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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他只垂眸思量了片刻,淡然道:“我不知道,不過我覺著,他來蜀地的目的或許與沈蒙不同。” 沈蓉躊躇道:“我以為當(dāng)年的事...你是很恨他的?!?/br> 燕綏默然道:“我恨他,是因為我只能恨他?!彼读顺蹲旖牵瑓s是半笑不笑的模樣:“或許許多事都不是我當(dāng)年看到的那樣,過幾日我會找沈瑾問個明白,不過不是現(xiàn)在。” 沈蓉不解,他不是一直認(rèn)為間接害死已故燁王妃的就是沈瑾嗎?難道還有旁人? 她簡直是滿頭毛線,越扯越亂,她見燕綏這模樣,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竟微微縮了下,有些替他難過,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看開點,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br> 燕綏聽她這般老氣橫秋的勸慰不覺揚了揚唇角,又低聲道:“我已經(jīng)命人捉拿你大堂兄了?!?/br> 沈蓉嘆了聲:“去吧。”她想了想,又小心問道:“我能把這事兒告訴我哥嗎?他也一直在等著結(jié)果呢,若是不方便就算了?!?/br> 燕綏見她謹(jǐn)慎的樣子莫名地有點心疼,點頭一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說的,只是你別過去參合就成?!?/br> 一家人什么的被沈蓉木著一張紅臉無視了,她寫了封書信讓燕綏幫忙帶過去。 燕綏其實在李鈺交代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命人把沈家大房的院子圍住了,只等他一聲令下便動手,他起身出了院門,沉聲吩咐下去,沒想到他這邊才吩咐完,略微頓了下,想到這些日子查的蛛絲馬跡,本想補一句別讓老王爺知道,沒想到就聽外面的人報道:“老王爺來了。” 他心里沉了沉,抬步往正院走,老王爺見到他第一句就問道:“沈瑾竟然在蜀中?此事與他有關(guān)?你怎么沒早些告訴我?” 他這些年權(quán)柄衰微,耳目閉塞,而且整個蜀中怎么說也有數(shù)百萬人口,他又不是當(dāng)權(quán)之人,自然不知沈瑾來到蜀中甚至已經(jīng)居住多日。 他每問一句,燕綏的心就往下沉一分,面上還是一副半笑不笑的樣子:“難為父王這么早來別院尋我,竟然就是為了這個?此事不足掛齒,父王不需為此費心,我定然辦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老王爺眉間有些急躁,不過硬是按捺下了,緩緩道;“沈瑾此人,詭詐多變,心狠手辣,讓他繼續(xù)活下去恐要生事端,又跟此事有牽扯,還是盡早除了為好。” 燕綏道:“任他如何詭詐,在蜀中難道還能掀起風(fēng)浪來?李鈺昨晚上交代出了一串兒細(xì)作名單,上面倒是有他兒子沈蒙的名字,并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證明跟沈瑾有關(guān),我也不能無憑無據(jù)就隨意殺人?!?/br> 老王爺?shù)溃骸案缸油?,難道他兒子做了什么事,身處何地他會半點不知道?!” 燕綏仍舊笑了笑,借著茶盞的手指緊了又松,略帶玩味地看了老王爺一眼:“當(dāng)初我流落在外,父王不也過了許久才派人找到我嗎?人心隔肚皮,就是父子也難免?!?/br> 老王爺給他刺的面皮一滯,燕綏其實對殺不殺沈瑾并無所謂,就是借著這個機(jī)會隨便扣個罪名在他頭上也未嘗不可,不過老王爺這般急躁,他反而更打算柳沈瑾一命了,當(dāng)年燁王府之死,他還有許多話想問他呢。 燕綏歪著頭看老王爺:“父王急什么?