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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狗嘴一下咬住了那截玉米,滴溜溜跑走了。“哎,你個偷玉米的狗賊!”薛照青喊道,可那小白早就不見蹤影了。他摸摸肚子:“牛耿啊,牛耿,我都啃了三天玉米棒子了,你啥時候回來???”其實人在外面的牛耿,這三天過的并不輕松。他在林子里的五天里,張軒被起義軍總將召回澄城總部商討下一步的作戰(zhàn)方向,點了齊勝做了臨時的總指揮??升R勝這個人本就是地痞流氓一個,平日里靠著花言巧語哄著張軒開心位子列在了他們二人之后,但真論戰(zhàn)功,的確寥寥。牛耿怕他單獨帶隊出事,便向張軒討了他過來,帶在身邊時時提點,本以為他能改了性子,卻不想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牛耿坐在縣衙大堂之上,看著橫在中堂之上的兩副棺材,和跪在棺材兩邊哭泣不止的一大二小三名男子,不禁扶了扶額頭。“軍爺,軍爺!我家媳婦和我家女兒如此慘死!小老兒這口氣怎么咽的下去?。 碧孟履觊L之人,約莫四十來歲,一身孝衣,哭的眼足足腫了一圈。“我那女兒,今年才十七歲?。≤姞斎舨荒芙o我們做主,我這一家都活不成了,隨了她們娘倆去了反而安生!”說罷,哭的更厲害了。那堂下跪著的兩個年輕男子,一個十四五歲,未曾哭出聲音,只緊緊捏著拳頭,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另一個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見爹哭成這樣,也跟著嚎啕起來。牛耿一拍桌子,喝道:“把那兩個畜生給我押出來!”堂下立著的四名士兵出列回道:“是!”隨后從外拽出來兩個捆得五花大綁的士兵出來。這兩個士兵,牛耿都認得,他們都是齊勝的同鄉(xiāng),瘦高的那個叫邵杰,生的賊眉鼠眼的那個叫鄒偉。聽說齊勝在起義軍中混的風(fēng)生水起,他們才來投奔。牛耿原就不喜歡這樣毫無目的加入起義軍的人,更何況這些人從前不是無賴就是流氓,毫無戰(zhàn)斗力不說,反而憑添麻煩??蓮堒巺s以為扯旗起義需要團結(jié)所有能團結(jié)的力量,對這些人并無區(qū)別對待。押來的士兵摁住兩人的身子壓下去,逼兩人跪下,兩人雖身子跪著,卻瞪著眼睛,梗著脖子,說道:“副將為何捆住我們?!”“為何捆?。磕銈儚娬计矫衿拮优畠?,逼得人家投河自盡,還有理了!”牛耿濃眉緊皺,一雙大眼瞪的駭人。“回副將,他們并非平民,這戶人家是渭北有名的地主,平時魚rou佃戶和像咱們這樣的貧農(nóng)不說,還壓榨長工,我們兄弟二人不過是給他們一些教訓(xùn)罷了,又有什么不對?!”“冤枉啊軍爺!”一聽這話,那男子哭的更響了:“我家是有薄田一些,也有佃戶租種,農(nóng)忙時分的確也請過長工幫忙,可我卻從未欺負過佃戶和長工,租種我家田地的佃戶所交的租子是這渭北最低的,遇到饑荒年的時候,我家不僅不要租子,反而會接濟佃戶一些種子,省著春荒無種種地,至于長工,老大爺您去我家附近打聽打聽,我家對上門的長工如何?不僅同食同住,月錢也是從不拖欠!小老兒對天發(fā)誓!我一向善待窮苦人家,所以知道起義軍來,多少人勸我跑我都沒跑,因為我信得過起義軍的軍爺,你們都是明事理講善惡的人,可不曾想,不曾想,卻因為這一念之差,害的我妻我女慘死,小老兒日后入了土,怎么再見她們娘倆啊!”說著,就要用頭撞棺,牛耿慌忙使人攔住,急氣之下,直接跳過面前矮桌,沖上堂中,一手拎起一人,怒喝道:“事實如此,你們二人還有何話可說?!”“副將僅憑人一面之詞,就要懲戒我們兄弟二人,我們實在難以服氣!”“難以服氣?!哼!”牛耿冷笑一聲,雙手一甩,把二人甩在地上:“我問你們,我們?yōu)槭裁炊鹆x?!”邵杰喝鄒偉二人面面相覷,卻不知如何回答。“你們當(dāng)然不知道,我們起義軍為的是天下公平,為的是老百姓們能有一條活路,有一口飽飯吃!可是你們,你們只不過是自己的私欲才在起義軍中呆著,這偌大的起義軍對你們來說不過是耀武揚威的工具!我問你們,你們何曾在起義戰(zhàn)場上殺過敵,撒過血?!你們只敢借著劫富濟貧的名義逼死人家妻女!你們不知為何起義,這是罪一,你們欺軟怕硬逼死人家妻女這是罪二,你們不服管教,不聽軍令,這是罪三!三罪并罰,如此,活活打死也不為過!來人,拖了這二人下去,亂棍打死!”“是!”此二人這時才意識到了牛耿起了殺心,頓時急了,哭號不已,一會兒求爺爺一會兒告奶奶,還有大喊齊勝救命的。牛耿全然不管,這聽這二人的聲音越來越遠,像是被拖到了這縣衙里原本行刑的偏室,只偶爾還有幾聲慘叫傳來。此時齊勝忽然從堂外進來,一見牛耿立在堂中,正想說話,牛耿右手一抬,堪堪擋在了他的面前:“若不想和他們一樣,就再不要說話!”此話一出,齊勝后背雞皮疙瘩起了大半,此時的牛耿面容陰冷,眉宇間透露了一股子狠勁兒,像是見慣了血腥的儈子手一般。齊勝知道這時求情討不了好,只得打碎了牙齒和血吞。“好好安置這一對母女,終究是我們對不住她們?!迸9⒎銎疬@一家三口,對齊勝交待著:”傳令下去,以后再有趁亂強占民女的,統(tǒng)統(tǒng)亂棍打死!”“是……”齊勝心有不甘,卻不敢多言,只得先應(yīng)下,心底卻是一百個不服氣。第47章又在衙門理了半晌瑣事,牛耿看了看手邊終于快要到底的活,微微出了一口氣。略略看下來手里捧著的一封信,信上的字雖寫的歪扭七八,可好歹牛耿認得出是什么。他拿起毛筆,在信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好”字。用信封裝了,用火漆封了即刻差送信官送了出去。他們這一伙起義軍幾乎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像他這樣能認識幾個字的已經(jīng)十分難得,像張軒那樣自小熟讀四書五經(jīng),孔孟之道信手拈來的就更是稀罕了。所以他們之間的信件通傳往往不講究之乎者也,能讓對方看的懂,就夠了。一鼓作氣把剩下事兒做了,牛耿揉了揉肩膀,這看信寫字的活對他來說,比種地打仗可是累多了。在縣衙大廳里來回溜了一圈松了松腿,牛耿看看剛剛掛在樹梢上的月亮,算了算時間,終歸還是跑到后院牽了馬一溜煙的跑了出去。臨出渭北城門時,還買下了好些吃食和玩意。雖說老陳頭已經(jīng)告訴牛耿進來的訣竅,可晚上的楊樹林走起來比白天還要累人,林子之中的濃霧沒有太陽的穿透顯著更加厚重,牛耿拿解藥塞子塞住鼻孔,一番折騰,總算又回來了這樸素的小院子。小白守在院門口,一見是他來了,原本齜著的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