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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馮寧嫣算計(jì)長安郡主的舉薦,則是敲門磚和保命符,不會有人不給長安郡主的面子,也不會有人冒著得罪長安郡主的風(fēng)險(xiǎn)去搶她的功勞。 但喬木并不喜此人,青州城的百姓皆夸她高義,曾與她訂婚后退婚的陸家公子也備受詬病,她所知是馮寧嫣在青州瘟疫后,哪怕手中握著許多救人的藥丸,依舊按兵不動,過了好些日子,城中人人自危的時(shí)候,才把藥方和制的藥丸交給了程大人。 喬木自然能猜到她的心思,若是瘟疫一開始,她便交出藥方,自然不會有人對她感恩戴德,但若是在瘟疫肆虐后再交出藥方,百姓們見識到了瘟疫的厲害,自然會把她當(dāng)救世主。 也唯有如此,才能顯出她的幾分功勞來,但此人心計(jì)太深,偽詐寡情,所圖非小。 喬木很快就見到了傳聞中的馮女官,膚白如脂,腰細(xì)如柳,明眸善睞,上穿絳色襦衣,下著白色襦裙,發(fā)間只插著一根蓮花紋銀釵,腰間綴著一個(gè)金累絲香囊,打扮與普通少女無異,但舉手投足間卻多了幾分高貴大氣。 她端坐在程大夫人的下首,連陳家的陳夫人也只能屈居下首。 “這位姑娘瞧著倒是面生得很,不知是?”馮寧嫣拿起茶盞,撇了撇浮沫,抿了一口,隨即轉(zhuǎn)頭問程大夫人道。 “這位便是喬姑娘了?!背檀蠓蛉嗣种械哪钪?,笑吟吟地答道,不知是不是常年念佛的緣故,眉目間有幾分悲憫。 程大夫人話音一落,打量喬木的目光也愈發(fā)隨意了一些。 喬木心中暗笑,她自然能猜到這些女人的心思,無非是她名不正言不順,不配與她們同處一地罷了。 喬木懶得應(yīng)付,隨意找了個(gè)借口便帶著杏花糕溜了出來。 “姑娘,您為何不繼續(xù)在那同夫人們賞賞花呢?奴婢瞧著那花開得極好,在這樹下,什么景致都沒有?!毙踊ǜ獍欀碱^問道。 “她們都說什么首飾衣裳,我聽著實(shí)在乏得很?!眴棠九牧伺男踊ǜ獾念^。 “那姑娘喜歡聽什么,奴婢說給您聽?!毙踊ǜ庹V壅f道,水汪汪的眼似一潭清泓。 喬木心頭一熱,芙蓉園中真心待她的人不多,杏花糕便是其一。 “你與我說說世子罷。”喬木輕聲說道。 她想看看其他人眼中的蕭郁離。 “世子若是知道您問起過他一定很高興,世子真的是奴婢見過最好的男子了,姑娘您不知道,當(dāng)初布置明珠院的時(shí)候,奴婢有幸在一旁收拾,世子的樣子可認(rèn)真呢?!?/br> 杏花糕說了一會兒見喬木仍沒開口便接著說道: “世子他平日里都不怎么在芙蓉園,總是在外面奔波,自從您來了芙蓉園后,世子都不怎么出去了呢,奴婢有一次還瞧見世子在明珠院外站著卻不進(jìn)來呢。上次世子還為您做飯,奴婢日后若是也能找到待奴婢這般好的人就好了。” 喬木正側(cè)耳傾聽著,忽然來了一個(gè)不速之客。 一個(gè)端著茶的神色匆忙的粉衣丫鬟向喬木走來,在從喬木身邊走過的時(shí)候,突然身子一歪,向喬木倒來,喬木正欲伸手一扶,粉衣丫鬟卻輕盈一轉(zhuǎn),倒向了杏花糕。 雖然喬木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掉落的茶盞,把茶盞給了粉衣丫鬟,但里面的茶還是多多少少灑了一些在杏花糕的裙子上。 