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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更奇怪的是:同為四大公子,蕭郁離、傅延年、衛(wèi)幽色她都聽過,也知曉他們武藝不凡,而謝疏影,這一副病懨懨的模樣,究竟是憑著什么當(dāng)上這四大公子的?
莫非是這張臉?這倒不無可能。
連蒹葭卻忽然記起她養(yǎng)過的那一屋子面首,雖然都只是擺設(shè),但這世上,除了垂歌,果真有人不在意此事么?
她把手中的紅梅小心地?cái)R在樹枝上,又轉(zhuǎn)過頭,看著謝疏影,挑眉道:“我養(yǎng)過面首,你也不在意?”
“我只要葭葭從此以后,只有我一人?!?/br>
蒹葭臉上的笑意一僵,這謝疏影倒是奇怪得很,無論她說什么話,他總是能接上,還總能接得她無法反駁。
但此刻,她見他眼中情真意切,并不似作假。
蒹葭道:“真是一個(gè)怪人,但倒是有趣,不過,你給一個(gè)我應(yīng)了你的理由?”
“葭葭看了我的身子,不該對(duì)我負(fù)責(zé)?”
謝疏影笑了笑,藏起了心中的酸澀與一路的風(fēng)霜。
他用一身的武功和心頭血,換來了這重來一世的機(jī)會(huì)。
這一世,沒有武林和蒼生橫在他們中間,他只有她,也只愿意有她。
他費(fèi)盡心血,才替她除去了路上所有的荊棘,只是,到如今,才終于抽出空來,他匆匆而來,只盼這相見,不會(huì)太遲。
連蒹葭卻忽然笑出了聲,道:“對(duì)不住,我實(shí)在忍不下去了,那夜只是事急從權(quán),你我同為武林中人,英雄兒女,何必計(jì)較這男女之別?”
蒹葭說完便對(duì)身后喚了一聲:“垂歌……”
她話音剛落,一道白衣身影便從身后轉(zhuǎn)出。
謝疏影面上的笑意一僵,愣愣地看著那帶著幾分傲氣的少年。
少年眉如遠(yuǎn)山,眼含星辰,翩翩勝玉樹。
蒹葭笑得清婉,額上的紅梅也恣意地開著,謝疏影只聽見她緩緩道:“謝公子倒是慧眼識(shí)珠,可惜,謝公子來得太遲了,本妖女已心有所屬?!?/br>
蒹葭說完便看向慕垂歌,柔聲道:“垂歌……”
總有人能教你心頭的冰雪消融,于慕垂歌而言,蒹葭便是那能讓他心頭的冰雪消減之人。
慕垂歌臉上的寒意也減了幾分,他道:“葭葭,我做了梅花湯餅,你可要嘗嘗?”
蒹葭眉眼彎彎,似落滿九天的星辰,攀上慕垂歌的手,道:“好。”
兩人踏上歸途,逐漸走遠(yuǎn)。
謝疏影身子一晃,他這才明白,他已輸了。
慕垂歌的一句話便能輕輕地打敗他,讓他輸?shù)靡粩⊥康亍?/br>
謝疏影對(duì)著蒹葭的身影喊道:“你便是為他散盡清風(fēng)樓面首?”
蒹葭腳步一頓,轉(zhuǎn)過身來,奇怪地看著謝疏影,道:“有何不可?”
“謝公子,先行一步,后會(huì)有期?!?/br>
蒹葭說完便挽著慕垂歌的手,一步一步踏進(jìn)紅梅中去。
耳邊傳來一道嬌笑聲,落到謝疏影耳中卻是十分刺耳。
走了好遠(yuǎn),蒹葭回頭望了望,看不見謝疏影的身影,方才吐了一口氣,松開慕垂歌的手,吐了吐舌,道:“垂歌,有勞。”
慕垂歌看了看那只被蒹葭挽過的手,眼中劃過黯然,隨即笑著道:“樓主若是被纏得怕了,不如和屬下成親,如此,這些男子便不敢打您的主意了。”
蒹葭笑了笑,拍了拍慕垂歌的肩,道:“垂歌,本來拉你做擋箭牌,已算我不厚道了,何必再毀你姻緣呢。我還要去看熱鬧,你莫要跟著了?!?/br>
我不介意你毀我姻緣,若那姻緣是你。
慕垂歌正要說出這句話,卻見眼前的那朵紅梅,早已消失無蹤。
慕垂歌苦澀一笑,又回頭望了望,眼中閃過狠戾,他按住了手中的劍。
謝疏影在原地站了許久,正欲離開之時(shí),一道劍氣襲來。
謝疏影閃身躲過,道:“慕垂歌?”
