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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鈴兒當年離開純陽時不過七歲,到如今便是十七歲了,年齡尚小,理應留在谷中。 這樣很好,顧飛霜想。 翌日清晨,兩派弟子整裝待發(fā)。 顧飛霜騎在馬上,這才看清了此行的萬花弟子,其中女弟子比較多,最小的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他微微蹙眉,心中慶幸,相同的年紀,他的小鈴兒可以待在萬花谷中,至少沒有性命之虞。 他騎馬立于前方,就等工圣與于睿師叔一聲令下,便可帶著大部隊出發(fā)。此時,人群中發(fā)出了一聲女子的尖叫,是萬花谷的弟子:“師叔,不好了,瑾瑜不見了!” 這一聲在人群中炸開了鍋,弟子們紛紛躁動起來。工圣僧一行將那弟子喚來,那名弟子喚作瑾慧,而失蹤的則是她的師妹瑾瑜。工圣仔細詢問了一番,臉色便不太好。 “昨兒個夜里,瑾瑜還跟咱一間屋子休息的,怎么會不見了呢?”一名年輕女弟子說道。 “是啊,今晨我還看到她了呢?!庇忠蝗说?,被詢問最后看到瑾瑜是在何處,她仔細想了想,指向東北面的懸崖邊,“好像就在那兒,我還跟她打招呼了呢,見她在那里探頭探腦,不知道做些什么?!?/br> 顧飛霜下了馬,快步走過去,在姑娘們嘰嘰喳喳的聲音中了解了情況。 “哎呀,我想起來了,昨日就看到瑾瑜和平頂村的村民聊了好久,回來后眉頭就蹙著,似乎有什么心事。那丫頭從小就愛管閑事,該不會又……” 僧一行轉(zhuǎn)向顧飛霜,抱歉道:“給師侄添麻煩了,有一名叫瑾瑜的弟子不知所蹤,在這關(guān)頭,真叫人著急??蛇@弟子情況特殊,萬不能丟下不管,不知師侄可否向清虛真人請示,在此稍稍逗留片刻,待我們找回瑾瑜再出發(fā)?” 顧飛霜沉思了一會兒,便道:“我們所剩時間本來便不多,若能提前到達,也有多些時間準備,不至于匆忙開戰(zhàn)。但先生既說這名弟子情況特殊,萬萬不可不管。飛霜自請留下尋找這名弟子,師叔和先生先帶大家奔赴巴蜀。既然清晨時還有人見過她,必然走不遠,飛霜自信可以找到她。此計各位以為如何?” 于睿略略思索了一下,道:“這樣也好,顧師侄我是極信賴的,此事可以放心交給他處理。” 有清虛真人的話作擔保,僧一行也稍微放心了些,點頭道:“有勞師侄了?!?/br> ☆、第十一章 顧飛霜到平頂村里詢問村民們,他們都說對那名失蹤的萬花弟子有印象。 “昨天的確有個姑娘在村子里晃了好久,叫什么名字?這個我怎么會問。我記得她穿著黑白的衣裙,頭發(fā)特別長,模樣也生的極好。我們還聊了幾句?!币粋€村民說。 他在村子里四處詢問時,忽然被一個婦人叫住。 “這位道長,不知你是否在尋一個穿著黑白衣裙的姑娘?”她的臉色很蒼白,“昨天有位姑娘自稱是萬花谷的人,答應了奴家一件事……” 她將事情的始末說給顧飛霜聽,并誠意拜托他一定要找到那位姑娘。 顧飛霜心中有數(shù),四處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先前那位萬花弟子所說、最后看到瑾瑜的地方有些痕跡,因為前幾日下了雨,還未干透,所以有些打滑。他心中一動,猜想也許瑾瑜正是從此處不慎滑落,于是便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山崖下并非荒蕪之地,是一片種滿了楓樹的澤地。 顧飛霜察覺到這澤地里有些腐毒的氣息,這氣息他并不陌生——這里曾有毒人居住過,或者還存在著毒人。他握緊了手上的劍,小心翼翼地貼著山壁前行。此時正是夏季,若是遇上秋天,秋風蕭瑟、楓葉飄零,必然是一番盛景。 因為是澤地,四處被水所浸潤,反而很難留下痕跡,顧飛霜只能慢慢走,細心尋找。忽然聽見左邊有窸窣的響聲,顧飛霜警覺地拔出劍來,不知道發(fā)出聲響的是走獸還是毒人。他將貼著山壁的藤狀植物撥開一點,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些空間,他心想或許有什么藏在里面,索性將周圍的藤枝都砍去。 “啊——”里面?zhèn)鞒鲆粋€女子的聲音。 顧飛霜往里看了看,只見一襲描著水墨花紋的月白色衣袖,正是萬花弟子的服飾。 “是瑾瑜姑娘么?” 對方靜默了一會兒,傳來了衣料摩擦地面的聲音,顧飛霜疑心她受了傷,只能靠匍匐前行,于是將那些藤枝都撥開,讓外面的日光曬進去,便看到了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子。 她抬起頭來,頭發(fā)蓬亂,身上、臉上還有些泥土,但一雙眼睛卻生的清澈透亮。她見到顧飛霜,愣了半晌,驚叫道:“……你是?!” 顧飛霜見到她,便知道□□不離十了,心中一定,拱手道:“在下純陽顧飛霜?!?/br> 他收起了佩劍,俯下身伸出手去,想扶她出來。 瑾瑜卻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左腳,苦笑道:“讓道長見笑了,瑾瑜不慎摔下山崖,平日里學藝不精,雖然會些輕功,但仍然摔得不輕……左腿疼得厲害,無法站立……怕是骨頭錯位了?!?/br> 顧飛霜皺了皺眉,走進了幾步,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哎,還有我的藥箱!”她提醒道。 顧飛霜將她抱到光線明亮處安置,發(fā)現(xiàn)她的身上受傷的地方還不少。好在她本就是個大夫,隨身帶著藥箱,這倒方便了許多。眼下緊要的是為錯位的腿骨正位,時間若是拖得久了,這好好的腿便要廢了。 他為瑾瑜脫下左腳上的軟靴,將褲腿卷了起來,瑾瑜將腿骨錯位之處指給他看。顧飛霜的手輕輕放在她纖瘦的小腿上,抬起頭來認真的說:“正骨時會很疼,姑娘千萬忍著,若實在忍不住,大可叫出來。在下……冒犯姑娘了。” 瑾瑜的臉早就燒得火紅,因為怕疼而咬著牙,并不敢看他,支支吾吾道:“無……無妨,我們江湖兒女……不計較這些!” 顧飛霜被她這慷慨就義的語氣逗笑了,就在氣氛變得沒那么嚴肅的一瞬間,他手下聚力,隨著從骨頭里發(fā)出的清脆聲響,便將瑾瑜那錯位的腿骨分毫不差地給正了過來。他沒有聽見慘叫聲,有些驚異地抬頭看她,發(fā)現(xiàn)這姑娘正咬著她自己的一只手臂,眼窩里包了一包淚。 “不是說了,忍不住便喊出來么?”他拿起方才尋來的兩塊木板,用小刀削平了些,迅速地綁在她的腿上以作固定之用,“只能暫時這么簡單的處理,等我們出去了,便去找醫(yī)館?!?/br> “嗚……”她□□了一聲,手臂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牙印。 顧飛霜想,這姑娘真是要強得很。 他打開了瑾瑜的藥箱,依照她的指示取出了治擦傷的藥,細心地為她搽上。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把身上的傷口處理完。顧飛霜正欲收起這些工具,被她用手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