杏花糕仍然一片混沌,仿佛還沉浸在和喬木的對話中意猶未盡的樣子讓喬木有些哭笑不得,這杏花糕,真像是蕭郁離找來克她的克星。 “對不住,是奴婢的錯(cuò)?!狈垡卵诀咭荒樆艔?,不住地賠罪,總算把杏花糕從神游中拉了回來。 “這可怎么辦?”杏花糕發(fā)愁地看著裙子上的污跡,又求助般地望著喬木。 “不如,這位jiejie去奴婢的屋子里換一身衣衫,恰巧還有一套嶄新的衣衫?!狈垡卵诀咭荒樌⒕蔚卣f道。 喬木看了這丫鬟一眼,沒有說話。 “姑娘,那奴婢就去……”杏花糕猶疑地看著喬木。 “我在這里等你,快去快回?!眴棠窘o了杏花糕一個(gè)安心的眼神。 杏花糕得了許可后便跟著丫鬟去換衣衫去了。 喬木站在原地目送兩人遠(yuǎn)去,果不其然,很快便有另一個(gè)粉衣丫鬟向她走來。 “姑娘,這邊請?!狈垡卵诀邆?cè)身做出請的姿勢。 喬木則在暗暗猜測要見她的人是誰,方才的丫鬟分明是想撞她的,只是見撞她并不容易,才轉(zhuǎn)而撞了杏花糕。 而在這程府能指使這丫鬟行此事的人,并且對她有那么幾分興趣的人,會是誰呢? 是程夫人還是程二姑娘?或者是與程府交好的人? 喬木跟著丫鬟在程府里繞了一大圈,走到一處幽深的樓閣,粉衣丫鬟領(lǐng)著喬木到了門口便退下了,喬木踏進(jìn)門中,總算見到了那人的廬山真面目。 如她猜測的一般,這人是程二姑娘。 程家因著程大姑娘和顧家顧亭君的聯(lián)姻后在皇帝面前說得上幾分話后,頗有些得意,偏偏蕭郁離這塊肥rou還名花無主,程二姑娘則是程四老爺之女,程四老爺本是戴罪之身,憑著和太皇太后的關(guān)系,在皇帝登位后回了青州城,雖未官復(fù)原職,卻仍有幾分當(dāng)年的名望在,而程二姑娘又曾去九臺山侍奉過太皇太后,自然也是水漲船高,這番舉動看來是想敲打她這個(gè)不知好歹的人了。 程二姑娘坐在官帽椅上,一身白色繡花曳地長裙。 一旁并無多余的椅子,看來這程青瑩今日是存了心,想要來羞辱她了。 “姑娘好大的氣性,見著我家姑娘都不行禮?!闭驹诔糖喱撋砗蟮囊粋€(gè)綠衣丫鬟說道。 “不知程姑娘是什么品階?”喬木笑著問道。 “就憑我家姑娘是世子未過門的未婚妻,是連世子的親jiejie都親口承認(rèn)了的,你這個(gè)連名分都沒有的小妾,有何顏面在這里放肆!”綠衣丫鬟趾高氣揚(yáng)地說道。 喬木微微一笑,原是她高看了程青瑩,還以為她會使出什么招數(shù)來,但這一招,委實(shí)落了下乘。這綠衣丫鬟口中所說的親事不過是蕭端綺想要空手套白狼才允諾的罷,蕭郁離的婚事,連平國公夫人這個(gè)名義上的娘親都不敢做主,何況這個(gè)半點(diǎn)情分都沒有的jiejie? “浮萍,你放肆了?!背糖喱撠?zé)備地看了浮萍一眼。 “是。”浮萍垂下頭認(rèn)錯(cuò)道,臨了還瞪了喬木一眼。 “喬姑娘,實(shí)在對不住,我這丫鬟平日里驕縱得太過了。今日見了喬姑娘,真是仿佛見了我的meimei一般,瞧著真是親切得很。”程青瑩緩緩開口道。 “程姑娘若是為蕭郁離找我大可不必,若是程姑娘有手段能迫得蕭郁離娶了你喬木自然無話可說,但程姑娘若是沒有那手段,喬木便不奉陪了。” “你不過是一罪臣之女,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背糖喱撟兞四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