慕垂歌冷笑一聲,道:“莫要以為你替她做了那些事,我便會(huì)將她拱手相讓。”
謝疏影一滯,身上也被慕垂歌的劍劃出了幾道傷痕,他喃喃道:“是我心甘情愿?!?/br>
慕垂歌眼中的嘲諷更盛,冷冷道:“何必做這深情的模樣?上一世時(shí),可未曾見謝公子如此深情的模樣?!?/br>
上一世?謝疏影身子一晃,莫非慕垂歌也是前世之人?
謝疏影來不及說話,便聽慕垂歌幽幽地道:“你心甘情愿為她做的事,我也曾心甘情愿為她做下,不論前世,這一世,你輸了?!?/br>
“莫要再來尋她。”
慕垂歌說完便轉(zhuǎn)身而去,留下一道挺拔又蕭瑟的背影。
慕垂歌想,或許他們兩人都輸了。
這世上有萬千種顏色,但他要去哪里,才能再尋到一個(gè)連蒹葭?
連蒹葭早已死在了那場(chǎng)圍剿中,他想為她掩去風(fēng)霜,想為她除去荊棘,但每一道傷,都無法被撫平。
在夜里折磨他的那個(gè)名字,并不因歲月增減,而磨損顏色。
她是無法撫平的傷疤,是無法愈合的傷口。
她早已長(zhǎng)在了他的傷口里,每每回想起,便是傷口裂開之時(shí)。
“若是騙你,讓疏影一輩子求而不得?!?/br>
他隨口許下的話,竟是在許久以后成了真。
謝疏影緩緩念道:“連蒹葭。”
連蒹葭三字,困他,縛他,纏他。
他憐她,欺她,恨她,愛她。
他愛她笑得清婉,恨她不肯活下去。
他愛她如月色動(dòng)人,恨她不肯入夢(mèng)。
他愛她倔強(qiáng)如冰雪,恨她倔強(qiáng)如冰雪。
她如求不得的月色,時(shí)時(shí)在眼前,卻總不肯入夢(mèng)來。
謝疏影閉上眼,那人的身影仿佛又浮在眼前。
那雙手,也曾握在他的手心,那雙眼,也曾只看他一人,那個(gè)人,也曾鐘情于他。
但滄海桑田,他早就遺失了那顆滿是瘡痍卻愛著他的心,連同那個(gè)笑得動(dòng)人心魄的連蒹葭。
這世上最大的痛苦不是她不愛他,而是他還記著她,連同所有的愛恨,但她卻早已忘卻。
他受過最痛的刑,不是皮rou之苦,而是有她的記憶,這記憶,總是在夜里一遍遍地凌遲著他的心。
一道黃色的身影立在身前,她神色清冷地道:“你可想好了?你果真愿意用這武功和心頭血換重來一世的機(jī)會(huì)嗎?”
眼前浮現(xiàn)那道血色的身影,謝疏影掩去眼中的悲痛,道:“固吾所愿也?!?/br>
琉璃看了謝疏影一眼,眼中閃過疑惑,道:“她死前執(zhí)念太重,重活一世,看似多情卻無情,或許難有人使她動(dòng)心?!?/br>
“她活著,我活著,我總是要去追逐她的?!?/br>
“情為何物?”
