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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皮rou的蟬蛻, 盡管過程痛苦難言, 無人知曉, 但她自己卻明白,自己終已同過去告別。 既是痛楚, 也是解脫。 尚且是正月,清晨的陽光帶著幾分寒意,涼涼的灑在韋明玄臉上, 他面色沉靜, 眼神卻溫柔, 目視著她向終究走過來, 眼中只得一個她。 阮琨寧緩緩走到他近前, 伸手摸了摸他臉頰,終于確定眼前的這個韋明玄是真實(shí)的,自己心愛的那個韋明玄。 她長長的舒一口氣,道:“你怎么來了?” “阮阮在這里, ”韋明玄握住她那只放在自己面上的手,柔聲道:“我怎么能走遠(yuǎn)?” “油嘴滑舌,”阮琨寧斜睨他一眼,略一思索,便道:“被你父皇扔出來干活了?” 韋明玄心知瞞不過她,便乖乖的認(rèn)了:“嗯,本是要到青陽去的,那里臨近東南,有十萬駐軍在,按大齊制,儲君是應(yīng)該去走一趟的?!?/br> 阮琨寧只一想自金陵至青陽的路線,便隱約明白了幾分,心中不由得一暖,微微一笑,道:“專程過來看我的?” “唔,”韋明玄伸手替她攏了攏頭發(fā),道:“半道同他們分道而行,急匆匆趕過來的,好在來得及,正好碰上了?!?/br> 他目光溫柔的落在阮琨寧面上,會叫人覺得暖,卻并不會覺得刺目,不知怎的,阮琨寧忽覺傷感——曾經(jīng),也有一個人這樣看過她。 她下意識的回身去看,才見謝宜舫已經(jīng)不見了。 這一瞬間,她也說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 酸澀,難過,痛楚,解脫,釋然,重重雜合在一起,到頭來竟說不出究竟是何等滋味。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樣……其實(shí)也好。 韋明玄不知她心中的萬千心緒,卻也知道她是想看什么,便解釋道:“我們剛剛開始說話的時候,師傅就離去了?!?/br> 阮琨寧靜靜的望著不知名的遠(yuǎn)方,隨即又垂下眼瞼,轉(zhuǎn)向韋明玄。 大概是接連趕路的緣故,他額上還有未曾干掉的汗珠,阮琨寧伸手在他背上摸了一把,也覺濕冷,她連忙拉著他進(jìn)客棧:“怎么也不知道先進(jìn)去換件衣服,天氣還冷著,萬一著涼怎么辦?!?/br> 韋明玄看她像小媳婦一樣關(guān)切,嘴里面說著責(zé)備的話,眼底卻是關(guān)懷,也只是低著頭,由著她絮叨,等她說完了,才輕輕湊到她耳邊去,道:“因?yàn)?,我想第一時間見到我的阮阮呀?!?/br> “你真是長進(jìn)了,”阮琨寧哼一聲,道:“嘴巴也厲害起來了?!?/br> “這怎么能叫嘴巴厲害,”韋明玄跟著阮琨寧進(jìn)了她客棧的房間之后,便伸手要抱抱她:“這叫做會說實(shí)話?!?/br> “走開,不準(zhǔn)抱我,”阮琨寧一臉嫌棄的推他一把:“一身汗味兒呢,抱什么抱!” 她一指一側(cè)的凳子,道:“在這兒坐好。” 見韋明玄老老實(shí)實(shí)的坐下了,阮琨寧這才招呼小二過來備水,叫韋明玄把衣服脫了泡個澡,另一頭,又請人去準(zhǔn)備姜湯去了。 韋明玄懶洋洋的坐在浴桶里頭,人卻不老實(shí),隔著一層簾子喊她:“阮阮,阮阮,你還在嗎?” “在呢,”阮琨寧正懶洋洋的躺在床上,聽他喊自己,還以為是出了什么正經(jīng)事兒,忙不迭應(yīng)了一聲:“怎么,可是出什么事了?” “沒事,”韋明玄道:“就是想同阮阮說說話?!?/br> 于是阮琨寧又躺了回去,沒好氣的道:“說什么?” 韋明玄道:“阮阮不在的時候,我想阮阮想的厲害,阮阮想我不想?” 阮琨寧:“不想。” 韋明玄:“真的不想,還是假的不想?” 阮琨寧:“你覺得呢?” 韋明玄:“我覺得……必然是想的,只是阮阮臉皮薄,這才不好說出口?!?/br> 阮琨寧:“……” 韋明玄:“阮阮,我說的對不對?” 阮琨寧:“……” 韋明玄:“阮阮,你理理我呀?!?/br> 阮琨寧:“……” 接連幾次,阮琨寧都不曾理會他,韋明玄終于不再說話了,屋子里頭又重新歸于寂靜。 一安靜下來,阮琨寧自己反倒是有點(diǎn)不習(xí)慣,雖然如此,卻也不想慣著韋明玄在自己面前話癆化的這個毛病,也就閉著嘴,久久的沒有出聲。 誰知,她不開口,韋明玄竟也再不開口了,不止如此,沒有說話聲也就罷了,他明明是在里頭洗澡,屋內(nèi)竟連一絲水聲也不聞。 阮琨寧試探著叫他一聲:“明玄?” 無人應(yīng)聲。 于是她又叫了一聲:“明玄,明玄?聽得見我說話嗎?” 依舊是無人應(yīng)答。 阮琨寧騰地自床上坐起身來——韋明玄怎么不出聲了,可別是出什么事了才好。 這樣的想法一冒頭,便在她心底如何也壓不下去了,阮琨寧下了床,三步并作兩步的到了里間近前,伸手猛地拉開簾幕,卻見韋明玄正靠在浴桶的木壁上,雙目平靜的看著自己。 她有點(diǎn)生氣,上前狠拍了他一下:“我叫你呢,你怎么也不應(yīng)聲?” 韋明玄道:“之前我也叫阮阮了,還叫了好幾次,可阮阮不理我,我傷心了——傷心的不想說話。” 阮琨寧:“……” 他這話說的一本正經(jīng),可不知怎的,阮琨寧忽的有點(diǎn)想笑,她強(qiáng)自忍住,才道:“就因?yàn)檫@個?” “當(dāng)然不是,”韋明玄向她伸出一只手,阮琨寧看他一眼,便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卻聽韋明玄繼續(xù)道:“阮阮只叫了我兩次,見我不曾應(yīng)聲,便心下?lián)鷳n過來了,可我呢,我喚了阮阮三次,阮阮都不曾理會?!?/br> 阮琨寧有點(diǎn)明白他想說什么了,拿手指戳戳他的臉,道:“小心眼?!?/br> “小心眼便小心眼吧,”韋明玄被她說了一句,倒是并不在意,只是道:“阮阮同我生氣沒什么,只是有一條,不許不理人。” 他低下頭,在她手背上輕輕親了一下,又抬起眼睛看她,目光專注而溫柔:“聽見了沒有?” 阮琨寧被他這種語氣說的有些臉紅,卻還是應(yīng)了下來:“好?!?/br> 這個人總是會無條件的包容她,無怨言的寵愛她,不聲不響的叫她欺負(fù),做什么都是任勞任怨——得到這樣