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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等肖衡回答,轉身便出了水榭。通往湖岸的蜿蜒回廊之中,不知何時站了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她梳著兩個小辮子,模樣十分玉雪可愛,只是神色十分冷漠,全然不像個孩子。司明鄢走了過去,輕輕牽起那小女孩的手,兩人向岸邊走去。他一路上和往來的修士們點頭微笑,隨口打著招呼,而那小女孩的軀體竟然直接穿過了那些修士,修士們卻茫然不知,好像根本看不到這詭異的小女孩。到了岸邊,司明鄢停下腳步。他轉頭看向遠處湖面上熙熙攘攘的水榭,秀麗的臉龐上漸漸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小女孩抬頭看著他,不解道:“塔主,你方才為何要故意激怒那位魔尊?這種時候,應當盡量穩(wěn)住塔里的人才對?!?/br>司明鄢摸了摸這小塔靈的頭發(fā):“這水榭乃是七苦因果塔幻化而成,其他修士雖然察覺不出,但肖衡是何許人也?他踏入此塔的那一刻,最容易察覺到靈力波動。這個時候,自然要想法設法地分散他的注意力?!?/br>“你沒見我一提起哥哥……肖衡雖然表面故作冷靜,卻連呼吸頻率都控制不住了?”他遙遙望著那水榭,輕笑一聲,“論修為論天賦,我實在差他太遠。但他……到底贏不了我?!?/br>小女孩點了點頭:“如今,幾大門派的人都進了塔。是不是,可以啟動七苦塔法陣了?”司明鄢沉吟道:“不急,這個時辰不太好。午時三刻,天地間靈氣涌動,才是最好的時機。而且,待會兒我還要接哥哥過來……我要讓肖衡親眼看著,他最愛的人,是怎么與我結契誓約,至死不渝?!?/br>“我曾經(jīng)以為,只要哥哥留在我的身邊,他心里喜歡誰都無所謂,我不在乎這些無聊的感情。我甚至覺得肖衡是個傻子,一個李涼蕭便讓他錐心刺骨,可笑至極?!?/br>他笑了笑:“可是,現(xiàn)在我的想法變了。哥哥心里喜歡著別人,還同別人有了過往……這種事情,真的讓我很不開心呢。而且,他喜歡的人處處找我麻煩,時時想要我死,哥哥還護著他,想著他……”“所以,塔主你便想出了這個主意,利用這次雙修大典請君入甕,想要殺了肖衡?同時,將楚天闊陸輕云等人一網(wǎng)打盡?”小女孩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擰起了淡淡的眉毛:“可是,你不是答應了你那位兄長,要為他解除血契?若他恢復了記憶,又知道你做了這些事情,他是不會放過你的……還是說,你是騙他的,其實你根本不打算解除血契?”“我應承了哥哥,當然不會違背誓言?!彼久髹趁嗣∨⒌念^,“我會為他解除血契。其實這些日子以來,我也明白了……靠傀儡血契束縛著他,實在沒有意思。迷迷糊糊的哥哥固然十分可愛,但我更喜歡會訓斥我的的哥哥。”小女孩抬起頭:“若是解除了血契,你的兄長恢復了記憶,知道了這一切……他會殺了塔主的?!?/br>“他當然會想殺我,可他殺不了我?!彼久髹愁D了頓,又道,“肖衡死了,他就沒了念想。我關著他,磨著他,纏著他,任打任罵……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一百年……歲月會帶走一切,總有一天,他是我的?!?/br>小女孩望著遠處喧鬧的水榭:“可是,塔主這引君入甕的計劃到底十分冒險,并非萬無一失。如果失敗了……肖衡斷然不會放過你的。”“我自然知道。所以,我為自己留了一條后路。”小女孩有些疑惑:“塔主所謂的后路,就是那天你同賀西樓所說的——你要帶著司明緒去極北鏡湖,避世隱居?這……且不說司明緒愿不愿意跟你走,即便他愿意,肖衡也不會放你們離開的。”“自然不是?!彼久髹硴u了搖頭,“如果計劃失敗,那時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為何還要帶著哥哥離開,讓他吃盡苦頭?他合該錦衣玉食,高高在上。我說的退路……自有他人。”他低頭看著塔靈疑惑的神色,忽然笑了笑:“我同你說這些做什么?你自然是不懂的?!?/br>“塔主,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奇怪的人。”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現(xiàn)在,我倒是有幾分明白了。在你的世界里,只有你那位兄長勉強算是個活人……其他人,不過是些死物罷了。你的心,是捂不熱的。”司明鄢笑著擰了擰她胖乎乎的小臉蛋:“小東西,這些年來,你倒是通了幾分人性?!?/br>塔靈并不理會他。這小女孩望著煙波浩渺的湖面,忽然嘆了口氣:“可是,我有不好的預感。塔主背負了太多的罪孽血債,沾了太多的因果循環(huán)……”她輕聲道,“我已經(jīng)看不清你的命運了?!?/br>------------第105章肖衡盯著司明鄢遠去的秀逸背影,漆黑的眸子中一片森寒。見這位年輕的仙道盟主離開了,水榭大廳中的修士們紛紛放松下來。許多人方才還只是竊竊私語,眼下聲音卻大了不少。“司盟主這是去接……咳,他那位兄長了?”“定然是了。對了,聽說劉兄見過那人?”“數(shù)十年前,在下曾在靈州府的扶搖閣拍賣會上,與那位司城主有過一面之緣。后來,聽說他在碧蓮秘境里出了事……有人說他死了,也有人說他失蹤了。誰知道過了這么多年,他忽然又出現(xiàn)了,還要同他的弟弟……咳?!?/br>“劉兄,那位司城主,到底長什么模樣?”“堪稱容色俊美,氣度高華,為人倒是十分隨和。那個時候,司明鄢也不過十七八歲吧,還是個少年。我真是萬萬沒有想到,司家兄弟竟然是這種關系……”“所以啊,人前端著,背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樣。”幾名修士正議論得歡,忽然感覺一道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他們抬頭望去,不由得打了個寒噤,訕訕地閉了嘴。肖衡又盯了他們一會兒,才收回目光。他向來并不嗜酒,可此時心中煩躁不已,忍不住拿起身邊的酒杯,一仰而盡。“你這種喝法,簡直是牛飲,平白糟蹋了美酒?!?/br>一聽這聲音,肖衡便知道來者是誰。他心情極差,連眼皮子都懶得抬:“李涼蕭,你別多管閑事?!?/br>李涼蕭注視他,緩緩搖了搖頭:“肖衡,你如今這幅模樣……活像一只斗敗的公雞。”肖衡惱怒不已,“砰”一聲重重放下了酒杯:“少說兩句話,沒人當你是啞巴?!?/br>這位昆侖劍神也不生氣,他轉身給自己斟了杯酒,一邊用掌心的溫度仔細溫暖著酒水,一邊欣賞著精美的琉璃杯中鮮血一般殷紅的液體。“前些日子我收到那封請柬時,也被嚇了一跳……說實話,你們這些令人頭疼的感情糾葛,我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