“情字于我,是困頓,是痛楚,是求而不得,是心有不甘,但偏偏,連蒹葭她總是能教我對(duì)這世間的萬般苦難都甘之如飴。此般種種,皆是情?!?/br>
莫非是這張臉?這倒不無可能。
連蒹葭卻忽然記起她養(yǎng)過的那一屋子面首,雖然都只是擺設(shè),但這世上,除了垂歌,果真有人不在意此事么?
她把手中的紅梅小心地?cái)R在樹枝上,又轉(zhuǎn)過頭,看著謝疏影,挑眉道:“我養(yǎng)過面首,你也不在意?”
“我只要葭葭從此以后,只有我一人?!?/br>
蒹葭臉上的笑意一僵,這謝疏影倒是奇怪得很,無論她說什么話,他總是能接上,還總能接得她無法反駁。
但此刻,她見他眼中情真意切,并不似作假。
蒹葭道:“真是一個(gè)怪人,但倒是有趣,不過,你給一個(gè)我應(yīng)了你的理由?”
“葭葭看了我的身子,不該對(duì)我負(fù)責(zé)?”
謝疏影笑了笑,藏起了心中的酸澀與一路的風(fēng)霜。
他用一身的武功和心頭血,換來了這重來一世的機(jī)會(huì)。
這一世,沒有武林和蒼生橫在他們中間,他只有她,也只愿意有她。
他費(fèi)盡心血,才替她除去了路上所有的荊棘,只是,到如今,才終于抽出空來,他匆匆而來,只盼這相見,不會(huì)太遲。
連蒹葭卻忽然笑出了聲,道:“對(duì)不住,我實(shí)在忍不下去了,那夜只是事急從權(quán),你我同為武林中人,英雄兒女,何必計(jì)較這男女之別?”
蒹葭說完便對(duì)身后喚了一聲:“垂歌……”
她話音剛落,一道白衣身影便從身后轉(zhuǎn)出。
謝疏影面上的笑意一僵,愣愣地看著那帶著幾分傲氣的少年。
少年眉如遠(yuǎn)山,眼含星辰,翩翩勝玉樹。
蒹葭笑得清婉,額上的紅梅也恣意地開著,謝疏影只聽見她緩緩道:“謝公子倒是慧眼識(shí)珠,可惜,謝公子來得太遲了,本妖女已心有所屬?!?/br>
蒹葭說完便看向慕垂歌,柔聲道:“垂歌……”
總有人能教你心頭的冰雪消融,于慕垂歌而言,蒹葭便是那能讓他心頭的冰雪消減之人。
慕垂歌臉上的寒意也減了幾分,他道:“葭葭,我做了梅花湯餅,你可要嘗嘗?”
蒹葭眉眼彎彎,似落滿九天的星辰,攀上慕垂歌的手,道:“好。”
兩人踏上歸途,逐漸走遠(yuǎn)。
謝疏影身子一晃,他這才明白,他已輸了。
慕垂歌的一句話便能輕輕地打敗他,讓他輸?shù)靡粩⊥康亍?/br>
謝疏影對(duì)著蒹葭的身影喊道:“你便是為他散盡清風(fēng)樓面首?”
蒹葭腳步一頓,轉(zhuǎn)過身來,奇怪地看著謝疏影,道:“有何不可?”
“謝公子,先行一步,后會(huì)有期?!?/br>
蒹葭說完便挽著慕垂歌的手,一步一步踏進(jìn)紅梅中去。
耳邊傳來一道嬌笑聲,落到謝疏影耳中卻是十分刺耳。
走了好遠(yuǎn),蒹葭回頭望了望,看不見謝疏影的身影,方才吐了一口氣,松開慕垂歌的手,吐了吐舌,道:“垂歌,有勞。”
慕垂歌看了看那只被蒹葭挽過的手,眼中劃過黯然,隨即笑著道:“樓主若是被纏得怕了,不如和屬下成親,如此,這些男子便不敢打您的主意了。”
蒹葭笑了笑,拍了拍慕垂歌的肩,道:“垂歌,本來拉你做擋箭牌,已算我不厚道了,何必再毀你姻緣呢。我還要去看熱鬧,你莫要跟著了?!?/br>
我不介意你毀我姻緣,若那姻緣是你。
慕垂歌正要說出這句話,卻見眼前的那朵紅梅,早已消失無蹤。
慕垂歌苦澀一笑,又回頭望了望,眼中閃過狠戾,他按住了手中的劍。
謝疏影在原地站了許久,正欲離開之時(shí),一道劍氣襲來。
謝疏影閃身躲過,道:“慕垂歌?”
