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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過什么。無名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那又怎樣?”那又怎樣?如此輕巧的四個字,果然在一個殺手的眼里,人命和恩情從來都不重要。傅月影干澀道,“若有一天,我成了你的敵人,你是否也會殺我?”無名看他一眼,冷然反問,“為什么不?”“你的心真是比寒古刀還要冷?!备翟掠靶π?,語氣酸澀至極,“如果可以,請你盡量不要殺他……這江湖中,如盧盟主一般熱血正直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他是個好人?!?/br>“人各有命,并不是好人就會活的久?!比缦纳徤?,又有誰為他鳴過不平?眼前的白衣殺手,與盧雪墨第一次所見時,風(fēng)致無二。他拱手道:“寒古刀留著,對整個江湖來說,都是個隱患,恕盧某不能還給你。”“還與不還,等盟主先贏了我再說吧。”據(jù)說沒有人見過無名出手,因為見過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如今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慶幸,辛虧他們之前從未見過無名出手。那是一陣風(fēng),飄忽不定,出其不意,一個人怎能同無形的東西爭個高低,分個勝負(fù)?很快,盧雪墨便落了下風(fēng)。連武林盟主都打不過,更沒有人敢站出來,站出來就是送死。讓人不寒而栗的是,無名還沒有使出羲和弓。無名頓住,突然道:“盧盟主,江湖中,我唯一敬佩的便是你。若你認(rèn)輸,將刀交出來,我就此住手?!?/br>盧雪墨擦掉嘴角的血漬,苦笑道:“我已是離弦之箭,還能停得下來嗎?”“如此,休怪我傷你性命!”“無名!”傅月影從身旁某掌門人手中搶過寒古刀,擋在盧雪墨面前,“刀在這里,你要,給你便是!”盧雪墨劍花一挽,阻止了他。傅月影氣道:“你真不顧自己的性命了么?”他充耳不聞,執(zhí)意攔住傅月影的腳步,“只要我在,這把刀就在。”“讓開!”無名喝道。傅月影再次擋在盧雪墨前面,寸步不讓。“讓開!”無名的目光越來越厲,殺意畢現(xiàn)。傅月影知道,一旦他讓開,盧雪墨將必死無疑。拉弓、搭箭。宛若銀光般,箭矢直射傅月影。箭尖穿過他的右臂,將他擊退數(shù)丈,鮮血順著手臂一滴滴落在寒古刀上。傅月影好像全身麻木了一般,怔怔站在那里。無名的目光甚至沒有在他身上停留過,沒有任何猶疑的再次搭箭。這一次是射向盧雪墨。那銀光,仿佛昨晚的月亮,清冷的,帶著無盡的蒼涼。盧雪墨以為他這一生將會伴隨這道銀光停留在此刻。突然,一片耀眼的緋紅從人群中沖了出來。盧雪墨的眼睛被刺的生疼。接著,那緋紅沉沉的落入他懷里。花驚吾嘴角的血濕透面紗,一滴滴落在盧雪墨抱著他的手上??吹剿麤]有受傷,緋衣少年低低嘆了口氣,“盧盟主,你怎么能死呢?”盧雪墨萬萬沒有想到花驚吾會突然沖出來,會替他擋下這一箭。緋色的衣衫越來越濕,地上的血越來越多,盧雪墨的心也越來越沉,仿佛他一直拼命想要抓在手里的東西在以他無力阻擋的速度從指縫中不斷流走。“你傷到哪里?”他的淚如水珠般一滴滴落在花驚吾的臉上,“我給你止血、療傷,你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花驚吾吐幾口鮮血,輕輕笑了一聲,“盧盟主,你糊涂了嗎?兵器譜上排名第三的羲和弓,你何時見它留過活口?”何時見它留過活口……原來就算他當(dāng)了武林盟主,就算他有蓋世的武功,他依然保護(hù)不了想保護(hù)的人。“不,你不會有事……”即便知道絕無生還的可能,他還是這樣一遍遍地重復(fù)著欺騙自己,“我?guī)闳フ壹Ъt塵,他會有辦法!”“雪墨?!本p衣少年那么溫柔地叫了一聲,帶著無盡的遺憾,伸手為盧雪墨擦淚,“只有這樣,你我才能解脫啊……”可是眼淚卻越擦越多,盧雪墨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低泣道:“我怎么能看著你死……”“前事如夢,都忘了吧?!?/br>盧雪墨搖搖頭,所有壓抑在心底的情愫這一刻全都蘊含在眼里,他伸手想掀開花驚吾的面紗,卻被他按住手。“我說過,永不相見?!鄙倌旯虉?zhí)且虛弱道。盧雪墨僵住,“你……還在恨我?”“恨?我什么時候恨過你?我是求不得罷了?!彼p輕嘆了口氣,像是放下了所有,“我怕見了你,我會舍不得死,怎么辦呢?”他摸著盧雪墨的臉,無限留戀,“你當(dāng)了這個武林盟主,就要替他們出頭,沒完沒了的卷入江湖紛爭,雪墨,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你看看他們,一個個只會把你往風(fēng)口浪尖上推,只會當(dāng)縮頭烏龜……你為什么還要這么傻呢?”盧雪墨潸然落淚,“你曾說過,若我有一天能當(dāng)上武林盟主,你就什么都不怕了。無論做錯什么,都有我在身后護(hù)著你??墒牵覜]有想到人在江湖,會是這樣身不由己?!?/br>“既然身不由己,那就繼續(xù)走下去吧,守護(hù)你認(rèn)為值得的東西。至于我……下輩子再遇見你好了?!被@吾從懷中掏出一只銀色手環(huán)放在他手中,“我把天星環(huán)拿回來了……”懷里的緋紅,像一簇欲要熄滅的火焰。盧雪墨含淚將天星環(huán)戴在緋衣少年的手腕上。當(dāng)年拜師時,師父贈送了一對天星雙環(huán),環(huán)中藏有天星標(biāo),威力極大,是兵器譜上排名最前的護(hù)身兵器,他與花驚吾一人一只。后來兩人反目,花驚吾便將此環(huán)丟棄,輾轉(zhuǎn)到寶平王手中。傅月影這才看到盧雪墨的右手腕有一只一模一樣的天星環(huán)。他別開頭,不忍再看這場生離死別。人群一陣驚呼,盧雪墨將手中的照霜劍刺入腹部。他握住花驚吾垂下的手,緩緩閉上眼。這個世上,除了他,再沒有任何值得守護(hù)的東西。猶如一塊投入湖中的巨石,盧雪墨的死,徹底激怒了一眾武林正道。他們怒氣沖天,目眥欲裂地拿出武器想為武林盟主報仇。無名卻沒有給他們這樣的機會,數(shù)箭連發(fā),銀光四溢,不過片刻,山頂已是尸橫遍野。在無名的面前,他們不過是一群砧板上的魚rou。一柄銀亮的刀,斬斷秋風(fēng),直逼無名。“他救過你的命!”上次在銀霜閣,傅月影親眼目睹暮云平自盡已難以忍受,這一次對他造成的沖擊可想而知,“你逼死他就算了,為什么還要殺了這么多無辜的人!”無名輕輕擦拭著箭尖,仿佛這些人對他而言,不過草芥?!斑@就受不了了?”他用手指輕輕推開眼前的刀刃,譏誚道:“你下的了手么?”刀身往前遞了幾分,刺入無名的胸口,雪色的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