良和李子裁這才停了下來,他們從情緒中抽離出來,才發(fā)現(xiàn)剛才他們兩個竟然在不知不覺當中說了那么多本不該說出來的事,兩個人臉色倏然變了。韓毅已經(jīng)不再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蔡良了,蔡良的學問是不錯,但是人品差,學問再好,那又有什么用?況且,韓毅也是個有脾氣的人,被人嘲諷沒出息,怎能忍下去。他冷冷看著蔡良和李子裁,對這兩個往日看好的學生沒了師生之情,“你們二人犯了監(jiān)規(guī),從明日起,不必再來國子監(jiān)了?!?/br>“先生!”蔡良失聲喊道。“不要叫我先生?!表n毅嘲諷地背著手說道:“在下區(qū)區(qū)一個同進士,當不得你的稱呼?!?/br>蔡良的臉色煞白,心知此事已經(jīng)沒有轉(zhuǎn)換的余地,他踉蹌了幾步,啪地一下坐在了地上,卻沒有人去扶起他來。李子裁倒是硬氣,愣是白著臉咬著牙,給韓毅鞠了一躬后轉(zhuǎn)身離去。韓毅瞥了蔡良一眼,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其他人面面相覷了一眼,各自心思不一,剛才還一直跳腳要趕走賈赦的青布袍學生無聲無息地跟著韓毅走了,其他人也都前后走了。賈赦看了癱坐在地上的蔡良一眼,連一句廢話都不想和他說,拉著還想看好戲的陳榮貴走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不到半天時間,蔡良和李子裁被趕出外舍的事就傳到了上舍了。下了學。賈赦正低頭看著書,陳榮貴轉(zhuǎn)過身來,捅了捅他的手臂,“恩侯,你弟弟來了。”賈政?賈赦抬起頭來,順著陳榮貴手指的方向往外看去,賈政正站在門口,朝他看來。“我出去一下?!辟Z赦站起身說道。賈政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雖然不知道他來是為了什么事,但可想而知,也不是什么好事。果然,賈政一開口就是質(zhì)問賈赦做事太霸道,不留情面。賈赦愣了,他都有點兒不明白賈政腦子在想什么了,什么叫做蔡兄是個有才學的人,他一時做錯了事,大哥與他既然是同窗,便不該把事情做得太過分?什么叫做得饒人處且饒人?賈赦不言語了,他看了義正言辭的賈政一眼,忽然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br>“大哥別……”賈政本以為賈赦會動怒,但沒想到他竟然說了這么句話,原本心里打好的草稿頓時沒了,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賈赦:“大哥,你……\"不遠處,上舍的那些學子都在看著他們兄弟。賈赦遠遠瞟了一眼,收回視線,都說上舍的那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