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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場,周嘉怡生怕在全校師生面前丟人,練起稿子來是非常賣力的。 她記憶力不錯,一篇千字稿,兩天下來背的滾瓜爛熟,但開班會的時候,詹玉讓她在講臺上脫稿試講一下,才說了第一句,周嘉怡就卡殼了。 重生以來的順風(fēng)順?biāo)坪踉谶@一刻失靈,她站在臺上半天漲紅著臉,嗯了半晌接不出下一句話來。 詹玉在一旁鼓勵她,“別著急,慢慢再想想?!?/br> 然而她的腦子是懵的,眼睛都不敢往臺下看,視線根本無法聚焦,只能隱約聽見原本安靜的同學(xué)開始交頭接耳,是在說她吧。 說她瞎逞能,說讓她去肯定會得倒數(shù)第一,說她什么也做不好。 就像上輩子一樣,別人否定了自己,緊接著,自己也否定了自己,然后在日復(fù)一日的自卑中,把自己變成了地上的一顆塵埃。 明明她已經(jīng)有過重來一次的機(jī)會了啊,周嘉怡渾渾噩噩地想,難道命運是早已注定的,怎么做也無法反抗嗎? 詹玉瞧她愣在了講臺上,無奈地嘆了口氣,“周嘉怡,要不然你先試著念一下,實在不行的話到時候就不脫稿了?!彪m然不能脫稿的話,到時候那些評委給出的分?jǐn)?shù)會低一些,但總算不至于上臺丟人。 她的稿子只有輕飄飄的一張紙,倒扣在講臺上。但周嘉怡似乎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才將稿紙翻了過來。 “羅丹曾……說過,生活中……從不缺少……美,而是缺少……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敝徊贿^一句話,她讀得磕磕絆絆。連一直都耐心注視著她的詹玉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咱們班有哪位同學(xué)以前參加過演講比賽的?”詹玉問。 臺下還真有人舉手,于是詹玉將人叫了上來,對周嘉怡道:“你把稿子給陳麗麗,讓她先念一念,我們看看效果?!?/br> 周嘉怡本來對于要參加演講賽心里是有些抵觸的,沉寂在內(nèi)心深處的自卑并未完全消退,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自己她仍然是會緊張,可現(xiàn)在趕鴨子上架都做好準(zhǔn)備了,班主任卻突然提出讓別的同學(xué)拿著她的稿子去演講。 上輩子,周嘉怡放棄過無數(shù)次。 她報考過在職研究生考試,但最終卻根本沒有去參加,因為她覺得自己英語太差了肯定考不上。 她喜歡過肖寒臨,并且十年如一日的在心里記掛著,但卻始終沒有表過白,因為她覺得自己說出口之后肯定會被拒絕。 她還放棄過參加一個大公司的面試機(jī)會,放棄許多可以交到朋友的機(jī)會,放棄過有可能出現(xiàn)的愛情,也放棄過自己。 但被別人放棄和自己主動放棄完全是兩碼事,把稿子遞給陳麗麗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僵硬著的,眼眶微微泛著紅,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不行!她強(qiáng)忍著鼻頭處傳來的酸澀感,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丟人了,如果哭出來,會更丟人的吧。 陳麗麗倒是沒有周嘉怡那么緊張,不過在讀的過程中,也有好幾次磕絆。讀到第三段的時候,她為難地看向詹玉,“詹老師,周嘉怡的字……有點兒難認(rèn),要不然讓她把稿子打印一份給我吧。” 詹玉并沒有一口咬死讓她去演講,大抵是覺得陳麗麗讀得也不那么順暢,而對于稿子,周嘉怡這個作者會更熟悉一些,于是有些躊躇的看了兩人一眼。 就在這時,周嘉怡忽然出聲,“不用了,老師,我想自己去,我覺得我能行?!?/br> 她的眼里仍有淡淡的水霧,但目光卻無比堅定。 大抵容易受傷的人都有著強(qiáng)大的自愈能力,他們在遇到很多事的時候,往往會學(xué)會自我開導(dǎo),比如此刻,周嘉怡就在想,其他同學(xué)連稿子都沒有選上,你有這樣的機(jī)會,為什么要讓給別人。 想要放棄她,也要看看她答不答應(yīng)。 詹玉沒有猶豫多久,點頭道:“那你趁這個周末再多練練稿子,下周三就比賽,也不讓你加什么動作,能通篇把稿子順下來就可以了。” 放學(xué)鈴聲準(zhǔn)時響起,詹玉順勢結(jié)束了班會,順便布置了這周周末的語文作業(yè),才離開了教室。 “能行個什么呀,當(dāng)誰愛幫她收拾爛攤子一樣。”大概是覺得被戲耍了一通,陳麗麗從講臺上下來之后一直臭著張臉,在詹玉走后更是連說話也懶得遮掩,她的同桌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再說了,畢竟周嘉怡就坐在她的前面。 陳麗麗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難聽話,而是嘟囔了一句,“到時候看她行不行?!?/br> 周嘉怡又不是個聾子,這些話一字不落全都聽了個正著,只是她不想把場面弄得太難看,就假裝沒有聽到。 前桌的女孩子轉(zhuǎn)過頭來,沖她微微一笑,“周嘉怡,我覺得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是啊,你看你的稿子寫得那么好,我們的都不行呢!”旁邊的同學(xué)也湊了過來,笑嘻嘻的說道。 周嘉怡也跟著彎了彎嘴角。原來,當(dāng)你不再選擇放棄的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這世界到處都充滿了善意。 “謝謝你們的鼓勵。”她回過頭,看向陳麗麗,緊接著說“也謝謝你,我會努力的?!?/br> 回家的路上,她和陸駿遠(yuǎn)聊起這件事,向他請教,“你說我怎么樣才能不緊張呢,明明我都背下來了,但是一上臺大腦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 “我之前在書上看到,如果在臺上緊張的話,就當(dāng)臺下的觀眾不存在,或者把他們當(dāng)成白菜蘿卜,你要不要試試?!标戲E遠(yuǎn)從小是在別人的夸贊和注視中長大的,完全沒有周嘉怡這樣的苦惱。 “不行,那么多人在臺下站著,怎么可能當(dāng)做不存在?!敝芗吴鶕u搖頭,“而且不小心跟別人視線交錯,我都會很擔(dān)心忘詞,尤其是別人看著我笑的時候,我總覺得是在笑話我?!?/br> 聽到周嘉怡說這些話,陸駿遠(yuǎn)是既開心又有點兒心酸。 他的粥粥表面看上去十分開朗,實際上卻像個刺猬一樣,內(nèi)心敏感到稍微一點點觸碰就會縮成一團(tuán)。但她卻愿意朝自己敞開心扉,這怎能不讓陸駿遠(yuǎn)欣喜。 他露出一個笑容來,對周嘉怡說,“你看著我,覺得我是在笑話你嗎?” “怎么可能。你要是敢笑話我,看我不打你。”周嘉怡在他面前非常放松,笑著道:“不過說起來,我還真沒見你笑話過誰,鹿鹿啊,你一定是個超級大暖男?!?/br> “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