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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女兒知曉,這便退下?!?/br> 行云流水一般給鐘平行禮后,鐘瀾背脊挺直,目視前方,從容不迫的邁出書房,其氣度風華讓鐘平及謀士宛若見到了真正的宗婦,鐘平暗自點頭,母親將女兒教養(yǎng)的甚好。 直至邁出父親書房,被寒風激到,鐘瀾才從前世慘烈的回憶中回神,一眼便見兩位婢女的擔憂眼神。 “別慌,我無事?!辩姙懧冻鍪嫘男θ?,那一刻竟是美艷得不可方物,讓兩位小婢女都看紅了臉。 今日先發(fā)制人,站在朝廷和家族的立場上肯定的訴說自己絕不退親,定會沖破自己與父親多年未見的隔閡。而自己剛從吳地歸家,是誰,將消息透露給自己的呢? 鐘瀾興致高昂的領(lǐng)著兩個婢女回去,轉(zhuǎn)彎就見鐘彤在父親書房外的小道上候著自己,可真是迫不及待。 隨即故意擺出一張隱約可見怒氣的臉,讓鐘彤看見,心中暗想經(jīng)過這事,自己以后再也不用和她扮演什么姊妹情深,當真是快意。 候在小道上的鐘彤,剛剛探頭見書房外奴仆跪了一地,此時看見盛怒而來的鐘瀾,心里愈發(fā)肯定鐘瀾是惹父親生氣了。 趕忙快走兩步,上前拉住鐘瀾的手,第一時間給鐘瀾做出解釋,嚶嚶哭道:“阿姊急急忙忙去尋父親,meimei心中焦急萬分,跟在阿姊身后想要阻止阿姊,可父親的書房可是家里重地,一般人是不能進的,眼見阿姊進去,meimei只好等在這不遠處,幸好阿姊無事。” 鐘瀾任由鐘彤拉著她的手哭泣,冷聲說道:“meimei盼望我有何事?我去尋父親卻得知父親根本無退婚之意,那meimei方才的說辭又是從何而來?” 跟在鐘彤身后的兩位婢女,被鐘瀾冷漠的眼神掃到,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頌曦和珠株對看一眼,她們本想提醒女郎,三娘不是個好的,沒想到女郎早已識破。 鐘彤震驚的松開鐘瀾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心里得意,鐘瀾蠢的真跟父親去對峙,雙手捂嘴,淚如雨下,搖頭道:“阿姊錯怪meimei了,meimei不知,不知父親無退親之意??!meimei以為,父親斷不會葬送阿姊,meimei一心為阿姊著想!” “為我著想?”鐘瀾似是失望看向她,“當初閨友與我道家中姊妹面和心不合,我只為有你這么個貼心的meimei而高興,卻不料真叫她一語中的,你是想我與五郎退親,從而敗壞我的名聲,希望父親厭棄于我,更想讓鐘家惹上謝家,從而傾覆是也不是?” 鐘彤一時愣在那里,不敢相信鐘瀾竟是將退親之事,擺在如此高的地位。 “若不是我以嫁五郎為榮,若不是我想去阻止父親。只怕,如今要被父親狠狠責罰了。更看不清以往書信中那個善解人意的meimei,到底是何面目!” 鐘彤滿臉通紅,雙耳嗡鳴,沒有料到鐘瀾竟真想要嫁那個病秧子!只得用被拆穿后的吃人目光死死瞪著鐘瀾。 鐘瀾見鐘彤終于維持不住往日善良大度的臉,俯身對著鐘彤耳旁,輕聲笑道:“meimei等在父親書房外,是想向父親展現(xiàn)自己的善良大度?可惜meimei千算萬算,算露了阿姊萬分想嫁五郎,此番爭執(zhí),想必很快會傳入父親耳中。棋差一招,日后可千萬別對著阿姊做出姊妹情深的樣子?!?