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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認為自己的年齡已經(jīng)足以承擔(dān)“姑娘”二字了,因此來客這一句“小姑娘”甚得知秋的歡心,可見每個小丫頭的心里都有著趕快變成姑娘的愿望。 知秋邁開小短腿歡喜地朝他跑去,發(fā)髻上頂著的一朵荷花發(fā)飾一顫一顫的。 為了配合她的高度,來客蹲下身來,正好與她面對面。他的身形高大挺拔,知秋這才看清楚他的長相。他的雙眼灼灼有光,薄唇抿著,知秋愣了一下,仿佛被那眼眸奪了魂一般,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覺得那張俊朗的臉有點熟悉。 “小姑娘,請問你可知道貴派的瑾瑜姑娘在何處?”來客問道。 “哎?你是來找瑾瑜師姐的?”知秋咬著手指頭,自從瑾瑜師姐三年前出谷,就陸續(xù)有好幾個人到萬花谷中向她提親,通通被師姐拒絕了。這個人今日來此,是否也是此意呢? “是,在下是瑾瑜姑娘的舊識,今日有事來拜訪她的?!彼麥睾偷匦Φ馈?/br> 知秋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他,也許真的是師姐在谷外的朋友呢? 她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爽快地說:“師姐這會兒應(yīng)該在仙跡巖呢,我?guī)闳?!?/br> “如此就多謝了?!彼Φ瞄_懷。 知秋帶著他從凌云梯一路下去,走過落星潭,往三星望月的方向前行。她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根糖葫蘆,咂巴著嘴吃了起來,又對來客手上的傘很感興趣,嚷嚷著非要他撐開來。 “你也是來向瑾瑜師姐提親的嗎?”知秋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沒有留意到客人臉色一沉。 “……‘也’是什么意思?有許多人來向瑾瑜姑娘提親么?”他不正面回答問題,反問道。 “是啊,這兩年有好幾個呢。不過瑾瑜師姐生得那么好看,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啦,習(xí)慣就好了!”知秋小手一揮,語氣中能聽出她還是頗為自家搶手的師姐感到驕傲的。 客人不接話了,撐著傘若有所思,知秋的腿短,因為他走路的步速也要放慢,這一路顯得無比漫長。 好在我們的知秋姑娘對客人的沉默一點都不介意,她本來就是個小話癆,一打開了話匣子就關(guān)不上,興沖沖地給他當(dāng)起了導(dǎo)游來。 “我們走完這個尋仙徑,就可以到仙跡巖啦!”知秋高興道。 遠遠地可以看到一簾瀑布,他們踩著蓮葉和浮石到仙跡巖去,在石橋前停了下來。 知秋指著石橋?qū)γ娴哪莻€涼亭,說道:“喏,師姐就在那個亭子里,只要看到亭子里掛滿了這些寫著字的卷軸啊,就是師姐在里面練字了。師姐練字的時候不喜歡外人打擾,你在這里等一下哦,我先去通報一聲。要耐心等哦!” 客人點點頭,表示會遵守規(guī)矩。他遠遠地看著那個被卷軸封閉起來的亭子,根本沒辦法看到里面的狀況……瑾瑜她,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廿三 知秋站在橋的對面,一邊努力地吃著那根糖葫蘆,一邊努力地回想在哪里見過這位客人。在哪里呢?在哪里呢?在哪里呢在哪里呢在哪里……啊,想到了!知秋腦中靈光一閃,將最后一顆山楂塞進嘴里,拔腿就往亭子里跑。 “師姐!師姐!”她口中還含著那顆山楂果子,口齒不清的喊著。 瑾瑜正凝神下筆寫一個懸針豎,知秋大呼小叫地闖進來,讓她一分神,那懸針豎硬是變成了一個離經(jīng)叛道的豎撇。 “秋丫頭?嚇了我一跳!”她嗔道,放下手中的毛筆,“快把嘴里的東西吃完了再說話?!?/br> 知秋捂著嘴隨意嚼了幾下,就把山楂果子吞了下去,喘著氣說:“師姐!你猜……猜猜……誰來找你了?” “誰?”瑾瑜掏出帕子,將知秋按住為她擦擦嘴角,疑惑地問道。 “就是那個,在我們谷里躺了一年的那個人啊!”知秋著急地大聲說道,她好不容易想起來了,師姐倒給忘了? 瑾瑜的左手還搭在知秋小小的肩膀上,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臉色發(fā)白、神色茫然。 知秋的肩膀被她壓得疼,不知道師姐為何這般神色,慌慌張張問:“師姐……師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嗎?”師姐討厭那個人嗎?可是那時候師姐明明…… 瑾瑜松開她,轉(zhuǎn)過身去,將遮住光線的卷軸撥開一點,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 她一眼就看到了他。他還穿著和從前一樣的道袍,撐著一把淺藍的羅傘,安靜地站在蓮塘邊;他垂下眼瞼,微微低頭,看著前方清澈的湖水,就像一只鶴。 瑾瑜緊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她放下那卷軸,在案前坐了下來,靜靜地沉默著,半晌才對知秋說:“知秋,你去把他叫過來?!?/br> 知秋出去了,她趕緊低頭整理自己的裝束,怕有什么不得體的地方;又萬分后悔今日沒有認真梳個髻,連胭脂都沒有抹;如今的她容顏憔悴,是否會讓他失望呢? 瑾瑜這么想著,絞著一雙手,心神不定。 當(dāng)日他在燭龍殿中受了極重的傷,幸得玉虛真人護住他的心脈,五毒教主贈救命丹藥,總算把他的半條命保住。可他雖有微弱的脈搏和呼吸,卻長眠不醒。眾人都以為他是熬不過這關(guān)了,但瑾瑜執(zhí)意帶他回萬花谷,請求藥王孫思邈為他醫(yī)治。他的情況特殊,連藥王都沒有十分的把握可以救活他,不忍瑾瑜抱太大的希望,便說不醫(yī);誰知瑾瑜為此在三星望月跪了七天七夜,最終藥王也還是不忍心,便答應(yīng)下來。 他便在萬花谷中整整躺了一年。 一年后,他的身體逐漸好了起來,可以說話,可以走動??墒菍O爺爺卻說這只是表面上好了,他常年生活在寒冷的純陽宮里,萬花谷的氣候并不適合他療養(yǎng)和恢復(fù);而純陽宮那邊,掌門玉虛真人知曉他已醒來的消息,立刻派人前來接他回去。 瑾瑜想,若他肯向她伸出手,她便會義無反顧地跟著他離開萬花谷。 可是他沒有,兩年前,他不告而別了。 知曉戀人就是昔日的愛徒后,謹守倫理綱常的他……已經(jīng)不能接受自己了吧? 瑾瑜本無他求,所以當(dāng)他悄悄地離開了萬花谷之后,也沒有追上去。她只是纏綿病榻了半月余,好起來后,便又是從前那個從未出過萬花谷的瑾瑜了。 瑾瑜出神地想著往事,遮著入口的卷軸被掀開,剛才站在橋?qū)Π兜目腿艘呀?jīng)進來了。她抬起頭看他,他的容顏不改,雖然比以前消瘦了些,卻已再無病容,看來身體是真的好了。 “鈴兒。”他喚她,徑自面對著她坐下來。 入了萬花谷后,有了瑾瑜這個名字,便再也沒有人叫過她鈴兒,連最初帶她來的墨意師兄都忘記了她的本名。只有他、只有顧飛霜還記著,還在溫柔地叫她“鈴兒”。 “……師父?!彼o咬的牙關(guān)一松,堪堪說出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