還怕沈瑾不成?” 老王爺臉色更見難看,他淡淡道:“父王放心,我會命人將沈瑾押送回來審問的?!?/br> 老王爺深深地看他一眼,轉(zhuǎn)身拂袖去了。 ...... 沈幕一回去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沈瑜說了,沈瑜一時也難以相信親大哥竟然會這般坑害自己和自己兒女,他們是親兄弟,情分自然也非比尋常,氣得他立時就想要找沈瑾問個明白,不過當(dāng)即被沈幕拉住了:“爹,不要打草驚蛇,現(xiàn)在王府那邊還沒查出確鑿的證據(jù)來呢?!?/br> 沈瑜漸漸熄了怒氣,面上滿是失望:“我和他可是骨rou血親吶?!?/br> 沈幕只得道:“也未必是大伯。”他心里覺著,就算不是沈瑾,也跟沈瑾脫不了干系,但是當(dāng)著親爹的面也只能如此寬慰了。 沈瑜搖了搖頭,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第二日沈幕就匆匆道:“爹,大伯他們家...已經(jīng)被燁王的親兵圍住了?!?/br> 沈瑜面皮一緊:“哦?” 沈幕肯定地點了點頭:“雖然他們都喬裝改扮過了,但有幾個人我在軍中見過,不會認(rèn)錯的。”他聲音里帶了幾分匪夷所思,又道:“我方才收到阿笑的書信,一直以來算計咱們家的竟然是大堂兄,就連那封假書信都是大堂兄寫的,只是不知道大伯知道不知道此事了?!?/br> 沈瑜在屋里踱了半晌,終于下定決心起身道:“我去看一眼他們。” 沈幕本想勸幾句,不過實在勸不住,只得跟他一道走了,兩人繞過幾條街到了沈家大房現(xiàn)在住的院子,就見門庭緊閉,幾個喬裝過的燁王親衛(wèi)在門口守著,他也沒想著能見到人,沒想到燁王親衛(wèi)竟認(rèn)出了父子倆,側(cè)身示意兩人可以進(jìn)去。 沈幕扶著沈瑜繞過影壁,就見沈蒙被捆住了手腳,被幾個親衛(wèi)押送著往外走,沈瑾倒是沒有被綁,不過身邊也有幾個親衛(wèi)看押,他現(xiàn)在還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其實方才燁王親衛(wèi)來抓人的時候,已經(jīng)把沈蒙所犯的罪名條條框框都說清楚了,但他真是沒想到自己兒子竟背著自己干了這么多歹毒的事情,以至于現(xiàn)在都沒緩過來。 余氏哭的肝腸寸斷,差點沒暈死過去,急急忙忙想要追上來,不過被沈瑾一個眼色制止了。 沈瑜沒留心沈瑾的表情,一見沈蒙便怒氣翻騰,沈幕更是壓抑不住,上前就一拳正中沈蒙面門:“你這個畜生,阿笑是你堂妹,她可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兒,你竟這般算計她,你害她險些喪命你知道嗎?!還有我們,你為了拉個擋箭牌,竟把我們也誆到蜀地來,我們什么時候?qū)Σ黄鹉氵^,披著人皮的畜生,你骨子里還有半分人性嗎?!” 沈蒙生就一副斯文俊秀的面相,舔了舔唇邊的血珠,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他見燁王派來的人把罪名條條說了,也就很光棍地沒再否認(rèn),痛快認(rèn)道:“我寒窗苦讀十年,這些年過的高不成低不就不說,一朝竟成了犯官之子,這輩子算是毀了,一邊是可能起復(fù)的前程,一邊是尋常堂妹,堂弟,你說我該選哪個?” 他又道:“再說我也不全是為了自己,咱們家綿延百年,世代簪纓,你忍心看家里這么一朝敗了嗎?不過沈家要起復(fù)談何容易,一將功成萬骨枯,豈能沒有半點犧牲呢?” 他說完又自嘲一笑;“不過如今說這些也沒用了,成王敗寇?!?/br> 沈瑜也已經(jīng)聽的雙目直欲噴火,一巴掌就扇了過去:“禽獸!她可是我的親女兒,你嫡親的堂妹!” 沈蒙忽的又笑了,用舌尖頂了一下腮幫,重復(fù)道:“親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