/br> 說完,從鐘彤身旁繞過,領(lǐng)著兩個婢女款款而去,竟再也沒有給鐘彤一個眼神。 待鐘瀾走出書房后不久,鐘平臉上帶著一絲欣賞一絲可惜,對著自己的心腹謀士蘇白說道:“二娘是個好的,知道為鐘家著想,奈何還是年紀尚輕?!?/br> 蘇白對剛剛鎮(zhèn)定自若的鐘瀾有上幾分好感,回道:“二娘子剛剛的回答,條理清楚明了,可堪大用。但二娘子今日剛歸家,如此迫不及待找郎主商討,必是受了誰的挑唆?!?/br> 鐘平沉默半響,喚來安榮仔細詢問了鐘瀾歸家后都見了何人。 后轉(zhuǎn)動著左手大拇指上的翠綠扳指,對著蘇白說:“看來三娘近些年白長年歲了?!?/br> 若非二娘明辨是非,要是真聽信了她的話,跑到自己這大鬧一番,吵著退親,自己定要對二娘施家法,只怕二娘更對這門親事生出抵制之心! 只知道算計自己的阿姊,卻絲毫沒有想到要真退了親,對他們鐘家是一個怎樣的重擊,也許是想到了,卻并無維護鐘家之意。鐘平搖搖頭,心中對這個妾侍生的庶女,升起了一絲不滿之意。 蘇白并未回答鐘平的話,只顧低頭喝茶水,郎主的家事,他不便參與,不過三娘的小心思委實多了些。 門外部曲請示過鐘平后,老老實實將小廝傳來,剛剛二娘和三娘吵架的內(nèi)容告之,鐘平眼中愈發(fā)不耐。 待鐘彤心思不定回到閨房,便見父親身邊的得力助手管家安榮攜一眾奴仆前來。 “郎主說,想來三娘近日太閑了些,禁足三月,待在房中,莫要再做些丟人現(xiàn)眼之事?!?/br> 鐘彤沒有想到父親的懲罰來的這么快,還來不及向長兄求情,當即焦急道:“父親可是弄錯了,女兒并沒有做出任何出格之事啊!父親定是誤會了,容我去向父親稟告!” 說著便要沖出房門,安榮不敢與之相撞,側(cè)身行禮,低頭說道:“三娘不必去了,郎主另有交代,三娘年歲尚小,今日會出言挑唆二娘退婚,定是身邊有人嚼了舌根,身邊奴仆通通發(fā)賣出去,我們鐘家斷不會留碎嘴的下人!” 鐘彤身邊下人嚇的瑟瑟發(fā)抖,連忙跪在地上求饒,嘴里嚷著:“我們沒有亂說話?。∥覀儚奈匆娺^二娘,怎會挑唆我們女郎!” 跟在鐘彤身邊時日最長的奴婢,跪在地上,手腳并用,爬至鐘彤身邊,抓著鐘彤的裙子,聲音凄慘:“女郎,女郎我們從未多嘴過,不要將我們發(fā)賣??!嗚嗚,女郎,你救救我們!” 鐘彤被眾人哭的不忍,巨大的恐懼令她顫抖,而安榮說的下一句話,成功壓倒了心中那根想要開口求情的稻草。 “你們的意思是三娘自己要去找二娘的麻煩嗎?來人,將他們都帶下去。” 對,當然只能是他們挑唆我的,只不過是換幾個奴仆而已,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安榮見鐘彤臉上陰晴不定,卻遲遲沒有開口挽留,心中暗道一絲可惜,若非沒有心思縝密的二娘做對比,三娘也算是不錯,可惜??! 待所有下人均被拉走后,安榮恭敬行禮道:“這幾位奴仆,是給三娘重新?lián)Q的,如此,安榮便先告退了?!?/br> 鐘彤忍不住后退幾步,跌在地上,臉色慘白一片,揮開婢女要攙扶的手,大吼道:“都給我出去!出去!” “諾。”婢女也生怕被波及到,當即退了下去。 鐘彤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憤怒的想要摔東西,但是她不能,她是驕傲的鐘三娘!她在家中多么不易,才能換來父親一句稱贊,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