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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前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見,牛耿把手往前伸出,碰到了一個硬物,他雙手摸著才依稀辨認(rèn)出這是一株枯木,離自己不過一大步的距離,可剛剛在自己的視野里,也竟是完全看不見它。牛耿覺著不妙,想到阿童所說,要讓那老神仙知道自己是來求醫(yī)問藥的,于是大聲喊道:“住在這林子里的老神仙,我叫牛耿,我心愛之人得了重病,躺在床上,就要死了,我聽說你能救命哩,能否隨我進(jìn)城一趟,救他性命,只要老神仙能救下他,我牛耿愿意拿我這一命,換下他一命哩!”牛耿沖著濃霧里大喊了三遍,許久不見回應(yīng),他心里正焦急的時候,忽聽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四面八法穿透而來:“你衣著華貴,腰帶佩刀,一看便是習(xí)武富貴之人,老身只救生來不幸的貧苦人家,達(dá)官貴人生來已是帶足了福氣,老夫不救。”“老神仙!我生下來只是一個長工,跟著我娘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如今我娘因為窮病死了,我如今這樣也是拿命換來的,您說只救生來不幸的貧苦人家,哪里還有比連地都沒有的長工貧苦的呢?!”像是怕那老神仙駕霧離開一樣,牛耿在那聲音落下之前就急忙說著,這聲音的出現(xiàn)無疑讓他興奮,可說出的話卻又像一盆涼水一樣潑到了他的頭上。“哦……?”那個聲音似乎有所猶疑:“那么,你要救的那個人,可否也同你一樣,生于貧苦人家?”牛耿咬了咬嘴唇,翻涌的喉頭上下滾動著,心一橫,一下跪在了地上,自離開薛家時,薛富囑咐他莫要隨意再跪時,除了送別娘親,他便再未跪過,可如今,為了青兒,他愿意折了那膝下百兩的黃金。“老神仙,他雖生于富庶人家,可從未做過壞事,若老神仙非貧苦人家出身不救,那牛耿愿意以我這一命換下他那一命!若老神仙收了我的性命,就可以救他,那您老人家當(dāng)即就顯了神通,收了我這命罷!”“哼,如此,要我救人也不是不可,你往東一直走,若有命走的到我跟前,我就隨你出去救人,若沒有命過來,也怨不得我,你和你那愛人,盡可在黃泉之下做一對鬼鴛鴦了!”牛耿聽罷大喜,他抬頭看天,從看不太清楚的太陽下依稀辨認(rèn)出東方在哪兒,沖著東方連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直往前走去。可越走,越覺著不對。他走的越快,胸口就好像憋著一股氣似的越長越滿,堵的他嗓子眼里陣陣發(fā)緊,喘不過起來,腦袋里也恍惚的不行,連帶著整個人的眼睛也看不清楚,耳朵也聽不仔細(xì),手腳發(fā)軟,提不上勁來。這癥狀越往深處走,越厲害,直到最后牛耿只能扶住手邊的一顆楊樹,重重的喘起氣來。這霧里有古怪!唯一的解釋便是這樣,這里與外界唯一的不同就是這片濃霧,除了霧里有東西,牛耿想不出還有其他什么原因。牛耿靠在樹干上,拼力脫下自己的外衣,拿出掛在腰間的水壺倒了一些水在衣服上,用沾濕的衣服捂住口鼻,嘗試再往前走。這一下好上了很多,雖然喘息依然費勁,可至少能呼上幾口新鮮空氣,腳下也多了幾分力氣,牛耿調(diào)整了一下狀態(tài),繼續(xù)往東走著,越往濃霧深處,越是難走。