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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現(xiàn)的,而點心經手之人除了四弟便是二娘!” 院子里站著的下人聞言,俱是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出聲大氣兒,有膽兒大的暗暗瞟向二娘,只見女郎亦是一身肅然而立,端的是凜然正氣,貴女風姿,與這同是貴女出身卻沒落了的范姨娘簡直是云泥之別。 “你那意思便是咬定,我和四弟,總有個害了你的。”鐘瀾為范姨娘的打算彎起了嘴角,只是那一絲絲嗤諷的笑意在觸及范姨娘旁真正悲痛的鐘清時戛然而止,凝著范姨娘的神色也愈冷。 范姨娘聞言,撫著肚子瑟瑟,神情似是委屈隱忍,央求郞主主持公道。 鐘平皺眉,“你既剛剛小產便無需出來了,來人,送范姨娘回房?!?/br> 范妙菡哭嚷,“郞主,請容我在此看著害我孩兒的兇手浮出水面,不然我不甘心!” 鐘清接過婢女遞過的披風,為范姨娘披上,陪著范姨娘一道跪在地上。“父親……” 鐘瀾見狀心底亦不無失望,按住想要出聲的鐘瑕上前一步,又將鐘瑕護在了身后,“父親,范姨娘護子心切,便讓她留下吧,反倒女兒有一言想問范姨娘。” 鐘平:“準。” 鐘瀾不去看長兄,直勾勾地盯著范妙菡,“府醫(yī)早就為姨娘號過脈,直言因姨娘以前用過虎狼之藥墮胎,傷了身子,這胎遲早會滑落,姨娘為何賄賂府醫(yī)讓府醫(yī)不要聲張?” 墮胎?鐘清愣愣轉頭看向范妙菡,他從不知,以前妙菡為他墮過胎,也不知這胎保不住。 范妙菡低著頭,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慘然一笑,“除非情非得已,哪個當母親的會舍得將自己的孩子打掉,我,我也只是想讓他在多活些日子。” 鐘清見她這番模樣,便想起他退婚后妙菡所受的苦難頓生不忍,流落千鳥閣非她所愿,那些遭遇也非她所愿,他無大志,文人性情,惟愿與心愛的人共赴白首之約,卻不想即便他將妙菡放在身邊仍護不了她周全,妙菡那話直戳了他心窩,既是怨老天不公,亦怨親人不容,同樣的,還有對自己無能的痛恨,沒能保住他們共同期待的孩子…… “妙菡,孩子以后還會有的,至于這樁,父親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br> 鐘平看著他曾最中意的長子變成今時這幅模樣依然是沉默,是長久以來失望累積,反而不指望他說出什么好來,倒是這些時日以來,母親對四郎的管教令他有了盤算。 “如果長兄指的是交代是真相大白的話,那自然是有的。” “鐘瀾,你什么意思?”鐘清看著鐘瀾與往日不同的冷清模樣,莫名生了一絲不安。 范妙菡緊緊拽住了鐘清扶著她的手,模樣不甚凄楚,“如今我孩兒沒了,你還想如何對付我,莫不是要逼死我你才滿意了不成?” “妙菡……” 好一對苦命的鴛鴦。如此挖著坑地推她那鬼迷心竅的長兄跳,鐘瀾眸中寒意閃爍,總不能看長兄在同個女人身上栽兩輩子。“頌曦?!?/br> 范妙菡迎著鐘瀾的目光,不禁往后縮了縮身子,露出一絲強作鎮(zhèn)定的怯意來。這一幕落了鐘平眼底,自是看透,掃過阿姈冷靜處理的模樣,便放心交由她來。 頌曦將五花大綁的彩霞帶了過來。 “那不是彩霞么,怎么身上背著包袱,像……像……” “像逃難去似的……” “她不是侍候范姨娘的么……” 底下壓低音量的細碎議論起,惹得范姨娘身子顫抖得更是厲害。 “父親,這個婢女正打算從我們鐘家逃跑呢,請父親準許我來處理此事,問個清楚明白?!?/br> 鐘平看著隱忍怒火,卻將弟弟護在身后,由她出頭的女兒,心里欣慰,說道:“善。” 鐘瀾冷眼看著在地上不斷蠕動的彩霞,轉頭笑容燦爛的對范妙菡道,“這婢女是范姨娘苑兒里的,大半夜你小產,她卻要收拾細軟打算逃跑,范姨娘你可知曉她為何要跑?” 范妙菡虛弱的靠在鐘清懷中,猶作倔強,“她為何逃跑,我怎會知曉?!?/br> “來人,撤下她嘴中的布,讓她來說說,她為何逃跑?!?/br> 彩霞嘴里的布被撤了下去,匍匐在地,瑟縮的說:“姨娘小產,我怕牽連到我,我才會跑的?!?/br> “哦?看你包袱都準備妥當?shù)臉幼?,只怕是早有預謀,不是臨時起意吧?既然不說實話,那便打到你說實話為止!” 鐘瀾話音剛落,頌曦便帶著小廝過來,將彩霞牢牢綁在木凳上,舉起木板就打了下去。 “?。 ?/br> 才一下,彩霞就受不住了,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她本就對范妙菡沒有忠貞之心,挨了打后,哪里忍的住。 “郎主,女郎,我說,我說,??!別打了?!?/br> 鐘瀾沒讓停手,彩霞的喊聲愈發(fā)弱了下去,院子里的奴仆都不敢抬眼看,氣氛異常凝重。 足足打了十大板,去了彩霞半條命,鐘瀾才問:“你為何要逃跑?” 彩霞趴在長凳上,已是出氣多進氣少,“因……因為,姨娘……姨娘命我將……紅花,將紅花埋在四郎的院子里,我怕……怕被查出來,才打算逃跑。” “你胡說!彩霞,我待你如親姊妹,你為何如此誣陷我,我自己的孩子我豈有不疼之理,我為何要將他打掉!”范妙菡激動的反駁,抓著鐘清的衣裳,淚痕滿面,“夫主,你要信我,我不會的?!?/br> 鐘瀾看向父親,見父親沖她點頭,方對彩霞說:“范姨娘的話你聽見了,她說是你指使她,此事,若非她指示你,就是你自作主張想害范姨娘肚中孩兒?!?/br> 彩霞搖頭,憤恨的目光看著范姨娘,“是姨娘,是她指使我,她肚子里的孩兒本就保不住,正好可以拿小產之事陷害你們?!?/br> “我沒有,沒有,夫主?!?/br> 鐘清被范妙菡拉著,神情恍惚。 彩霞怕范妙菡真讓自己背鍋,索性忍著痛將自己知道的全說了出來,“姨娘在被贖身之后,一直同千鳥閣的樂師有染,不小心懷有身孕后,還是我替她找的藥。結果傷了身子,大夫都說以后不能再懷孕了,誰知這次竟會懷上孩兒,可就算懷上也保不住,她這才讓我去買的紅花,自己吃了,又讓我把剩下的一些埋在四郎的院子里?!?/br> “和樂師有染?”鐘清雙耳嗡鳴,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掏空了般,“妙菡,我待你一心一意,從未變過心,你竟如此待我。”他從不知道妙菡曾經墮過胎,那虎狼之藥曾何而來,只有一種解釋,那便是妙菡背叛了他。 范妙菡抓著鐘清的手,“不是的,你聽我解釋。” 鐘清搖頭,從地上晃悠悠地站起身,兩人曾經多么美好,現(xiàn)今就有多么丑陋。他只覺得自己像是溺水之人,胸腔中的空氣愈發(fā)稀薄,頭暈目眩。 鐘瀾跪下,向鐘平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