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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行,營造‘表面和平’,新城發(fā)展都必將遭受重創(chuàng)。作為創(chuàng)始人,集團絕對的權(quán)力核心,方曦和給新城發(fā)展烙下了太深的個人烙印,他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將使這個企業(yè)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七月二十二日晚,周子軻坐在車里,車停在湯貞公寓樓下地庫。零點一過,周子軻的手機便震動起來了。周子軻漠然望向窗外,他等了一天一夜,這一刻終于看到湯貞的保姆車從地庫入口開了進來。*湯貞不用小齊小顧他們陪伴他。湯貞下了保姆車,獨自進了電梯。電梯門一關,湯貞的后背就貼到電梯金屬冰涼的墻壁上去了。梁丘云打爆了小齊的電話,他勒令小齊開車帶湯貞回公司,不要再去新城國際電影宮。天天則在電話里告訴湯貞:“你不要再煩我了,也不要再煩甘清了?!?/br>湯貞告訴他,現(xiàn)在外面情況很亂,甘清隨時會被警方盯上:“你快回家!”“我沒有家,”駱天天說,“我什么都沒有了,我只有甘清了,你能不能放過我。”天天根本不吃湯貞那一套了。無論湯貞怎么費盡口舌,怎么試圖讓他離開甘清,天天都不聽從。他說,他不想再要湯貞挑剩下的機會了,他要和湯貞同樣的機會:“甘清能給我,你能給我嗎?”“別說你能給!”天天就像是猜到了湯貞會怎樣回答一樣,“一次你能給我,你能給我一輩子嗎?”“你什么都有,你一直什么都有……我只有甘清了,現(xiàn)在甘清還沒被抓,”駱天天說,“你去好好cao心方曦和吧?!?/br>湯貞的耳邊始終無法安靜下來。新聞播音員沒有感情的通告,傅先生心急如焚的懇求,媒體記者步步緊逼的追問,歌迷影迷們聲嘶力竭的聲援……評委會主席斯坦利·懷爾德先生的經(jīng)紀人今天給湯貞打來電話,質(zhì)問他新城國際電影節(jié)主辦方到底陷入了怎樣的困境。到了夜里,湯貞又不得不在傅先生的請求下同眾多的銀行高管吃飯,那一杯杯酒端過來,湯貞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絕。“以前在北京這個地頭兒上,可有過不少方老板被抓的傳聞,”其中一位銀行高管酒后吐真言,“這么多年了,沒想到啊,這回來真的啦!”另有一位銀行高管耳語問湯貞,知不知道方老板在蘇丹的油田經(jīng)營得怎么樣。湯貞很茫然:“我不清楚?!彼B方老板有油田的事都不知道。那高管的眼神在湯貞臉上瞧來瞧去,把湯貞一張臉孔仔仔細細看了個遍,笑道:“真不清楚???”傅春生與他們推杯換盞,跟隨傅春生來的新城發(fā)展團隊里,有幾個年輕中層是二十一號隨方曦和一同被帶走,二十二號下午得以釋放的。此刻他們也頻表忠心,說是要為新城發(fā)展的未來奉獻終生。銀行高管們臨走時說,幾家銀行對與新城發(fā)展之間的合作一向非常重視,方老板是人中豪杰,現(xiàn)在局勢尚不明朗,誰也不敢對未來打包票:“我們也在承擔風險啊,傅先生,只能說盡可能地給你們更多支持,畢竟合作這么多年了,誰也不能趁火打劫不是。還望方老板盡早有好消息,早日平安歸來?!?/br>湯貞也問傅春生:“傅先生,方老板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傅春生面露苦色。也許是覺得湯貞年紀還小,三言兩語講不清楚。他只說:“小湯老師,真是辛苦你了?!?/br>湯貞打開家門,看到里面燈黑著,是一片冷寂。湯貞腳步軟軟的。在他身后不遠,另一扇電梯門滑開。一位年輕人手握著車鑰匙黑著臉走進走廊,朝他背后走過來。*周子軻似乎是沒有立場來要求湯貞的——零點過了,湯貞過去總問他有沒有長大,有沒有成人。今天是他的十八歲生日了。他長大成人了。他應該站在什么樣的立場?男友?還是一個弟弟,一個受著湯貞這么長時間以來照顧的小朋友?湯貞一身醉意,酒氣,回頭發(fā)現(xiàn)周子軻朝他走過去。湯貞臉上也沒有什么笑容,只是呆呆望著周子軻的臉。門被關上了。湯貞膝蓋站不住,整個人倒在沙發(fā)里。湯貞一身骨頭都仿佛被大量高濃度的酒精浸泡軟了。“別鬧了,小周……”湯貞明顯喝得很不舒服,一張臉皺起來,小聲念叨,“我喝多了,現(xiàn)在挺難受的……”他可能怕自己隨時會嘔吐出來,在小周面前嘔吐,是他怎么也不想的。他也覺得自己在太多人身邊待過了一晚上,一身的氣味都很臭。周子軻根本不聽他的話。湯貞睜著一雙醉眼,朦朦朧朧的。周子軻越發(fā)覺得,他的所有情緒在這樣的湯貞面前都像是無理取鬧。“今天是我生日。”周子軻輕聲告訴他。湯貞的身體僵了一僵。湯貞這個人,對周子軻再如何的照顧,如何的好,都總像是有所保留。就是這點保留,時間越長越令人介意,讓人不能滿意。湯貞又有他的固執(zhí),他對周子軻的遷就從不是無底線的??伤牡拙€到底是為誰設立,他的固執(zhí)又是為了什么呢。“你是不是其實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周子軻壓在湯貞身上,看著他的臉,冷靜地問,“所以才會一直沒有反應?!?/br>湯貞愣愣看著他。湯貞搖頭了。七月二十三日,夜里零點二十七分,郭小莉從停車場匆匆趕上來。她眼妝花了,在門外按門鈴,沒有人開門。郭小莉只得按下密碼,自己把門打開。一走進玄關里,郭小莉便從空氣中聞到了一股酒精味,異常濃郁。“阿貞?”她叫道,“阿貞??”家里沒有人??蛷d沙發(fā)上空空蕩蕩,幾個房間都不見人影。郭小莉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噔噔”直響。仔細分辨,郭小莉叫“阿貞”兩個字都是顫抖的哭腔。郭小莉找不到湯貞的人了。她坐到了沙發(fā)上去,垂著頭,一頭卷發(fā)披散下來。片刻之后,郭小莉撥通了電話,她強忍哭聲:“小齊,你把阿貞弄到哪兒去了?零點了為什么還不回家?”不知道小齊在電話那頭匆忙解釋了什么,郭小莉愣了一陣子,又問:“你們一塊兒把他送回家的??”郭小莉又匆匆撥新的號碼,她雙眼通紅,手指發(fā)抖,對著一只小小的手機撥了一次又一次,可根本沒有新城影業(yè)的人能告訴她傅春生的私人號碼。“你們到底把阿貞又藏到哪兒去了?”她朝對方吼道,“你們什么時候才肯把他放回來??”臥室深處的角落里,一扇衣柜門露著一條縫。周子軻人高腿長,被湯貞這么帶進大衣柜里,他很不舒服,又不高興。他聽到了郭小莉的聲音,他要出去見她,可湯貞雙手把周子軻的手攔著,湯貞也躲在這小小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