腳下碎石爛瓦越來越多,沿途的枯枝爛樹也漸漸密集,鋒利的樹枝尖尖不時剮蹭著牛耿身上的衣服,衣服刮破了,就刮皮膚,血口子越來越多,濃霧里的東西似乎能被這血腥味吸引,隨著這一道道血口子流進(jìn)牛耿的皮膚里。掩住口鼻的法子不管用了,那股被人扼住喉嚨的窒息感又強烈了起來,眼前的畫面再次恍惚著,牛耿的蠻勁再次上來了,他豁出命去,費力往前跑著,越跑越快,越跑越急,終于,透過那薄薄的霧氣,看到了一個簡樸的院落。第43章那院落里面并沒有濃霧籠罩,只是四周圍有著些稀薄的霧氣,可奇怪的是,那霧氣一旦靠近這院落的時候,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吸收了一樣,就是進(jìn)不去院落里面。牛耿又奮力往前走了幾步,他的嘴角已經(jīng)滲出了絲絲血跡,嗓子眼里也是腥甜一片,胸口里的心跳越來越快,撲通撲通的,似乎是要爆炸一般。牛耿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院落,把心一橫,一口呸掉了嘴里的血,在濃霧里往院落的方向繼續(xù)跑著,終于,他的手扶住了院落外的籬笆欄桿!此時的牛耿已經(jīng)疲憊不堪,連推開籬笆上的小門對他來說都是難事一件,好不容易推開了門,牛耿砰的一聲一下倒在了院落里的地上,他的鼻孔里也流出了血液,甚至一側(cè)的耳朵里也有血絲流出,好在這院落里空氣并沒有被霧氣侵染,牛耿躺在地上,貪婪的呼吸著這難得的新鮮空氣。可還沒有喘上幾口,一陣低咽的“咕嚕”聲竟從一邊響起來。這聲音牛耿再熟悉不過,他逃亡的日子里,常在鄉(xiāng)間聽到這兇狠的聲音,那是圈養(yǎng)的大型惡狗看到陌生人時發(fā)出來的聲音,他曾在餓的不行的時候,翻墻進(jìn)了一戶農(nóng)家想去廚房找些吃的,就生生的被這種惡狗咬出了三里多地。牛耿幾乎確定,那狗就要撲向自己,他仰面朝上,姿勢是大大的不利,可此時再起身已經(jīng)來不及,況且這樣貿(mào)然動作,除了惹怒了那惡狗更快撲上來,不會再有其他可能。剛剛在濃霧中撿了一條命出來的牛耿全身的力氣幾乎已經(jīng)消磨盡了,若是長久與這種惡狗纏斗,他的體力必然會跟不上,最終很有可能慘死在狗嘴之下,如今,唯有一記猛拳把這狗揍暈了,讓這畜生一下知道怕頭,才能有一條活路。如此想著,牛耿逐漸調(diào)整了呼吸,深吸慢吐,讓喘息漸漸平和下來,以便他隨時能夠聽見狗的聲音,他慢慢握緊拳頭,把全身的力氣往右手拳頭上使,就在此時,那惡狗咽喉里面發(fā)出的咕嚕聲逐漸加快,牛耿只覺著一陣腥風(fēng)掃過,一個體型巨大的短毛黑狗張著血盆大口沖到了自己面前!牛耿左手死死掐住狗的脖子,費盡全力不讓它的狗頭亂動,可這狗也不是吃素的,一嘴獠牙四處亂咬,大聲狂吠著,四個蹄子亮出利爪,在牛耿身上亂扒,牛耿身上本就有好些被樹枝剮出的傷口,被這狗一弄,傷上加傷,身上各處一陣鈍痛,左手的力氣漸漸不支,那狗頭慢慢壓了下來,sao臭味兒噴了牛耿一臉。“啊!”牛耿大喝一聲,握緊拳頭的右手趁著狗頭離自己還有兩拳距離的時候奮力打了出去,正中黑狗右側(cè)腦袋,這用盡了牛耿全身力氣的一擊對黑狗來說,確是重創(chuàng),受了這一下的狗不斷的晃悠著腦袋,像是喝醉了的人一樣,四個蹄子也不在牛耿身上扒拉,似不受控制一般,不斷趔趄著,牛耿趁此把狗往旁邊一推,那狗順勢躺在地上,抖動著雙腿,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