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橋點點頭，道：“先在這里找一找吧。

他本以為檔案室應該很容易就能查到小孩子的資料，但事實并非如此。這里的資料大多散亂，根本沒有排序。林橋和傅勉找了一下午，也沒能找到那對雙胞胎，或者關于林中老人的半點資料。

眼看天色漸黑，傅勉決定離開，道：“小孩子們該回房間了?！?/br>
孤兒院的小孩子白天都在玩耍，晚上才會被修女帶回去睡覺。聽傅勉這么一說林橋也反應了過來，點了點頭：“好?！?/br>
小孩子都在一個寬敞的房間里睡覺，林橋擔心院長會提前把小C帶走，就留在了房間里。小C睡在靠門的下鋪。林橋坐在旁邊，看見傅勉拿來了一床被褥。

“湊合睡吧，”

傅勉道，“半夜可能會來人。”

林橋：“你小聲點?！?/br>
傅勉：“……”

他笑了一聲，壓低聲音道：“有了小孩就不要男人了？”

林橋看了眼小C，低聲道：“你剛才有點吵?！?/br>
傅勉在林橋旁邊坐下，摟住他的腰道：“如果你喜歡，我們以后可以領養(yǎng)一個小孩，讓他跟mama姓林?！?/br>
林橋“呵”了一聲：“誰是媽——”

他話音未落，傅勉就突然把他摁到身下，同時扯過被子蓋在了兩人身上。

林橋沒有掙扎，他被傅勉按在懷中，越過對方的肩膀看見房間的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

燈光從門外透進，一個身影也出現(xiàn)在門口——是院長。

傅勉輕拍林橋肩膀，林橋合上眼睛。他感覺到橘黃色的燈光在不斷靠近，最終停在了自己頭上。

有沙沙的聲音響起，是被子翻動的聲音。林橋極其輕緩地轉過頭，看看院長坐在小C的床邊，俯身端詳小孩子沉睡的臉。

林橋：“……”

片刻后，院長再次起身，他沒有停留，而是直接向門外走去。當他轉身時，林橋看見院長背后趴著一個黑色的影子。

吱呀——

房間的門關上，門縫里的燈光也慢慢遠去。林橋看看傅勉，低聲道：“他好像走了?！?/br>
傅勉在林橋唇角親了一下。

林橋：“……”

林橋扭過臉，沒有理傅勉，坐起了身。

小C安安穩(wěn)穩(wěn)地蜷在被窩里，睡得正香。林橋給他掂掂被角，道：“你看見剛才院長對他做了什么嗎？”

“沒有，”

傅勉道，“他只是看了一會?！?/br>
林橋皺眉：“他背后還趴著一個小孩子，好像是小X。”

趴在院長背后的黑影并沒有臉，但身形和小X差不多。傅勉沉默幾秒，道：“院長說謊了，我們明天再去檔案室，讓其他人一起幫忙找。”

院長說過自己十幾年前并不在孤兒院，和那對雙胞胎也沒有關系?，F(xiàn)在看來，事實恐怕并非如此。

林橋頷首，繼續(xù)和傅勉守夜。院長走后這里就再沒發(fā)生過什么事情，直到第二天天亮時分，一個人再次走了進來——是修女。

修女面無表情地看著屋內(nèi)多出來的兩個人，道：“我要送走這個孩子?！?/br>
“可以，”

林橋道，“但是我們要看看他的養(yǎng)父母?！?/br>
修女道：“隨你。”

她彎腰搖醒了小C，小C迷迷糊糊地床上爬起，看看修女和林橋，沖林橋張開了雙臂。

“抱?！?/br>
修女：“……”

林橋抱住小C，傅勉拿起那條帶著余溫的被子，讓他把小孩子裹住。

修女在旁邊等了一會，扭頭向外面走去。林橋和傅勉隨后跟上，他們來到前院，發(fā)現(xiàn)那里早早地停了一輛馬車。

修女停下腳步，馬車里走下一對老夫妻，他們衣著華貴，面容慈祥和藹，笑道：“我們的孩子呢？”

修女道：“已經(jīng)帶過來了。”

她扭頭示意林橋把小C給那對老夫婦，林橋卻沒有動。

他看見這對老夫妻身上有幾只黑色的小手，小手緊緊抓著他們的衣服，掐著他們的脖頸。而他們?nèi)栽诤蜕频匚⑿?，根本沒有察覺。

“我不會給你們?！?/br>
林橋后退一步，傅勉擋在了他面前。修女臉色一變，而那對老夫妻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天空還是灰蒙蒙的，只有遠方浮出一抹魚肚白。院子里沒有說話，氣氛陷入了僵滯。

“怎么回事，”

數(shù)十秒后，老人先開口了，“這兩個人是誰？”

“他們不是我們的人，”

修女急急忙忙道，“我這就把孩子——”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覺眼前一花，一個人從旁邊沖了過來！

砰！

“啊?。　?/br>
沉悶的斧頭聲與慘叫不過一瞬之間，修女臉上潑滿鮮血。她怔怔地看著前方，足足數(shù)秒后，才發(fā)出了一聲尖叫。

“殺人了?。。　?/br>
昏暗的院子里，鮮血流了滿地。一個老人拿著斧頭，發(fā)出了一聲怪笑。

兩顆頭顱轱轆轱轆滾到一邊，還保持著生前的憤怒與茫然——是那對老夫妻。

傅勉和林橋：“……”

老人在修女的連聲尖叫中轉過身……盯住了林橋懷里的小孩子。

第53章斷手

粘稠的血液順著鋒利的斧頭邊緣滑落，老人盯著林橋懷中的小C，眼神陰沉沉的，窺不出什么情緒。

傅勉一只手護在林橋身前，林橋則抽出了腰間的短刀，警惕地與老人對視。

“……”

短暫的沉默后，老人慢慢轉過身，一腳踢開地上的人頭，佝僂著脊背走向了遠處的林子。

他的身影很快被茫茫夜色遮掩，修女好像終于反應了過來，扭頭沖進了孤兒院里。

剛才老人沖出來砍死老夫婦時林橋就遮住了小C的眼睛，小孩子只聽到修女的尖叫，被嚇得在他懷里縮成了一團。林橋也不想讓他看見這幕慘劇，和傅勉對視一眼，轉身走了回去。

孤兒院其他人都被修女吵醒了，此時正聚在大廳。院長也在其中，他面無表情地聽修女說了些什么，把目光投向了剛剛踏進大門的林橋和傅勉。

“既然人都死了，那也沒有辦法。我待會出去一趟，總要給他們一個交代?！?/br>
院長道，“不過小C不再是我們孤兒院的人了，反正也有人照顧他了，不是嗎？”

小C愣愣地聽著，還沒從這話里反應過來。林橋拍拍他瘦小的肩膀，看著院長道：“如果你什么都不做，這里只會死越來越多的人?！?/br>
院長微微笑了一下，道：“人死了還可以再找，這些都不要緊。”

他說完又對修女低聲吩咐了句什么，隨即向外走去。

孤兒院外傳來馬車聲，林橋回頭，看見院長將那對老夫婦的尸體搬上馬車，駕車離開了。

“……”

院長走后，修女也不知去了哪里。易媛看看林橋懷里的小C，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