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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有功夫問了句,“這是什么rou,入口甘甜,鱔魚嗎?”“這里沒水,何來鱔魚?”無名用看白癡的眼光看著他,淡淡道,“蛇rou?!?/br>“什么?哇……”傅月影連嘔數(shù)聲,也沒能將剛剛吃下去的rou吐出來,“蛇……蛇rou……這么惡心的東西,怎么能吃?”“要么吃,要么餓死,并不難選擇。你若不想吃,不吃便是,沒人會強迫你?!?/br>“……”傅月影知道無名說的是實情,也不好再抱怨什么,只道:“那我們什么時候上去?”“等你傷好的差不多了。”無名用樹枝撥了撥火堆,“此處距離崖頂數(shù)十丈,途中若是體力不濟,掉下去可沒有這么幸運。附近峭壁上生著幾顆果樹,偶有蛇蝎之類經(jīng)過,都能用來果腹。況且洞口邊生長著大片的藥草,能讓你的內(nèi)傷加速痊愈,最多再過十日,我們便能回去了?!?/br>能醒過來,就表示傅月影的傷不太嚴重了,加上吃飽,有了力氣,他便沒了正形,“十日?我倒是覺著十日太少了。能和你待在一起,就算從此被困在這里,我也甘愿。”無名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墻坐著,將左手搭在左腿上,譏諷道:“你在意的不過是副皮囊。我的臉上假如有一條可怖的刀疤,你還會這樣說嗎?”傅月影被他這么一噎,竟不知如何作答,小聲嘟囔了句,“你變成什么樣,我都喜歡?!币暰€便被無名手邊的寒古刀吸引過去?!暗督栉铱纯?,那會兒沒來得及看清楚?!?/br>無名將刀扔給他,“你果然是沖著寒古刀來的。”“你這話就不對了。什么叫沖著寒古刀來的?本公子明明是沖著美人你來的?!?/br>“……”傅月影拔了刀,細細觀摩,“都說寒古刀內(nèi)藏著驚天秘密,我看沒什么特別……哎,我只是看一眼,你這么小氣做什么!”無名從他手里搶過刀,神色劇變。“怎么了?”“這把刀被掉包了?!?/br>傅月影略一細想,將大腿一拍,氣道:“我說花驚吾怎么這么好心!原來是故意將假刀給我們,引那些人來追殺我們!他自己坐收漁翁之利,好一招偷梁換柱!等上去了,我們?nèi)グ俟情T,殺他個片甲不留!”無名乜他一眼,“你這么睚眥必報,怎不見你去銀霜閣尋仇?”銀霜閣那件事對傅月影來說,絕對是奇恥大辱,他臉上一紅,不自在道:“你怎么知道我被他們抓住的事?”無名閉目,不再理他。在洞中養(yǎng)傷的這幾日,無名已經(jīng)逐漸習慣了傅月影的聒噪,面對他的喋喋不休,大多數(shù)時候,他用沉默不語來應(yīng)對。有時真覺得他啰里啰嗦的樣子,越來越像那個人了。害他有時候閉上眼,聽著耳邊的聲音,會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你能不能安靜片刻?”“你一天都不說一句話,我若再不說話,我都會忘記自己還活著!”傅月影振振有詞,“你真的叫無名嗎?你姓什么?你的家鄉(xiāng)在哪里?”無名捏捏太陽xue,完全被他打敗了。“我沒有名字,沒有親人,沒有家鄉(xiāng)。你還想知道什么?”傅月影驚道:“你是孤兒?”無名冷哂道:“我有義父。”“我知道,歸去樓樓主,可他不是被你殺了嗎?”無名冷笑道:“一個連自己義父都殺的人,你竟然跟他同處一xue……你也是不要命的么?”傅月影訕訕一笑,“我跟他不一樣,我自愿牡丹花下死。”“……”“你為什么要殺他?”“這些事不是你該知道的?!?/br>“不說算了?!备翟掠班倭肃僮欤值?,“你也不是個會被名韁利鎖羈絆的人,為何要爭奪寒古刀?”雖然傅月影跟無名的相處不過短短十日,但他很清楚這些東西在無名眼里根本一文不值,“是有人讓你來搶?”“你同樣不需要知道原因。”這個回答,在傅月影的意料之中。無名不相信他,也不相信任何人。數(shù)個清晨,他睜開眼都看見無名都站在洞口處,望著蒼茫茫的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一抹白,明明離他那么近,觸手可及,卻偏偏好像隔了千山萬水。遙不可及。可是那日,他飲下瓷瓶里的血。那種溫暖又熟悉的感覺,竟讓他眷戀到想要哭泣,仿佛上輩子,上上輩子,他們就已相識,就已彼此血脈相連。所以,他能感受到他的孤獨,一個殺手的孤獨。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沒有笑容。想起無名曾說過他十二歲開始殺人,如今已然厭倦,傅月影的眼眶便一陣泛酸,“無名。”他用不驚輕塵的聲音低低道,“等我傷好了,你帶我浪跡天涯吧,無論去哪里,我都跟著你?!?/br>無名渾身一震,就那樣像被人點住了xue道般,無法動彈分毫。這句話何等相似!同樣的地方,同樣的話,卻出自不同人之口。半晌,他回過頭,傅月影從那張好看到讓人移不開眼的臉上,看到若有似無的淚痕。“別傻了,養(yǎng)好傷,好好回去當你的少主?;蛟S有一天,你我終有一戰(zhàn)……”彼時,無名只以為所謂一戰(zhàn)不過是隱月教與灰袍人的紛爭。卻不曾料到,非但一語成讖,卻還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傅月影轉(zhuǎn)過身躺下。洞里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過了很久,他聽見無名離開,長長的嘆了口氣,將手中已經(jīng)殘破不堪的紙箋鋪展開,那上面畫的是一個白衣少年,風采翩然,神情嚴肅,卻依然能在眉宇之間看到一絲幾不可見的溫柔。那是少年的無名。畫下落名:蓮生。他不是沒有信任的人,也不是沒有想浪跡天涯的人。只是那個人不是他而已。有時候想想,傅月影自己也覺得荒唐,一面之緣,他就像陷入無法自拔的沼澤,無法控制住心里想要靠近無名的沖動。仿佛他活著的這二十四年,都是為了等待這個人。三日后,趁無名外出采藥,傅月影將畫留下,在洞口刻了幾個字,便離開了。從懸崖下爬上來,費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數(shù)次因為腳底疼痛,差點失手跌下去,好歹總算是踩著別人留下的痕跡度過最危險的一段,平平安安地上來了。他沒有考慮的是,他為何會知道那些痕跡的位置。一身衣服已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傅月影步履維艱地往山下走了一段,停在一處墳冢處。碑前的祭祀之物已經(jīng)腐爛了,而地下的那個人,如今也應(yīng)是白骨森森了吧?他喃喃道:“夏蓮生,是你么?所以無名才會來芙蓉鎮(zhèn)……”在碑前站了片刻,傅月影便跛腳回到鎮(zhèn)子,恰好遇到尋他的立春。原來自他失蹤后,花穩(wěn)發(fā)動隱月教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