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這樣出現(xiàn)在成子的家門口，蓬頭垢面。

    成子當然是將她趕了出去，不過大約是出于可憐，或者別的什么，成子后來還是出來見她了，給了她回去的路費。

    阿莫拉問成子要了照片，就是現(xiàn)在她手中的那張泛黃褪色的全家福。

    回來后的阿莫拉緘口不言外面的事，她按照親戚的安排嫁人生子，拿著別人的全家福毫無波瀾地過完自己的一生。

    方清言安靜地聽完了整個故事，卻不知道該說什么，若不是看到阿莫拉眼中泛起的淚花，她依舊覺得她像是在講故事，與自己無關(guān)的故事。

    她以為人活到阿莫拉這個歲數(shù)，會什么都看開了，原來也有看不開的東西。

    回去的時候方清言靠在宋承背后一句話沒說，她在想阿莫拉為什么要走出高原去找那個離開的人，明明已經(jīng)離開了，明明已經(jīng)等不到了，那就忘掉好了。

    雖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忘掉。

    宋承突然將車停下，方清言怔了怔抬頭看向前方，一汪碧湖在眼前顯現(xiàn)。

    是當惹雍措湖，當?shù)氐氖ズ?/br>
    湖水很藍，深不見底。

    “藏傳佛教有轉(zhuǎn)湖的傳統(tǒng)，傳說沿著湖畔逆時針轉(zhuǎn)一圈，能洗刷這一生所有的罪惡?！彼纬泻鋈换仡^問她，“你信嗎？”

    方清言沉默良久，說：“你說成子來轉(zhuǎn)過這片湖嗎？”

    宋承沒有繼續(xù)說話，只有從湖面吹來的冷風帶來呼呼的聲音。

    他們回到招待所時沈姐他們已經(jīng)等了三個小時了，心中多有怒火卻也沒有發(fā)出來，方清言也不打算跟著隊伍去拉薩玩影響他們心情，恰巧宋承也想早點回去，錄制的最后就這樣不歡而散。

    飛機飛往高空，阿里在身后越來越遠，方清言覺得這次的錄制如夢一場。

    她轉(zhuǎn)頭看了看身邊坐著的宋承，他戴著眼罩，雙唇有些泛白，看起來很是疲倦。

    離開了就不要再等了，十五年里她一直這樣對自己說，并且覺得自己的做法沒有任何錯誤。

    可是當她聽到阿莫拉為了成子只身離開雪原去往外面的世界，不是選擇等待而是去尋找，即使結(jié)局給了她狠狠的一巴掌，卻也夠了。方清言忽然覺得也許這樣的活法也并不是太差，至少能讓自己的心真正安靜下來，而不是去假裝毫不在乎。

    回到C市后方清言將手機設(shè)置成靜音好好睡了一覺，等她再醒來時裴笙都快把她的電話打爆了，方清言將電話撥了回去，不出所料裴笙第一句話就是：“方清言你又在睡覺？”

    “是啊?！彼戳搜凼釆y鏡里披頭散發(fā)的自己，隨手抓了抓頭發(fā)，“又怎么了？”

    “你今天見到宋攝影了嗎？”

    “宋承？”方清言想了片刻，“不是在家嗎？跟我一起回來的。”

    “我剛剛在醫(yī)院好像見到他了。”

    “所以？”

    “你對你室友的身體狀況一點都不關(guān)心？”

    “你打電話給我不會就是想告訴我這個吧？”

    “倒也不是，”裴笙知趣地轉(zhuǎn)了話題，“這次西藏之旅怎么樣我的大作家？”

    “你是想問我有沒有寫新書的想法？”

    “嘿嘿嘿還是你最懂我?！迸狍闲α藥茁?，“有想法就盡快寫好大綱，寫完先給我看看?！?/br>
    方清言有些詫異，“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歡看這個的嗎？怎么這次有興趣了?！?/br>
    “今時不同往日了，我的方作家現(xiàn)在可是人氣作家，您的大綱我肯定要第一個拜讀?！?/br>
    “行了行了，我盡快寫好就是了。”方清言起身來開窗簾，暮色早已籠罩了這座城市。

    “嗯，那你先休息，等過幾天有空了請你吃大餐?！?/br>
    方清言掛掉電話將手機扔在床上打算去客廳倒杯水，走了幾步忽然又折回來拿起手機，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宋承的號碼。

    “怎么了？”宋承有些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聽起來似乎有些疲倦。

    “唔……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事?！狈角逖圆蛔杂X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那個……裴笙說剛剛在醫(yī)院看到你，生病了嗎？”

    宋承輕笑一聲，“可能是看錯了吧，我現(xiàn)在在寵物寄養(yǎng)中心?！?/br>
    “那可能是吧?！?/br>
    “晚上想吃什么？”

    “嗯？”

    “我看冰箱里已經(jīng)沒什么東西可以吃了，剛好在外面順便買了回來?！彼纬薪忉尩?。

    “哦……”方清言想了一會，“我想吃水煮魚，最好多買點辣椒?！?/br>
    “你不是不喜歡吃辣嗎？”

    一句話后兩個人俱是沉默，似乎連空氣都停止流動，如同窗外在沉謐中靜止的夜色

    “喜好是會變的?！?/br>
    方清言看了眼時間，“我煮好飯等你?！闭f完掛了電話。

    方清言磨磨蹭蹭煮好飯窩在沙發(fā)里打開了電視，正值八點檔劇的熱播時間，來來去去離離合合也就那樣的故事，沒什么新意。

    她突然想起劍三似乎有一段時間沒上了，還有那個被自己遺忘的33隊。

    方清言打開電腦，登錄客戶端，一上線就收到了嘰嘰的組隊邀請。

    【隊伍】嘰嘰復(fù)嘰嘰：師父，你終于上線啦！#大哭#大哭

    【隊伍】南有喬木：最近有點事。

    【隊伍】嘰嘰復(fù)嘰嘰：師爹也一直沒上過，還以為你們怎么了呢。

    【隊伍】嘰嘰復(fù)嘰嘰：師父你要去劫鏢嗎？#豬頭

    【隊伍】南有喬木：就我們？我覺得被鏢截的可能性比較大。

    她剛說完隊伍里嘩嘩嘩進來了七八個人，還都是明教。

    【隊伍】人比刀彎：夫人晚上好~#鮮花

    【隊伍】阿七桑：夫人晚上好~#鮮花

    【隊伍】交出魚干不打：夫人晚上好~#鮮花

    ……

    【隊伍】南有喬木：劫鏢？

    【隊伍】人比刀彎：走走走！

    【隊伍】陸念生：等等，師娘你要來YY嗎？XXXXXXXX

    方清言跳到了喵蘿給她的YY頻道，大概是不見長安的幫會YY，她一進來就有人給她上了馬甲。

    “也不知道幫主什么時候回來?！庇袀€男聲在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