慕垂歌冷笑一聲,道:“莫要以為你替她做了那些事,我便會(huì)將她拱手相讓。”
謝疏影一滯,身上也被慕垂歌的劍劃出了幾道傷痕,他喃喃道:“是我心甘情愿?!?/br>
慕垂歌眼中的嘲諷更盛,冷冷道:“何必做這深情的模樣?上一世時(shí),可未曾見謝公子如此深情的模樣?!?/br>
上一世?謝疏影身子一晃,莫非慕垂歌也是前世之人?
謝疏影來不及說話,便聽慕垂歌幽幽地道:“你心甘情愿為她做的事,我也曾心甘情愿為她做下,不論前世,這一世,你輸了?!?/br>
“莫要再來尋她。”
慕垂歌說完便轉(zhuǎn)身而去,留下一道挺拔又蕭瑟的背影。
慕垂歌想,或許他們兩人都輸了。
這世上有萬千種顏色,但他要去哪里,才能再尋到一個(gè)連蒹葭?
連蒹葭早已死在了那場(chǎng)圍剿中,他想為她掩去風(fēng)霜,想為她除去荊棘,但每一道傷,都無法被撫平。
在夜里折磨他的那個(gè)名字,并不因歲月增減,而磨損顏色。
她是無法撫平的傷疤,是無法愈合的傷口。
她早已長(zhǎng)在了他的傷口里,每每回想起,便是傷口裂開之時(shí)。
“若是騙你,讓疏影一輩子求而不得?!?/br>
他隨口許下的話,竟是在許久以后成了真。
謝疏影緩緩念道:“連蒹葭。”
連蒹葭三字,困他,縛他,纏他。
他憐她,欺她,恨她,愛她。
他愛她笑得清婉,恨她不肯活下去。
他愛她如月色動(dòng)人,恨她不肯入夢(mèng)。
他愛她倔強(qiáng)如冰雪,恨她倔強(qiáng)如冰雪。
她如求不得的月色,時(shí)時(shí)在眼前,卻總不肯入夢(mèng)來。
謝疏影閉上眼,那人的身影仿佛又浮在眼前。
那雙手,也曾握在他的手心,那雙眼,也曾只看他一人,那個(gè)人,也曾鐘情于他。
但滄海桑田,他早就遺失了那顆滿是瘡痍卻愛著他的心,連同那個(gè)笑得動(dòng)人心魄的連蒹葭。
這世上最大的痛苦不是她不愛他,而是他還記著她,連同所有的愛恨,但她卻早已忘卻。
他受過最痛的刑,不是皮rou之苦,而是有她的記憶,這記憶,總是在夜里一遍遍地凌遲著他的心。
一道黃色的身影立在身前,她神色清冷地道:“你可想好了?你果真愿意用這武功和心頭血換重來一世的機(jī)會(huì)嗎?”
眼前浮現(xiàn)那道血色的身影,謝疏影掩去眼中的悲痛,道:“固吾所愿也?!?/br>
琉璃看了謝疏影一眼,眼中閃過疑惑,道:“她死前執(zhí)念太重,重活一世,看似多情卻無情,或許難有人使她動(dòng)心?!?/br>
“她活著,我活著,我總是要去追逐她的?!?/br>
“情為何物?”
“情字于我,是困頓,是痛楚,是求而不得,是心有不甘,但偏偏,連蒹葭她總是能教我對(duì)這世間的萬般苦難都甘之如飴。此般種種,皆是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